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也太巧,忽然他脑中一个灵光,道:「快,快。把白统领给我叫来。」
那人才刚转身,白振已经赶到,见到福康安安然无恙,放下心道:「东宫出现红花会反贼。」
福康安又惊又喜,「什么?他们竟敢上门来,你没有看错?」
白振道:「没错。他们都没有做任何行装,所以小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福康安道:「真是踏破草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现在带着你的人赶去,务必将他们拿下。」
白振道:「反贼素来狡猾,这指不定又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小的们走了。这里怎么办?」
福康安念头如电闪:「红花会如此兴师动众想必是来救余鱼同的,但他们定然不知道余鱼同已经被我转到这边来了。所以急切到他们定然不会找到这里。」于是道:「我跟你们一起去。这儿也不用留人,料想红花会也找不上这儿来。」
白振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再坚持。带上手下,往东府而去。
李沅芷听到外面闹哄哄的,但她身子软绵绵的,也不想出去,心底正庆喜有个时间休息,忽然想到这莫非是红花会来了,一般的人纵有十个胆也不敢到这里来撒野。
这么想着,再也呆不住,飞快穿好衣服,冲出门去,耳听得东宫喊杀声不断,这边静悄悄的。走出院门,方始看到一个侍卫,忙问他发生什么事,侍卫说道是红花会杀进来了,李沅芷证实想法,心中似打翻一个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心想果真是红花会,那么师哥也应该来了。正要跑过去,忽然又想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纵使见了,那又如何?还不是徒增烦恼。罢了,还是眼不见为净。」
这么想着,举步回走,快到房间时,看到侍女兰花从隔壁房间走出,提着一个篮子,走上前才看清是些碗碗筷筷,不由心生好:「我在这里也住了一段时日,也没见过这房中有人啊?」于是问道:「兰花,你做什么啊?」
兰花吓一跳,转头看是李沅芷,忙道:「奴婢来收碗呢。」
李沅芷问道:「里面住着人?」
兰花犹豫地点点头,「你知道是谁吗?」李沅芷追问。
兰花摇摇头道:「奴婢只管送饭,其它的都不知道。」
李沅芷示意她走后,看着锁头紧锁的房门,好心大起,用劲震开锁头,推开门一看,只见屋中点着微黄油灯,依稀可见屋里坐着一个人,李沅芷悄悄前行,走到那人面前,不想到入眼处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不住「啊」的一声叫出来。
余鱼同的目光已经瞧见李沅芷,心中不住愁肠万千,说不出是恨还是喜,偏偏嘴不能言,头不能转,李沅芷瞧他欲言又止,稍一思忖便明白其中关键,运功点开他的「哑穴」 ,「伏兔」穴,余鱼同这才将头转过来,惨然一笑道:「师妹!」
在余鱼同转头过来的时间,李沅芷猛然发现墙壁被凿开两个孔,孔中还透着自己房间的灯光,李沅芷只觉整个身子坠入冰窖,从头凉到脚,有身外凉到心里,一瞬间她明白了为何从昨晚起福康安那样兴奋,言行举止间那么怪异。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羞辱余鱼同,想到自己和福康安的拼死交欢,其中各种不足为外人知的私密都已经让他看光了。不由俏脸刹时变得通红,对着这个名义上还是自己丈夫的男人,李沅芷不知如何是好,一句师哥接下来的就再也说不出来,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余鱼同长叹一声,道:「师妹,以前我总相信人定胜天,现在我终究明白什么叫天意弄人。我以前亏待你太多,所以你也不需要过份自责。我只希望咱们孩子生下来后,你好好养着,我余鱼同也足以快慰平生了。」
李沅芷低头哽咽道:「师哥,从头到尾你都对我很好。却是我太任性,辜负了你。」
余鱼同苦笑道:「过去的事莫要再提了。」
李沅芷擦去眼泪道:「师哥,事不宜迟。我送你出去吧。」
余鱼同点点头,才刚站起,前些天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让他全身剧痛,忍不住痛苦的闷哼一声,因为他外面穿的整齐干净的衣服,李沅芷也看不出他身上有伤,问道:「怎么了?」
余鱼同咬咬牙道:「没事。可能坐太久,气血不畅。走走就没事了。」
说罢,强迈步子,不想这一拉动伤口,让他再忍不住身子一晃,幸好李沅芷眼急手快,扶住他嗔道:「瞧你这牛脾气,都这个时候了。还逞强。快,我来扶你走,也不知道福康安什么时候回来。」
余鱼同实在走不动了,也只由她扶着向外走去,才走不到几米,迎面看到福康安铁青脸领几个人走来,原来兰花被李沅芷追问后,心知不妙,忙飞奔去告诉福康安,福康安一听,顾不上那边激战正酣,带着白振等人赶加,不想在这撞见。
福康安强压心中怒火,冷冷盯视余鱼同和李沅芷,余鱼同心想:「此番是在劫难逃了,只盼若要因此连累师妹。」
于是手臂才要挣脱,却发现李沅芷手臂紧紧抓住她,便是半点也不见放松。再一抬头,见她情凝重,目光坚定,这是他以前所不见的。
福康安说话了:「松开他!」
李沅芷道:「福大哥,以前你瞒我的,我也不怪你了。现在你放了他,好不好?」
福康安道:「非是我不愿,实是放他不得。你想他是朝庭要犯,皇上点名要的人。我能放吗?」
李沅芷道:「福大哥,皇上向来视你如己出,他不会为这点小事难为你的。想必你心里也清楚,就当是我求你,放过我师哥,好么?」
福康安道:「芷妹,你以前总说爱我。现在看到他,又要为他跟我作对吗?」
李沅芷道:「我不是要跟你作对。只是我和他终究夫妻一场,不忍心看到他受苦而于。」
福康安道:「这好办。你离开他,还要瞧他就是。来,过来我这边。」
李沅芷犹豫一下,看看余鱼同,又瞧瞧福康安,终于松开余鱼同的手臂,向福康安走去,福康安得意地笑道:「余兄,连芷妹都弃你而去,我看还有谁帮你?」
余鱼同看着李沅芷的背影,心里反而宽慰,勉力站住身子道:「你要杀便杀。小爷我难道还怕吗?」
福康安对白振一使眼色,示意他上去,不料这时李沅芷身形骤闪,夺过旁边侍卫钢刀,架在福康安脖子,喝道:「谁敢动,我杀了他!」
在场之人莫不被这变故惊呆,福康安回过来,道:「芷妹,你疯了吗?」
李沅芷道:「我是疯了。我真恨自己瞎了眼,当初救你这个白眼狼。」
福康安见她情绪激动,怕她一个错手把自己杀了,忙好言道:「芷妹,我对你一片真心。不曾变过,你先把刀拿开,咱有话好说。你说什么我应承就是。」
李沅芷道:「我不信你,你先把我师哥放了。我留在这里,日后要怎么样处置也只得由你。」
福康安无奈,只好说道:「好好。我答应你,放过他就是。」
李沅芷挟着福康安道:「师哥,咱们走。」
余鱼同点点头,强忍住伤痛,亦步亦趋在旁边跟着,白振等人紧随其后,良久,来到东府,看到这边依然战况惨烈,李沅芷喊道:「总舵主,十四哥在这里。」
在场打斗之人闻言转过头,先是看到情委靡的余鱼同,尔后又看到李沅芷和福康安,福康安脖子上还架着明晃晃的钢刀,大惊之下,不约而同停住手,分作两个阵营望向李沅这里,李沅芷对余鱼同道:「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