不恼,笑着直说没关係。
「——喂!」
忽然听见有人喊,我垂下手,望了过去,来人是没见过的。正疑惑时,陈慕平就转来对我说要先走了。
我喔了一声,瞧着他走向那人,两人边低声说话,一边走开了。
「怎么这样久?」
一走回讲堂里,李易谦就沉了脸来问。
「唔,我和陈慕平说了会儿话。」我说,赶紧收拾起来。
「陈慕平?」李易谦像是一怔,跟着疑问:「怎么老碰上?」
我不禁好笑,脱口:「李易谦,你这样问好怪,同个班里的,当然会碰上啦。」
之前,当然也时常会遇到陈慕平的,只是他周围都有不认识的人在,加上后头不见陆唯安跟他一块儿,我就更不大敢和他打招呼。
而陈慕平有时瞥见我,也不会特意理会…唔,除了前日。
对了,忘记和他说,那本书还没看完…
「你昨儿个碰上他,说同他借书,是怎么回事儿?」
走出讲堂后,李易谦忽然问。
我回过,喔了一声,就说了起来,但还没说完,就瞧见李易谦色阴鬱,然后停步下来。
「路静思,你真是个笨蛋——」他瞪着我,脱口就斥道。
我一愣,跟着有点儿不快,闷声抗议:「我才不是笨蛋!」
「你简直——」
李易谦脱口,又顿了一下,沉沉的吐了口气,后面的话就没说了。他再瞪了我一眼,举步向前。
我觉得他真是莫名其妙的,但还是跟了上去。
「李易谦?」
「……」
我追上他,迟疑了一下,脱口:「你为何生气啊?」
李易谦没回答,只又沉默,但目光递了来,隐约的严肃。他忽然又停住,拉住我低道:「路静思,你离陈慕平远一些。」
我愣住,迷惘的脱口:「为什么?」
李易谦一怔,又皱起眉,像是在犹豫什么,半晌才又说:「陆唯安都同他疏远了,你也不应该与他来往。」
我怔了一怔,迟疑了下,才开口:「你是怕我惹唯安生气么?」
李易谦沉默,像是有点儿迟疑,但很快就点了点头。
我张口,本来想说陆唯安才不会那么小气的,但忽地想到昨儿个问陈慕平的回答,不禁又犹豫。
「路静思?」李易谦像是催促的又喊。
我连忙回,就唔了一声,才脱口:「知道了。」
李易谦这才像是松了口气,脸色和缓了点儿,「你知道就好。」
我又唔了一声,同他再一块儿走了几步,心里忍不住想说上一句。其实,只要好好的和唯安说话,他不会生气的。
我往陈慕平瞧去…
何况,陈慕平是陈慕平,唯安是唯安啊,同谁来往…唔,好像一点儿也没牴触嘛。
「怎么?」
察觉目光,李易谦望来。
我犹豫了下,就摇了摇头,赶紧道:「没什么!」
算了,不说了,万一李易谦恼起来,一会儿不和我提示唸书的重点,到时要考试又得考坏了。
过了几天,快近到清明时,考试又再紧了起来,因为书院接着要放大假了。
幸好,这一阵子多亏李易谦,我不至于考得太难看,不用把休假用来补考,但好像也不是考得多好看。
柳先生依旧紧盯着我不放。现在上他的课,我连眨眼都不敢,怕他以为我打盹,也不敢出,担心他要喊我起来答题。
本来我就不太喜欢上他的课,如今更是…
其他先生的课,就还是同平时一样,除了傅宁抒,这一阵子,他有时会休课,改成文先生代上。
像是方才的课…
不过,他没有出远门的,晚上仍旧回来,就是回来的晚。唔,他出门的也早,往常我集会回来拿东西,他人已经不在里头了。
不知他到底忙什么…
总觉得,住一个屋里,碰面的少,心里很是惆悵。
我收拾过东西,和李易谦说了声,就往书库过去。
走到半途,碰上了丁驹和另两个班上的人,他们笑着问我一件事儿…
明儿个开始,书院就开始放假,是过完年后的第一次长休,总共能放三天。
前两天,陆续有学生赶着回乡祭祖,不过,似乎有大部分的学生都不回去。我之前就听到丁驹他们说,要趁着这段节日,去城里沁润坊好好见识一回。
沁润坊?那是什么地方,我不禁好,那会儿回头去问李易谦。他没有回答,只沉声告诫我,不该知道的别多问。
唔,问一下也不成…
我咕噥,得到他一记冷眼,连忙噤声。
所以,这会儿丁驹他们来问的就是这件事儿,看我到时要不要一块儿去。
我想了一下,还是拒绝。
他们一听,先取笑了几声,跟着一阵鼓吹。
「作为一个男人,这点儿见识可是必要的。」丁驹说:「沁润坊也不是太差的地方。」
「你要去一次,包准以后还想去。」其中一人在旁也道。
不过另有人说:「但他懂么?」
「……」
「……」
「……」
我早听得一阵迷糊,又看他们面面相覷,莫名有些闷起来,疑惑脱口:「要懂什么?」
丁驹霎时噗哧一笑,同另两人看了一眼,跟着往我凑近。他压低声音:「小呆瓜,给你瞧个有趣儿的。」
我愣了愣,喔了一声。
「不过你要保密。」丁驹瞇起眼睛,情严肃。
「好,我不说。」我立刻答应。
丁驹像是满意的一笑,就往另一个人示意,「拿出来。」
那人往旁看了看,打开他自个儿的书箱,从里头翻出了几本册子,一併递给了丁驹。
丁驹把那几本册子堆到我面前,让我一手拿着。他一边翻开,一边窃声道:「喏,上回出去,在戏楼旁的书舖找到的…瞧瞧,真是个好东西。」
我看着翻开的那页,这是…哦,原来是图画。
可是,上头画的…唔,有点儿复杂,是画人,有两个…男人和…
我呆了呆,不禁睁了睁眼睛。
画上是男人和女人,两个人都没穿衣服,身体还贴得很紧。丁驹又翻了几页,都是一样的,画上的人都是彼此压着彼此,而且姿势很古怪。
「…这是什么?」我迷惘的问。
「这是…」
「——你们几个!在那儿做什么?」
冷不防地一声喝斥,我们全都吓了一跳。丁驹慌忙把手上的册子,一股脑的往我手里塞,跟着和另两人一边跑开,一边对我比了噤声。
我呆了呆,望着他们同莱先生打起哈哈,又看了一下手上抱着的书,想了想就先收进自个儿的书箱里头。
「…你们少给我敷衍,老实说,躲在这儿做什么?该不是想趁着放假——」莱先生边数落他们,往我看了来,就顿了一顿,才又道「路静思,原来你在这儿,席先生有事儿出去了,他让我转告你,让你休假完再去书库吧。」
说完,他一转目光,对着丁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