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感伤,以及忧鬱,如被关在古墓中,我的心不敢尽情的陈述?有了障碍?
只有三斧头,就没的,一片空洞?接不上来!
我还在生病,精病。
我的心还在古墓里,必须疗伤。
阿玉问:[您认为我可以成为一个作家吗?]她认为她只是一个写手?
我说:[讲清楚,放感情,就可以了!讲细一点小一点的东西!才更会触及新的共鸣!找到冒险世界!不要大?亲切有趣,就好!谈身边的事就好!尤其是自己的领受!]
其实我常作不到,一直卡卡的。
出事时,我的心像豆子一般小,那就是我可怜的世界,而业力一直逼迫下来。我像盘古开天,用佛号为斧头,用抄经为手段,开天闢地,把我的豆子心变成无量无边的开悟的心。
是多么的一件事。但我一直写不出来!我的心有太多的罪与罚,戒律与不可以!
失去灵活。僵化了!跟声闻一样。
[喔?]阿玉说:[细不够细?大不够大?不敢放下自己的隐私?与真情?那是失败的文笔?对不对?]
阿玉悟性很高。
我说:[对!对!]
[我我懂了!老头子!我一向不懂事!让您辛苦了!]
我说:[天蝎座的人往往只看到自己看不见别人!]
阿玉反抗:[可恶!我不是!天蝎座?]其实她就是天蝎座!
[我是说我!]我说:[当然,你不是!我是说别人!]
简直越描越黑。
阿玉却说:[好啦!我知错了!]
阿玉一向是个独行者,就像那个文学里的外乡人。被边缘化!她也不大理我们这些人,上班时如此,退休后亦然!我行我素!我也一样,自己拥有一个世界,别人打不进来?我也常常不理人。不过,我一无所有,连看到电线桿也要向它行礼,我是得了斯得哥尔摩症的人。
我的心一直重复的叫着:我是废人,我是罪人!我对不起大家!所以我才会屈就自己去卖春,成为她们的牛郎。特约牛郎。
我是个失去尊严的行尸走肉!
我自己知道!
没有我而拼命服从女人。
[今天我的心跟您的心走最近!今天,]阿玉说。
[是当下!]
我很变态,只活在当下,而把一切忘光光。这是佛教的本事!
[好!当下我的心与您不二在!]阿玉说。很得意的样子!哈!
停了三秒鐘,突然在我耳边大叫:[阿不然!您想要怎么样?]
[没有!]我呆呆的看着她说。
又看着淡水河傻笑!算我怕你了?行不行!我是一个卑贱的人!
收了伞,躲进车内,素米推我跟阿玉去坐后座。
蔻说:[清点人数!不是蔻的人举手,自己下车!好了!有四个蔻!出发!到阳明山去!]
又回头跟我说:[刚才有一个鬼跟着你!]
我大叫:[哪里?]
[下车了!飘飞在雨中!]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