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一声好,对他俩一笑。
「看来是我小胜了。」李长岑开口。
李簌轻哼了一哼。
「你就得意吧。」他笑道,就转开了身,正好同我对上一眼。
我不禁怯了一怯,有些无所适从。
李簌已又面无表情,手里握好了弓,然后往旁走开。
我望着他走到另一边去。那头的两个人即刻围上前,七嘴八舌的同他攀谈,也不畏惧他一张冷脸。
「…如何?」
我咦了一声,跟着转头,然后对着李长岑一愣。
「这把弓。」李长岑好脾气的道。
我訕訕的喔了一声,有点儿不好意思的道:「我还没试。」
李长岑微微一笑,「那么,你现在可以试试了。」
我又咦了一声,忍不住有点儿彆扭。
方才看到他是那么厉害,我哪好意思呀,一会儿准要让他笑话。
「怎么?」
我不禁支吾,才吞吐的老实道:「不…不用了,我射箭很差的,用什么弓都差不多。」
李长岑一怔,跟着呵呵一笑。
「我教你如何?」他忽问。
「咦?」我睁大眼。
「——这提议倒挺好的。」
旁边传来一声附和,是莱先生。
他像是把方才的对话都听见了,一脸严正的来对我说:「路静思,你得赶紧再学好一些啊,后面学骑马射箭,可不能马也骑不好,箭也射不准。」
我不禁困窘——真是!做什么说出来嘛。
而周围有人也听到了,霎时都哈哈一笑,纷纷出言调侃。
李长岑朝我瞥来一眼,目光里也隐约有笑意。
「如何?」他再问了一次。
…还能如何。
我闷闷咕噥,就只能同他学了。
后头天际响起了闷雷。
多亏这样,莱先生就提早结束了今儿个的课。
眾人都是一乐,倒没谁抱怨又要下雨了。
我也松了口气儿。
不过,让李长岑教了一小会儿,才又见识了他的好脾气。不管我步法怎么错,他就是一遍遍纠正。
只是…唔,我还是射不大准。
「真抱歉,我怎么都学不好…」
同他走一路回去时,我歉然的脱口。
「不用抱歉。」李长岑微笑,「这也没什么,勤加练习便好了。」
「每个人都这么说…」我忍不住咕噥。
「嗯?」李长岑狐疑的看来。
「没什么啦。」我赶紧道。
李长岑微扬嘴角,只是忽说:「我今日也与你去书库吧。」
咦?又要去?我转头看他。
「怎么?」
「你没别的事儿做么?」我不禁纳闷的脱口。
李长岑像是愣住,跟着才笑了出声。
我霎时尷尬,急忙又讲:「我的意思是说…」
「哈,没事儿的。」李长岑笑着打断,「不过…」顿了一顿,微收了笑,「我确实也没什么事儿能做。」
我訥然的喔了一声,又沉默了一下,后头还是忍不住了,囁嚅的脱口:「你怎么不找李簌?」
李长岑就唔了一声。
「为何一定得找他?再说,他也不用我找他。」他说着,微微一顿,跟着转来对我笑了笑,又补了句莫名:「至少,现在绝对是不想的。」
一百一十八
最后的那一句,我听不大明白。
正想说点儿什么时,眼里就瞧见,不远的前面走过一个人。那人也隐约看来,然后脚步就顿了一顿。
李长岑当然也看到了,但他没作声。
我没想太多,就出声喊人:「唯安。」
陆唯安彷彿犹豫了一下,才转身向我们这头过来。
不过,他情看着有点儿僵。他朝李长岑微点了头,但目光往我睇来,却隐约的没有好气。
我没在意,只是脱口问:「唯安,方才你怎么没去射箭场?」之前课堂上还见着他的,但后头却不见人影。
陆唯安微皱眉,跟着开口:「没什么,我家里…」说了三个字,霎时又停住,视线隐约越过我看去。
我困惑了一下,不禁侧过头。
不知何时也走近的李长岑,这会儿就开口:「…我听说了。」顿了一顿,又讲了句莫名:「请节哀。」
我愣了一愣,立刻回头去瞧陆唯安,就看他色一紧。
「唯安?」我小心的喊他。
陆唯安微吸了口气,像是在隐忍什么,才低道了声多谢。
李长岑默了一默,忽道:「我晓得你找什么,不过…你一直都想错了,东西不是让李簌拿的。」
听见这句,陆唯安霎时瞪大了眼。
「怎么不是…」他质疑。
「倒不知你迷糊,还是胆大…随身携带,也不怕人察觉蹊蹺。」李长岑打断,不过口气温和:「是你自个儿遗落在桌脚边了。」
陆唯安像是呆住,跟着脸色有些訕訕然。
「所以您…意思是…」他吶吶的脱口。
李长岑平淡道:「是我瞧见,所以捡去了。李簌他是个迷糊人,根本不会注意,更不会无端夺人之物。」
陆唯安目光炯炯地盯住李长岑。
「您既然晓得东西是我的,为何不主动还来?」
李长岑没回答,只慢悠悠的反问:「那你也有怀疑,为何不主动来问?」
陆唯安霎时像被噎了口气,脸色很不好看。
我在旁听了半晌,有些忐忑的瞧着他俩——唔,是怎么回事儿?
「还你吧。」
又听李长岑道,然后就看他打开揹着的书箱,往里拿了个东西。
我仔细的瞧去,咦?
他拿出的是一只小香囊。
但这么近,才闻到一丁点儿的香味儿,那味道我从没闻见过的,不过挺好闻的。
李长岑把手上的香囊递出,陆唯安即刻飞快的伸手拿了过去。
陆唯安有些匆促的收起香囊,又拿眼瞅了瞅李长岑,就闷声道:「…还是多谢您了。」
「不必客气。」李长岑道。
陆唯安轻哼,然后隐约瞥了我一眼。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了,就朝李长岑点了一下头,跟着转身走掉。
我愣愣的看他走远。
完全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但…
唔,方才他说…我不禁脱口,向李长岑问:「他家里…」
「陆老夫人…日前仙逝了。」
李长岑答道:「陆老夫人德高望重,连我父亲都要敬她老人家几分。陆老夫人向来最疼爱么孙,他是当回去祭拜的。」
我才恍然,又隐约过意不去——难怪,陆唯安情看着有点儿怪。
我决定不问另一个事儿了。
陆唯安没讲的事儿,也不会喜欢有人背后议论的。
「怎么?」
「没什么。」
我摇头,就望了一眼乌云密佈的天际,「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去忙,你…」唔,本来想讲他就自个儿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