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根本没有理由来帮助我们,上趟连小致在未得我同意下,提出两姊妹都从了你的条件,都不能打动你,为何现在突然又改变了心意,你不怕毁了你在邯郸刚刚开始的事业吗?」
项少龙大感难以招架,这善柔因己身的遭遇,长期处於戒备的状态中,绝不轻易信人。自己若没有令她满意的答案,怎能取得她信服,遑论还要得到她的合作。
看来唯一之法,就是揭开自己是项少龙的身分了。但那会带来什麽後果,他真的无法知道。思忖间,他的目光无意落到她一对赤裸的纤足上,只见肤色圆润,粉致生光,极具动人美态,不由发起怔来。就在此刻,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他胁下,善柔寒若霜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你连骗人的话都找不到吗?我早和致致说过,你只是垂涎我们姊妹的美色,才不将我们举报,现在终泄出底细了。哼!她还为你辩护呢。」
项少龙知她为了报仇,心态有异常人,但仍想不到她会动辄就出刀子,不过此刻却有直觉感到她不会不给他辩白机会,就杀死自己。摇头苦笑:「若你知道赵穆怎样在赵王跟前搬弄是非,说我会影响赵楚的帮交,到现在我投闲置散,一心要离开赵国,便知我绝对有助你对付赵穆的理由了。」善柔一瞬不瞬瞪了他半晌後,收起了匕首。
项少龙这番话真真假假,但孝成泠落这董匡的事,善柔早从赵致处得到消息,只想不到和赵穆有关,倒相信了大半。善柔忽地把娇躯前移少许,让充盈着生命感觉的丰满酥胸轻轻地抵在这男人的手臂上,带点羞涩地道:「若你真能助我们杀死赵穆,善柔便是你的人了。」
项少龙感到无比的刺激。他和这美女并不存在与赵致间的「荆俊问题」,使他可放心享受与她任何肉体的接触。
更要命的是这善柔平时既泠又狠,一副永不肯驯服的样儿,忽然竟万般柔情地来引诱他,格外使人魂为之销。但他若按捺不住,立即和她成其好事,她定会瞧不起自己。强制自己不为所动道:「董某要讲在前头,柔姑娘若将自己作为一种交易,那可免了,我董匡岂是这种乘人之危的卑鄙之徒?除非柔姑娘真心爱上董某,心甘情愿相从,否则董某绝不占姑娘便宜。」
善柔呆了一呆,并没有移开酥胸,反不自觉的更挤紧了点,项少龙虽很想挪开手臂,可是却欠缺那种超人的意志和定力。一时两人处在一种非常微妙和香艳的接触里,谁都不愿分开或改变。善柔皱眉道:「那你究竟为什麽要陪我们干这麽危险的事?」
项少龙爱怜地瞧着她轮廓若清山秀水般美丽的玉容,柔声道:「主要是我真心欢喜你们,也为了我的好朋友,他就是善兰的夫婿,将来你们见到善兰时,就会明白一切的了。」
足音响起。两人齐吓了一跳,项少龙挪开碰搁在双峰之间的手臂,善柔则乘势走出房外。项少龙随在善柔背後,见到赵致捧着煮热了的酒和香气四溢的糕点,笑意盈盈登上楼来。善柔把一个几子移到小厅堂中间,项少龙见两女人比花娇,大动浪漫之情,把挂墙的油灯摘下,放在几心,俨如烛光晚会。
三人围几而坐,赵致殷劝地为各人斟上热气腾升的醇酒,登时香气四溢。赵致再递上糕点,甜笑道:「董先生尝尝赵致的手艺,趁热吃最好了。」
项少龙记起尚未吃晚饭,忙把糕点送入嘴里,不知是否因饥肠辘辘,只觉美味无比,赞不绝口,赵致的笑容更明媚了。善柔吃了一小块便停了下来,待项少龙大吃大喝一轮後,以出温和的口气道:「董先生可是已有定计?」
项少龙知道若不抖露一手,善柔绝不肯相信他,淡淡道:「赵穆正密谋作反,你们知道吗?」
两女面面相觑。善柔道:「你怎会知道,不是刚说赵穆要陷害你吗?」
