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了焦急,似是对小李广的不肯退下来而感到不安。阴鸳凶狠的毒娘子,楞楞的立在老堡主身侧,紧紧咬着樱唇,似是也失了主意!
江天涛看得更是焦急,有心出手,又怕彩虹龙女当众指出湘江鸭子楼上,自己对玉扇秀士自称是江天涛的事,如果不出手,马云山和小李广两人,时间一久,绝不是彩虹龙女的对手。那时,势必迫使老父出手,万一老父也阻不住彩虹龙女,九宫堡在武林中的声威,势必一扫无遗了。心念至此,顿时急出一身冷汗来。
再看彩虹龙女,身形旋转如飞,长剑运用如,马云山和小李广已经险象环生,步步后退。蓦然一声娇叱,人影闪处,手戴鹿反套,握满毒葆黎的毒娘子,末向江老堡主请示,便飞身向打斗的房面上纵去。江天涛看得面色一变,身不由主的向前纵了两个房面,悄悄隐身在一株大树后。
就在毒娘子飞身扑至房面上的同时,江老堡主已震耳一声大喝道:“大家住手!”
这声大喝,乃老堡主挟怒而发,声如春雷,震耳欲巨。扑去的毒娘子,闻声刹住冲势,马云山和小李广,同时暴退八尺。地面上,高举火把,呐喊助威的堡丁人众,顿时静得鸦雀无声。彩虹龙女横剑停身,由轻纱内透出来的两道炯炯目光,惊异、茫然地望着江老堡主。
江老堡主手抚银胡,色凝重,一俟全场静下来,即对身穿宽大黑衫,头罩轻纱的彩虹龙女,平静地沉声道:“姑娘技艺超群,胆识过人,连战本堡三位高手而不败,如此缠斗下去,本堡胜之不武,老朽决意不再为难你,快些离堡去吧!”「姑娘」两字一出口,马云山和小李广等人,脱口一声轻啊,高举火把,助威呐喊的堡下人众,顿时呆了。
身穿宽大黑衫,头罩轻纱的彩虹龙女,听了江老堡主的话,不由浑身一战,目射冷电,顿时愣了。江天涛暗暗庆幸,同时,愈加佩服老父的广阔心胸,如此处置,真是再好也没有了。蓦见发愣的彩虹龙女一定,急忙扣剑拱手,面向江老堡主一躬身,一声不吭,倏然转身,展开靖蜒点水的精灵轻功,一起一落,凌空飞上堡墙,足尖一点蝶坎,直飞堡外,身形一闪,顿时不见。
江天涛看了彩虹龙女这等轻灵优美的身法,十分佩服,因而,对金钗富丽英,银钗皇甫香的轻视心理,也一扫而光了。心念间,举目再看,马云山、小李广、齐鲁双侠、毒娘子等人,已跟着江老堡主,相继纵下房面。紧接着,火光渐熄,分散远离,围集在厅前呐喊助威的堡丁们,也纷纷离去,整个九宫堡,立趋昏暗,再度沉寂,仅摘星楼下的大厅内,射出一蓬明亮灯光,弥漫着火把残余的轻烟。
江天涛愣愣地望着大厅方向,他很想前去听听马云山等人说些什么,老父怎的看出那人就是彩虹龙女?但他是被视为九宫堡以外的人,自是不会被邀请参与会议,当然,他自己更是不便自动前去。就在这时,两道纤细人影,径由摘星楼下的大厅后门间,匆匆地走出来,直向内堡门楼前走去。
江天涛心中一动,凝目一看,竟是表妹汪燕玲身边的侍女,小翠花和小水仙。小翠化和小水仙,两人色紧张,并肩匆匆前进,不时激活小嘴,似是在悄声谈论事情。江天涛看罢,恍然大悟,他断定表妹汪燕玲,早已来到厅前观战,可能立身在厅的那面,恰被摘星楼遮住,只是由这面不能看见。看到小翠花两人由厅内出来,表妹必然在厅内参与商谈,只要趁机到表妹处一问,不难知道老父和马云山、毒娘子等人谈些什么。
心念已定,转身向怡然阁驰去。来至院门,飞身进入,腾空登上怡然阁,闪身进入阁内。一蓬微弱灯光,径由梯口处射上来,他知道幻娘和青莲、粉荷三人尚未就寝。于是,进入内室,立即倒身床上,竭力让纷乱的心情静下来。但彩虹龙女的影子,却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去。
