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然后眨了一下。
“看,他听得到我说话的声音!”仓直立刻兴奋起来,回头对铃娘表功。
“知道了,快继续!”铃娘这回倒没有对仓直施加粗言暴力,只催促着他。
“嗯!”仓直用力一点头,回过头来与仓力察鼓励信任的目光相接一下,心思便回到了天开语身上。
“好,既然你听得到我的说话,那么我们就约定一个办法。”仓直说着,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幻碟——这可比市面上的大多数同类产品粗劣了许多,“来,我这里是个字典,上面有一些文字符号,你只要看着我的手,我来指上面的文字符号,如果是你想要的,就眨一下眼睛,好不好?”他耐心地向天开语比划讲解着。跟着仓直又自己示范了一遍,最后徵询道:“朋友,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就眨一下眼睛,好不好?如果听不懂,就眨两下。”说完盯着天开语的眼睛,看他反应。
天开语与仓直的目光相持好一会儿,心知自己只有合作一途,否则仓力察夫妇可能会招来更多人来探查自己,到那时就麻烦了。
其实自听到铃娘说他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他便知道,自己目前绝不能暴露真实的身份。因为他深知,以自己眼下虚弱的状态,如果泄露消息,那么熠京军力高层对自己不满、尤其是梵衣色一千敌对派系,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除之而后快。而诸如风流扬四大院尊等,在目睹自己的现状后,恐怕也会生出杀人灭口的念头。
毕竟他天开语带给他们的威胁要远比利益多!
所以基於这些原因,他不得不采取暂时隐藏身份的策略,而且连心爱的雅儿、雪儿她们也要隐瞒。因为如果贸然通知了雅儿她们,那么极有可能被密切监视她们一举一动的军方得知,自己的暴露也就是可以想见的事了……因此当前最好的办法,便是忍耐,连她们一并隐瞒——至於她们内心受到的伤痛,就只能等自己回去后再行抚慰了!眼下就让她们暂时难过一阵子吧……
与仓直对视良久,天开语经过内心的千回百转后,缓缓地眨了下眼睛。
“太好了!他懂的!”铃娘性格着实直爽,立刻欢呼起来,同时一把抱住已沁出一脸汗水的仓直,在他湿黏黏的额头重重吻了一下,弄得仓直反而不知所措。
“好了,既然小兄弟他明白,仓直你就开始吧——先问问他的名字是什么。”
仓力察终究是“当家的”,兼且心思细腻,遇事要比妻子冷静得多。
“哦。”仓直答应一声:心情大好地用力点一下头,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
一场了——一向对他鄙视而且严厉的铃娘居然亲了他,他如何不受宠若惊呢?自然是卖力无比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双方的交流也一点一点地积累增多。
虽然房间里并不热,但是除去天开语,其余三人却都是汗流浃背了。
询问的结果出乎三人意料,眼前这个躺在床上的年轻人,竟然是来自地下!偏偏他又遗忘了回去的路途,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换言之,除了记得自己是暗住民以外,他什么都忘了!
望着三人面面相觑的样子,天开语却暗悬着一颗心。
他在赌博。
他在赌这些低层的贫民对暗住民的同情心,以及对抗熠京警宪苛政的勇气。
他早就知道东熠的贫民普遍对暗住民怀有复杂的心态——既有对暗住民那暗无天日生活的怜悯,又有因军方长期以来宣传暗住民“劣迹”的惯性印象。
他仍然决定冒充没有任何合法身份的暗住民。
因为他考虑到,无论自己杜撰出什么样的名字,在网路无处不在的新元社会,那假身份都将暴露无遗,而这只会引起仓力察夫妻的怀疑和恐惧;而尽管民众普遍对暗住民怀有隔阂和警戒,但越来越多的底层民众,开始逐渐对军方的政策不满,进而包容和同情暗住民。
所以他决定冒这个险搏上一记。
空气似凝固了一般。
仓力察、铃娘、仓直,三人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一个暗住民!
天哪,是暗住民啊!
如果被人知道了,他们全家可是要进“五木山”的啊!
一时间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都在别人眼里看到了恐惧。
“……怎……怎么办……要不要报案……”终於,还是一家之主仓力察先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以发涩嘶哑的声音问道。
令天开语大松一口气的景象出现了,在仓力察问话后,铃娘与仓直对视一眼,然后又转向仓力察,最后竟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更让天开语感动的,仓力察竟然也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整个缩在一起的脸也舒展了开来。
“好,既然大家都这么想,事情就好办了。”仓力察这时终於显露出一家之主的真正气魄来,原本有些佝凄的身子也昂扬起来,眼中更是闪烁着坚定有力的光辉。“婆娘,来,我们立刻把家里收拾出一个地方,以便安顿这位小兄弟,同时避免让别人发现他。”仓力察摆手指挥着。
“欵!知道了!”铃娘立刻应了一声。
“仓直,我相信他绝不会是你和你的伙伴伤害的,那么从现在起,希望你不但保守这个秘密,更能与我们一起承担照顾他的责任,直到他恢复健康。”仓力察的话里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似乎他说的根本就是仓直应该做的。
“是,力察大叔,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注意的。”仓直爽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三人做出决定后,这才一齐转向床上不知姓名的“暗住民兄弟”,却发现他居然已经打起了轻轻的鼾声,完全不理会他们内心的压力,不禁面面相觑,然后同时笑了起来。
风流扬心中的郁闷着实无法形容。
——这个天开语,真是个多事的家伙:先是接连昏迷近一个月,害得他不上不下的,好多计画安排不下去;好不容易醒过来,而且修为更上一层,以为可以成为强大助力,偏偏又玩起了失踪!
——妈的,按那个宪督形容的,天开语分明是肉体“虹化”了,按说这样一来,他根本就从这世上消失,再也没有了,可自己为什么仍然心不定,似乎仍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呢?
——天开语这一失踪,直接造成的影响,便是自己在熠京军方少了个可以使用的人。那些将军都是些老奸巨滑见风使舵之徒,没有天开语可以豁出去的气魄。
“父亲,天将军他真的不在人世了吗?这不会是真的吧,他是那么强大……”
烈璇不信地望着父亲烈燧阳。
烈燧阳苦笑一下——本来应该属於军方高度机密的资料,现在居然连一个普通的孩子都知道了,不知熠京的保密是怎么做的……
“不要乱说,天将军只是有事情,暂时离开熠京,他还是会回来的。”烈燧阳安慰着孩子,说着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撒谎,却是因为天开语这个相识时间并不算长的年轻人。
“是啊阿璇,父亲既然这样说,那么传言就一定是假的。”烈玑懂事地依偎在父亲的身边,虽然是在对孪生的哥哥说话,但双眸却盯着父亲,分明是在向他求证。
“是啊是啊……”烈燧阳不禁有些尴尬,避开了女儿的目光:“外面的传言并不真实……天将军的事情目前是最高机密……嗯,只有四大院尊最清楚,所以你们不要相信外面的谣言。”这样说时,烈燧阳心中怱生出“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