项少龙暗忖要骗这头雌老虎真不容易,故作从容道:「其中情况,异常复杂。」忽地皱起眉头,默然不语。
两女大感怪,呆看着他。项少龙心中所想的是应否索性向她们揭露身份,既不用大费唇舌,又免将来误会丛生。现在形势已非常明显,只凭善兰的关系,两女便不会出卖他们,何况这对姊妹花都对他大有情意,赵致更是同时爱上他两个不同的身分。善柔怀疑地道:「你是否仍在骗我们,所以一时不能自圆其说。」赵致道:「柔姊,董先生不是那种人的。」
善柔怒道:「你让他自己解释。」
项少龙猛然下了决定,只觉轻松无比,仰後翻倒,躺在地席上揉着肚皮道:「致致的糕点是天下间最可口的美食了。」
善柔气道:「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快回答我的问题。」
项少龙两手摊开,伸展长腿,由几下穿了过去,刚好碰到善柔盘坐着的一对小腿。善柔移开嗔道:「再不答我便杀了你。」
项少龙指着脖子道:「你拿剑架在这里,我才把真相说出来。」两姊妹对望一眼,都大感摸不着头脑,这人的行事总是出人意表,教人莫测高深。项少龙乘两女视线难及,先背转身,伏地撕下面具,才倏地坐了起来,若无其事地伸手拿起另一块糕点,大嚼起来。两女初时仍不为意,待到看清楚他时,都骇得尖叫起来。善柔往後退开,拔出匕首,回复了那似要择人而噬的雌豹恶样儿。赵致则目瞪口呆,不能相信地看着他。
项少龙一膝曲起,支着手肘,悠闲自若地拿起酒杯,眯着眼懒洋洋地看着两女道:「我的确一直在骗你们,但应谅解我的苦衷吧!」赵致平复下来,代之而起是满脸红霞,直透耳根,垂头不胜娇羞地大嗔道:「项少龙,你害惨人了,赵致还有脸对着你吗?」
项少龙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笑道:「放心吧!我绝不会妒忌董匡的,更何况他尚未真对你做过什麽坏事。」赵致又气又羞,说不出话来,但谁都看出她是芳心暗喜。善柔忽地娇笑起来,收起匕首,坐下来道:「你这人真厉害,整个邯郸的人都给你骗了。」
项少龙又把面具戴上,回复了董匡的样子,两女惊叹不已。
善柔向赵致道:「他这个样子似乎顺眼一点。」
项少龙啼笑皆非,伸了个懒腰道:「现在不用怀疑我为何要杀赵穆了吧!不过我却觉得一剑把他干掉实太便宜他了,所以要把他活捉回咸阳受刑,希望两位姑娘不会反对。」两女均愕然望着他。
项少龙道:「善兰被齐人当礼物般送了给吕不韦,幸好吕不韦转赠了给我,她和我的好兄弟滕翼一见锺情,已结成夫妇,非常恩爱。」转向赵致道:「今天连败李园两名手下的就是滕翼,现在你应明白他为何叫龙善了。」
善柔喃喃念着「一见锺情」,显是觉得这词语新鲜动人。赵致恍然,又垂下螓首道:「荆俊在那里?」
项少龙为荆俊燃起了一丝希望,诚恳地道:「致姑娘是否对我这兄弟很有好感呢?」
赵致吓得抬起头来,怕项少龙误会似的脱口道:「不!人家只是当他是个爱玩的顽童吧了!但他是个很热心的人哩!」
项少龙的心沉了下去,亦知爱情无法勉强,荆俊只好死了这条心。善柔知他是项少龙後,大感兴趣,不住看着他道:「下一步该怎样走呢?」
项少龙扼要把形势说了出来,道:「赵穆﹑田单二人我们只能选择其一,柔姑娘刚才拣了赵穆,我们便以此为目标,只要迫得赵穆真的作反,我们就有机会把他擒离邯郸了。」赵致已没有那麽害羞了,欣然道:「我们姊妹可以负责些什麽呢?」
项少龙心中一动,说出了田贞田凤的事,道:「致姑娘可否代我联络她,好令她安心。由今天开始,若非必要,便不要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