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恐怕这个房间内醒着的,只有在阿呆大床上一直摇尾巴的小咪,已经坐在床上的小奈美,和意外出现在床边地板端坐看着小奈美的胖貍猫。
小奈美看着这只忽然出现端坐的胖貍猫,胖貍猫也安静瞪着她。
终于胖貍猫主动告诉她:『你们昨天到底怎么搞的?昨天去的地方阴气很重,都把一些阴气带回家,冤魂更直接追着你的生气回来,想把你的魂拐骗回去,如果不是我从山里赶回来真不知道还会怎样?』小奈美眨眨双眼:『阴气?』『看阴气重成那样,你们去的地方八成有个现世与彼世的出入口,是个鬼门关,连接黄泉阴间。还是你们昨天去进行阴阳通?』小奈美摇头,然后很讶异的问:『黄泉阴间?是大家死掉会去的地方吗?』『反正不管到底那里有什么,对活人都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应该有发现?』想起学校的一切,尤其是一度纠缠夏美的超恐怖黑烟,小奈美忍不住打起寒颤,乖巧点头:『有。』『你们到底去那个地方做什么?』『哥哥说是上学……』胖貍猫皱起整张脸,完全的无法认同:『嘎啊!怎么去到那种地方?』小奈美趁机赶紧询问:『那里看起来好可怕耶……中午姊姊还被很大的黑烟缠上还打人,我们真的可以再去吗?』胖貍猫一句话就是:『那种阴阳境界线,活物怎么可以随便靠近?』果然那样的学校不能再去了……小奈美正这样想。
胖貍猫正想开口再啰唆什么,忽然想到什么的:『……嘎?学校?』『对,学校。』『存在多久的学校?』『不知道……哥哥好像说过是很久的学校……』『有败坏的迹象?看起来好像要关起来那种?人多不多?热不热闹?』『好像没有要关起来……人也都好多……』貍猫明显陷入思考。
小奈美也不敢插嘴的保持安静:『……』胖貍猫沉默几秒:『反正你在那个地方把姊妹们看紧,东西不要乱碰,不要乱吃喝,不要跟不是人类的东西来往,装做没看见,尤其越是黑暗的地方越不要靠近,这样就应该不会有事了,知道吗?』小奈美担心问家:『我们真的可以再去上学吗?』『今天你们再去,因为我也会跟去。』小奈美眨眨双眼:『你也要上学?』『那里不正常成那样却还会有那么多人类活动,应该会有地仙或是地镇管,所以我去打声招呼比较妥当,才不会被误会你们是我派去踩地盘的打手。』小奈美担心的再问:『要是姊姊又被很恐怖的黑烟缠着要打人怎么办?会不会跟回家?』『被缠上也不必担心,那些没死透的髒物不可能离开那里太远,或是靠近这个家,最多只是在那附近放肆。再说有我去向佔有那里的傢伙打过招呼,应该就比较没事了。』既然胖貍猫都这样说,小奈美再次乖乖应答:『嗯。』安静几秒,家明显没有什么想再说,终于再次抬起胖屁股,站起四脚,如梦中那样朝此地的出口移动,朝通往二楼走廊的房间门走去。
房门主动开启,又主动关闭,忽然出现在梦中与现实的胖貍猫再次不见踪影。
小咪也在胖貍猫消失之后跳下地板,跳上小奈美的床,坐到夏美和奈美身边,高兴的摇尾巴。
小奈美想起梦中那个可爱的幼稚园小女孩,看着小咪猛摇尾巴,终于小心的伸手抚摸小咪,感觉毛皮依旧温暖舒服,完全没有什么不同。
『刚才梦中那个变成小女孩外貌的小咪真的只是作梦吗?』小奈美就这样沉默的放心抚摸小咪好一会,重新开始思考想釐清这一切,不知不觉中鸡鸣忽然响起,山区鸟叫传来,清晨五点,天亮了。
