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就作用于虹膜括约肌,使虹膜成为紧缩的环形。
因为这种药能使眼睛看来有如一股清泉,所以,过去的贵妇人为了使自己的眼睛澄清如水,都把含有阿托品的茛菪草视为珍宝。
此刻,朝云正透过扩大了的瞳孔中那股秘的清泉,凝视着死亡的世界。
「是这样…」矢村不再说什么了。
朝云是在早晨五点到六点钟之间死的。
从猴子身上二拴着绳子这点看来,当时他正在逗弄猴子。
就在这个地方,他喝下阿托品,侵蚀了延髓,和猴子一起死去了。
但是,没有容器,朝云和猴子又用什么喝的阿托品呢!
也许是凶手花言巧语骗他喝下阿托品,然后把容器带走,但却没留下任何出入住宅的痕迹。
┅
这是密室中的犯罪。
也许,矢村并不这样想吧?杜丘看着矢村阴沉的胳,想道。
当然,矢村的脸上从来也没有过一丝柔和的表情。
「阿托品的气味和颜色?」杜丘问。
「无色无味。」
「是吗。」杜丘细心地观察着周围。
「猴子的嘴、鼻子都沾上了蜘蛛网,这是为什么?」
「蜘蛛网吗?」细江在旁边答道,「我们来的时候,满是扯破的蜘蛛网。可能是猴子太痛苦了,脸撞到蜘蛛网上了吧。」
杜丘默默地点点头,向空中望去。
旁边有棵高大的银杏树,树枝和屋顶之间挂了三个蜘蛛网。
蛛网很特,好象只织了一半就不织了。
而且破裂得相当厉害,留下一些形怪状的几何图案,三个蛛网一模一样。
「这是受到公害影响的蜘蛛。」一个鉴定员说着,把照相机对准了蛛网。
「由于环境污染,它们把结网的方法都忘啦。」杜丘仍然默默地观察着银杏树。
「检察官。」细江说,「从墙上跳到这棵银杏树上是不可能的,已经查过了。」
「搞得怎么样啦?」矢村有些不耐烦地说。
酷热的阳光开始洒向大地。
第二天,矢村打来电话。
「朝云是自杀。」矢村说,「在朝云的两只手上,发现了相当数量的阿托品。他是在屋里把阿托品倒在手掌上,到外面喝下去的。这就是结论。」
「猴子呢?」
「可能也学着他的样子喝的,猴子的手掌上也有药。」
「即使是在室内倒在手掌上的,那先前的容器呢?」
「那好解释,例如用杯子把药倒在手掌上,然后把杯子放到水槽里,用胳膊肘拧开水龙头冲洗一阵,再关上水龙头,这样就可以了。那个水槽里确实有一只杯子倒着。」
「我反对自杀的看法,如此复杂的自杀,闻所未闻。」
「那么,你是说,犯人进了院子,把药放到朝云手上让他喝下去,然后又让猴子喝的了?要知道,朝云是医生!而且犯人的出入地点又怎么解释?再说,他也有自杀的动机。」
「那么微不足道的动机就引起自杀,我不那么看。」
「好吧。」矢村有些冷笑似地说,「我们这里的见解是一致的,你们那里随便好了。」矢村放下了电话。
事情就从这开始了。
杜丘开始独自追查朝云的死因。
他了解到,朝云死的前一天晚上,有三个人来过他家。
从十点多一直谈到凌晨三点。
一个是朝云的同事青山祯介,另一个是厚生省药事局药事科长北岛龙二,再一个就是东邦制药公司营业部长酒井义广。
三天前的晚上,这三个人也来过一次。
另外。
据女佣人证实,出事的那天晚上三点之前她来送茶时,酒井义广说他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到院子里去了一趟。
从客厅可以直接走到院子。
杜丘就在跟踪那个酒井的时候,冒出来了那件所谓「抢劫强奸案」。
雇用横路夫妇的就是酒井,或者说就是他们那个集团。
事到如今,已经不能不这样怀疑了。
此外再也想不出还能有别人。
但是,也还不能完全断定就是酒井。
因为警视厅认定为自杀,没有设立侦查总部,所以酒井可以说安然无事。
仅仅因为一个年轻的检察官的活动,就设置一个很可能是自掘坟墓的陷阱来陷害检察官,似乎无此必要。
┅
但这也是可能的。
横路敬二曾经经营实验用小动物,而酒井则是制药公门审实权的营业部长。
他们过去就有过某种联系,所以现在有这种关系也毫不怪。
还有那个厚生省药事科长也是一样。
如果横路与酒井没有什么联系,杜丘的推论就是不值一提的无稽之谈。
但如果能够了解到其间的其种联系,这个推论就能达到预期的结果。
┅
那个蜘蛛网…
杜丘感到怪的景象,就是挂在院子里银杏树上的那三个既象几何图案又不象几何图案、只织了一半的蜘蛛网。
供实验用的小动物,当然也有蜘蛛在内。
近来在城市里,蜘蛛已很少见。
然而,朝云家里却布满了蜘蛛网,又是那么特,这是怎么回事?经营实验用小动物。
制药公司、药事科长、医务技术官之死,再加上为检察官设下的圈套…
杜丘看见一条异的蛇从冬眠中醒来,从他眼前蜿蜒爬过。
这令人战栗的蛇,要爬到哪里去呢?
这条蛇袭击了横路加代,咬死了她,现在又要逼近横路敬二了。
它一屈一伸地活动着躯体,向前爬去。
不能让它肆意横行!
必须尽快回到东京,杜丘想道。
此刻,真由美所说的榛老人的那个小窝棚,已经出现在一个小池塘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