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中低声说了这句话。
「特效药?…」
「所谓的大剂量疗法,指的就是那个。用普通的药,数量就显得太多,吃不进去。于是把它浓缩十几倍,成为特效药,给你吃下去。一用上那种药,什么样的硬汉子,都得变成一摊泥,动弹不得。我听说,那个老头就是…」
「不。」土井兴冲冲地打断了他的话,「都说那是试验新药。」
「真的吗,那个?」杜丘装出大吃一惊的样子。
「三天就死了四个人哪!不光是又在保护室的那个老头。还有,那些没死的患者,也都发高烧,后来就浑身长疙瘩。治了一个多月呢。」
「你看见了吗?」
「当然看见了。」土井伸着下巴,眼睛挤成三角形,「那些人吃了药,屎尿都出来了,我去收拾的。浑身疙瘩起的一片一片的,真吓人!」
「闭上嘴吧,别说了!」少年脸色苍白地说。
「这小子才没有种呢!」土井奚落着他,「他以为把丈母娘踢一边去就拉倒了,没想到却挨了一顿嘴巴,于是就暴跳如雷,拿着菜刀乱砍。邻居来的时候,就象疯了一样瞪起眼睛。后来害怕了,眼睛也直了,结果被带到这儿。人家只看了一眼,就说是精病。现在一心想出去,都想给护士舔屁股。」
「每天晚上都舔那孩子屁股的,是谁呀?」畸中撇着嘴说。
「你说什么!要不是你,能跑不出去?」
「得啦得啦。」杜丘两边劝说着。
警察和检察官都全然不晓的世界,就存在于这里。
大房间的伙伴来送饭了。
杜丘只把最中间没沾饭盒的饭吃了几口,身子又靠在墙上。
闻着土井排便发出的恶臭,杜丘想,只有冒险潜进这里,才能有所收获。
他猜中了…武川洋子想让深怀嫉妒的丈夫闭上嘴,于是找酒井义广,而酒井义广则让她悄悄地给武川长期服用可卡因。
只要几周时间,就出现可卡因中毒症状。
认为自己皮肤里有很多虫子、喉咙里塞满了线头和碎玻璃的武川,把全身搞得血肉模糊,被抬进了精病院。
恰值此时,东邦制药公司开始实验矢村所说的那种经阻断药A·Z实验的对象,则是保护室里关的那些老人,也包括武川在内。
那些老人里,象武川那样的「分裂症」患者很少。
据说,近来有很多人家,由于老年人年老体弱,多少有些昏馈糊涂,感到麻烦得很,于是就把他们送进精病院。
也可以说,现在已经没有照顾老人的家庭一了。
本来应该在亲属的守护下安然迎接死来临的老人,在现代社会里,却都集中到这个垃圾堆里来了。
那些老人即使死去,也不会有什么人提出异议。
新药也好,特效药也好,都一古脑用到这些实验对象身上了。
可是,却出现了医药事故。
三天就死了四个人,还有若干人发高烧。
此事被厚生省医务局医事科的朝云得知,朝云则扬言要予以揭露。
尽管他看到了厚生省医药科长也参与其中,仍明确地表示出这一态度。
厚生省既是医生的靠山,也是制药公司的靠山。
于是,他们群起而攻之,让朝云改变主意。
朝云被害了。
如果不杀害朝云,用人体进行新药实验这件事要暴露,四个人的死亡要暴露,恐怕用可卡因把武川变成废人这件事也要暴露。
即使可以用赔偿的方法,把用人体进行新药A·Z的实验这件事掩盖过去,但由于违反了麻醉品管理法也一定要被判刑。
不是从事麻醉品的买卖,而是用它杀人,这是不能赦免的。
于是,朝云忠志被杀害了。
矢村曾长和杜丘勘验了现场。
矢村认定是自杀。
杜丘主张是他杀。
杜丘跟踪酒井义广,掉进了陷讲…
为什么呢?…杜丘暗自思索。
他在刚刚斤始跟踪的时候,并没有掌握什么根据。
唯一的疑点,也只是没有发现装阿托品的容器而已。
对于制定了如此周密的谋杀计划的犯罪分子,仅仅掌握了那么一点点情况。
刚开始跟踪,就下决心搞掉检察官,肯定是发现他已经触及到了犯罪的一环。
杜丘设想着可能的情况。
如果在当时,他已经退到了城北医院,对于酒井和堂塔说来,那事态就严重了,已构成了某种威胁。
但当时能否深入到城北医院,还是个疑问。
退一百步说,就算追到了城北医院,能否正面向崎中和土井问清楚,也还根本谈不上。
犯罪分子并不是贸然地陷害检察官,假使检察官被陷害,警察为此在朝云一案上则势必倒向他杀说,那就要打草惊蛇反为不美。
结论只有一个,杜丘想。
那就是,尽管杜丘自己还没注意,而在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摸到了犯罪分子周密策划的谋杀计划的一环。
犯罪分子害怕那个伤口化脓溃烂。
而独自坚持他杀说并着手跟踪侦查的杜丘,一旦发现那个伤口,他们就要遭秧了…
只要发现那个伤口,罪行也就真相大白。
那伤口肯定是杜丘已经碰到的某件事。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有必要不顾一切地设置陷讲。
即使只能应付一时,暂时转移一下视线,对犯罪分子也是有利的。
他们可以治越那些在人体实验中发高烧出丘疹的患者,再把尸体烧掉,使他无从调查。
于是,杜丘在当时无意中碰到的、标明犯罪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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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伤口是什么呢?
香烟冒出的烟?
他几十次反复回想着案件现场的状况,尽可能地回忆出每一个细节。
关键的情节只有一个,那就是朝云妻子讲的猴子吸烟这件事。
鸫鸟也喜欢吸烟,而武川吉晴则死于狂乱。
如果证实了鸫鸟和猴子之所以出现幻觉是由于可卡因而不是阿托品,那么可卡因就是连接武川、鸫鸟、猴子以及朝云被害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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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样一来,熊又怎么解释呢?
无论如何也不能设想,能是吃了可卡因或是什么别的东西。
杜丘在无意中碰到的犯罪的伤口,到底是什么呢?尽管已经搜集了众多的材料,在眼前呈现出了纵横交错的犯罪情节,但也正是这些劳枝末节的东西,深深地掩盖了问题的要害。
在保护室里,杜丘象滚了一身粪便的猪一样,过了四天。
幸而,还没有给杜丘服用大量的镇静药。
到第五天,「妻子」就要来问诊断结果了。
当提出要求坚决要出院时,医院则要向她说明病情,正式决定住院治疗。
大概他们准备在那之后,再开始大量投药。
大量投药…这件事本身绝不是坏事。
对于精分裂症和严重的忧郁型精病患者,应该给他们吃大量的镇静药。
可以说,多亏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