由于情绪的逐渐开朗起来,他认为彩虹龙女进入九宫堡,必是前来窥探他的行踪因而,他断定午后在堡门吊桥前,吆喝拉住狂奔的小青时,已被隐身在谷口的彩虹龙女发现了。所以,才有堡外徘徊,箭射丝帕,最后毅然闯进堡中来的等等事情发生。他觉得彩虹龙女虽然离去,但她也许会悄悄再来,因为她既已发现了他的行踪,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想到彩虹龙女离去时的轻灵身法和她能悄悄接近摘星楼,而不触动机关来判断,九宫堡的连锁阵势已难不住她。方才自己误触机关枢纽,引动警铃,所以才凑巧将伏身在厅外窥探的彩虹龙女发现,否则,自己的行踪,终亦被她发现。那时,两人对面,必然被她盘诘,甚至激言争论,势必惊动老父江浩海和马云山、毒娘子等人,而自己的预定计划,也将因此功亏一贯。想到彩虹龙女的可能再来,心中万分焦急,不由急出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沙的一声轻响,径由绒幕后的石壁上传出来。江天涛心中一惊,倏然由床上跃下来,飞身扑至绒幕处,掀开一看,面色立变。只见石壁上已现出一道门缝,江天涛这一惊非同小可,一颗心顿时提到了腔口,他不由在心里震骇地问着自己,这人是谁?心念间,沙的一声轻响,石壁又隐进了五分。
江天涛心情激动,暗透紧张,他猜不透是谁在隧道中触动开关。如果说是毒娘子,听表妹的口气,那贱妇似是不知。如果是表妹,她尽可进来,至于老父,德高望重,誉满武林,更不会作此有失光明的举动。
蓦然,沙的一声,石门猛然陷进三寸。江天涛心一紧,不由脱口悄声问:“谁?”
一个极轻微,极熟悉的声音,立即传出来:“表哥,是我!”
江天涛的星目一亮,惊喜欲狂,右掌在第三块方石上一按,石门立即沙沙的开了,同时,兴奋地悄声道:“玲妹快上来!”说话之间,凝目一看,只见环佩齐全,秀发高挽,一身黄绒衣裙的汪燕玲,正色慌张地立在阶下小铁门处,焦急地向他招手。
江天涛心知有异,那份兴奋欢喜,顿时惊跑了,闪身进入石门,急步奔下石阶,同时,慌张地急声问:“玲妹,有什么事吗?”
色慌急的汪燕玲微皱黛眉,薄含娇嗔,首先埋怨道:“你怎的才下来,我等得早快要急死了。”
江天涛急忙解释说:“我不知道是你呀,我也被你吓得要死了。”
汪燕玲无暇和他争辩,机警地看了一眼身后宽大隧道,接着压低声音道:“姑父他们已开始怀疑,那夜闯堡登楼的蒙面人就是你了。”
江天涛早已知道了,因而并不感到惊异,仅压低声音说:“我知道。”
汪燕玲不由吃惊地问:“你怎的知道?”
江天涛秘地一笑,即将离开汪燕玲的香闺,误进机关室,听到马云山因剑柄丝穗见疑,以及触动机关警铃的事,扼要地说了一遍。汪燕玲听得粉面一变,立即焦急地道:“难怪毒娘子等人断定,今夜擅登摘星楼的绝不止彩虹龙女一人呢。”
江天涛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道:“何以见得?”
汪燕玲继续不安地道:“因为摘星楼上的警铃一响,小李广和陈振择两人,当先纵出去,立即将奔向堡墙的彩虹龙女截住。马云山和宁道通,则急急纵上摘星楼察看,发现八座铁门,依然紧闭末开,两人进入摘星楼,发现罩笼内也没有人,因而他们断定彩虹龙女是在厅檐上窃听厅内的谈话,而进入摘星楼触动机关的则另有其人。”
江天涛一听,不由焦急地道:“后来他们怎么说?”
汪燕玲恨恨的道:“贱妇毒娘子,仍一口咬定是你,可是事先潜伏在院外廊檐下的芮安定、谢感恩两人则证实摘星楼上的警铃响起,曾见你慌张地出阁内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