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萌死念。
蓦地另一个念头并起:“我若死了,谁替我报仇?这趟镖若失了,只怕姐夫及姐姐倾家荡产也赔偿不起了,又有谁去向姐夫通风报讯?”
一想至此,不由犹疑起来。
眼镜蛇手腕一番,枪尖自链子间穿过,跟着奋力一扯,荷包应之飞出,青竹丝伸手去接住。
他忙不迭打开荷包,包里装着五颗粟子般大小的钻石,在火光映身下,发出一片耀眼的光辉。
这光辉仿佛有无比的魔力,庙里的光线比较之无不大禁失色,龟壳花忍不住往前走几步,惊讶道:“老大,咱一生都未见过这么大的钻石,难得的是毫无瑕疵,五颗一样大小,一样的耀眼。”
眼镜蛇“哈哈”一笑说:“听说这是番邦给朝廷的贡品,不知为何半途让人劫走?这才流落民间,否则你我又怎能得见?”
他们三人站在门边,堵住出路。
尹丹凤连跑的机会也失去了,她无力地倚在墙边,砖墙给雨水一淋,异常冰凉,她的心却更冷。
眼镜蛇将钻石装回荷包,问:“这娘们儿如何发落?”
蓦地劲风临身,火儿陡然一暗。
他手腕猝然一紧,手指抓了个空,背后又吃了一脚,痛入心脾,向前冲出三步。
“哈哈……”
火光一暗即亮,一声长笑,童子站在火堆旁边,笑口吟吟。把荷包放入怀里,若无其事地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三位老大,多谢了。”
青竹丝怒吼一声,喝问:“阁下是那条线上的朋友,难道不知道三蛇已先下手。”
童子蛮不在乎说:“哇操,那条线上都不是,我只是顺手牵羊而已。嗯,你们有本事,大可再将它抢回去。”
眼镜蛇朝他二个兄弟一使眼色,三个人分三个方位,把童子团团围住。
“我看你是自找死路。”
青竹丝第一个发难,鬼头刀直劈他的后背。
几乎在同时,眼镜蛇的红缨枪抖起一团枪花,也分别刺来。
童子长身跃起五尺,左脚在枪杆上一点,右脚横踹龟壳花面门。
他故意的问道:“姑娘这三人是何方杂碎?”
尹丹凤精略振,一面背着身,把湿衣裳穿上,一面说:“你刚才没看见。”
她心中想起自己的身子,又多给一人看见,不禁怒道:“你是明知故问,存心消遣本姑娘。”
童子一掌拍在青竹丝的刀背,飞落地上,又一个旋身,避过斜刺过来的长枪。
他轻喟道:“姑娘误会了,哇操,我是问这三人的行为,到底该不该死。”
“你又没瞎,何必问我呢?”
童子手上丝毫不慢,又再说:“哇操,容我说句老实话,姑娘不要生气,刚才我只顾看你,根本不晓得他们在做什么?”
尹丹凤脸上一热,骂道:“死贼子,等下姑娘把你的一双狗眼挖下。”
“碰。”
童子倏地一掌,印在青竹丝的胸膛上。
青竹丝“哼”了一声,口吐鲜血,软软地瘫在地上。
童子方才开口道:“哇操,挖下我的眼睛也没用,方才的一切已深深印在我的脑子里啦。姑娘真是偏心,见我斯文便说狠话,见他们人多势众,便……”
说着,一掌砍在龟壳花的臂上,仆刀“叮当”一声,顿时跌落在地上。
童子叹息一声,说:“唉,这也难怪,他们长得虎背熊腰,威风凛凛……姑娘到底是怀春年纪,刚才那个情况嘛,这个……”
尹丹凤恨得牙痒痒的,怒叱道:“死贼子,你再乱嚼舌根,姑娘可要撕烂你的嘴。”
“哎哟?我那双招子险些看错。你要思将仇报,我不如放他们一条生路。”童子手上故意一慢。
尹丹凤呼呼说:“死贼子,你若放走他们三个贼子,姑娘一辈子跟你没完没了。”
童子不禁笑道:“哇操,死贼子不能放走三个贼子,死贼跟贼子有何分别?死贼又为何不可放走贼子?”
“再说,姑娘要跟我一辈子没完没了,我可真吃不消,古人曾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到底要怎样?姑娘可得说个清楚呀。”
“死,死……你到底想怎样?”
“哎,难道姑娘请人帮助,都是叫人”死贼“的吗?”
尹丹凤给他弄得哭笑不得,期期艾艾地道:“死……大……大侠,请你别放他们走。”
童子逗着她说:“哇操,这才像点话,不过,你口叫”大侠“心中可能又叫”死贼子“,这可不行,你得再叫一遍。”
尹丹凤一咬贝齿,尖声叫道:“大侠,大侠,天下最大最大的大侠,够了没有?”
童子文说:“够了,够了,不知道姑娘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死活都行。”
手上加快,喝道:“哇操,你们两个贼子听到没有?你们要束手就擒,还是让天下最大最大的大侠杀掉。”
尹丹凤忍不住“噗哧”一笑,一笑之后,又慌忙掩起了小嘴。
眼镜蛇怒吼—声,道:“老子正要杀你,小子别吹牛。”
“哇操,那放马过来试试。”
龟壳花急说道:“你别打混,有种报出万儿来。”
童子答:“我姓童。”
龟壳花抱拳道:“原来是童英雄、久仰,久仰。”
“哇操,不是英雄,是大侠。”
童子陡发一掌,搭上眼镜蛇的枪杆,猝然一扯,眼镜蛇脚步虚浮。
他手上用劲一送,“蹬蹬蹬”,眼镜蛇连退三步。
童子再一个大转身,右手往龟壳花手腕抓去,左掌猝然下击小腹。
这下快如闪电,龟壳花大吃一惊,连忙闪身要退避,童子左脚立地,右脚一旋飞,扫在他的腰际,龟壳花一下跌倒。
“碰……”随即,童子一个翻身,猛地扑向眼镜蛇。
眼镜蛇沉腰扎马,枪尾支地,枪尖斜斜向上,猛一使劲,仿似毒蛇出洞般,直刺童子胸膛。
右臂一探,握住枪杆,整个人如附骨之蛆,挂在枪杆上面。
“啊。”
眼镜蛇大吼一声,发起威,不停挥动长枪,却未能把他甩掉。
龟壳花眼看情势不对,俯身拾起刀,悄悄地走向庙门。
童子借着枪上之力,突然松手,身子如脱弦之箭飞了出去。
龟壳花听见声响,转身回刀砍过去。
童子的左脚踢在他的手腕之上,扑刀立即脱手飞出,右脚踹在他头上,脑袋登时扁了。
“哇操,来吧,你是最后一个了,说着上天对你也真不公平,身为老大,年纪最老,却是最后一个向阎王报到。”
“操你妈。”
眼镜蛇心胆俱寒,猛地大喝一声,持枪向他追刺过来。
童子屹立如山,手中刀化作一道光,向眼镜蛇身过去。
眼看长枪刺至,童子手腕一翻,握住枪杆,不让它再有寸进。
“噗。”的一声。
刚刀贯胸而入,刀尖自背透出。
火堆突然熄灭,小庙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童子手一松,眼镜蛇连人带枪,整个倒下。
他拍了拍手,身子刚转过一半,蓦地劲风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