察觉自己做事时间已到的小奈美终于乖乖的下床,安静穿上可爱的小白兔睡鞋和衣架上的薄外套,和紧跟在身边的小咪一起走出房间,把姊妹们留在房间内继续睡,自己走向一楼厨房,取出洁白的大碗公,装满清水,再把绿枝嫩叶放进碗里,安静思考着胖貍猫刚才告诉她的这些事,还有那些黑烟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学校会到处充满黑烟……
她不知道,古时候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故事,和秘黑烟有关的故事。
故事出场人物与背景非常简单,一对生活美满的年妻夫妻阿牛与阿春,一个小村庄,一间小佛院,和一位老和尚久居此地的老和尚。
这个故事提出一个问题:『杀人的究竟是谁?』阿牛是个敦厚的穷樵夫。
阿春是个勤慧的贤内助。
如那个时代普遍的婚姻状态,他们是对老媒人撮合的夫妻,新婚时感情也一向不错,只是随着一天天过去,不知为什么这对夫妻越来越常发生口角,越来越难相处。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口角,毕竟是别人夫妻的事,所以村民没有办法插嘴太多,也不好管人夫妻太多闲事,只能听着他们的争吵一日日激烈,激烈响过田野荒林,如同夫妻都无人愿意先行退让一步,或是某一方怎样都不愿意和谈的只想持续吵下去。
某个下午,偏僻小佛院,正在屋内后院诵经礼佛的大师,听见前庭传出急促脚步声。
女人惊恐叫喊:「师父!救命啊!救命啊!」
男人怒骂:「你这贱人!」
「阿牛!你到底怎么了?冷静一点!你到底怎么了?」
「一直丢我脸,跟人眉来眼去!我宰了你!」
「我没有!我绝对没有啊───!唉呀───!杀人啦!啊───!」
更加淒厉的女人叫喊,男人又怒又骂,一声声参杂在一起发出。
很快的,不再有女人的声音。
听见如此,后院的大师赶紧放下佛经木鱼,离开座位跑向前庭,终于看见前庭地上趴着一个染满鲜血明显已死的女人。
阿春的屍体旁蹲着阿牛,全身同样染满血,疯狂高举柴刀一刀刀劈下,鲜血持续喷散,内脏逐一流出,恶臭开始四溢。
「嘿嘿嘿!贱人!死贱人!一直跟我做对!嘿嘿嘿!死有余辜啊!哈哈!」
大师看着这一切,看着已死阿春如猪肉斩切毫无动静,看着阿牛的染血凶恶,真能对阿春下此毒手,深感讶异。
这时,持续切割屍体的阿牛终于注意到大师的存在,慢慢停下动作,不再发出声音,抬起头,以迷茫双眼转头望去。
大师惊讶看着阿牛,看着他的身影,看着他的双眼,看着他的一切迷失,终于知道发生什么事。
他拿出佛珠,双手合十,摇头微躬:「阿弥陀佛……」
恍惚的阿牛只是迷惘看着大师。
大师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眼前衣服染满血迹的男人,看着紧握染血柴刀的男人,终于充满威严开口:「你是谁?」
可能是问的太突兀,满脸凶相鲜血的阿牛忽然不知怎么回答,只是微张着嘴,愣愣站起:「……」
「你是谁?报上名号,为何现身此佛门地造杀业?」
像是终于受到刺激,阿牛再次回愤怒起来:「说什么蠢话?我是阿牛啊!」
「不,你不是阿牛。」
男人握着利刀,绝对怒容踏步上前:「瞎眼啦?我是砍柴的阿牛啊!」
「不,你不是。」
「胡扯什么?」
「满身黑雾缭绕,凶杀之气四溢的你,绝不是那位贫僧从小认识到大的敦厚单纯阿牛。」
「那我是谁?连你也看不起我,嘲讽我啊?不怕现在我连你这秃驴一起杀?」
「贫僧或许会怕阿牛的蛮力,却绝不怕你的杀伐。」
「你真的不怕我连你一起宰了?」
「贫僧如此老迈,人皆有死,生生死死不过臭皮囊,有何可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