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脯完全压在身前,也感觉不到丝毫负重,所接触之处恰如软豆腐般绵绵软软的。
“诶……母后,你怎么!!我这有扶桑叶!!!”
“哎!”
“诶?嗯母后,你怎么愁着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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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淅淅沥沥落下。
城主府内春色盎然升起,大比会场某处房间中。
一盘下完的棋,两坛喝干的酒,床榻上棋不痴手捧卷书,酣然入梦。
飒飒飒——
清风吹醒了屋檐下寄居的燕子,醉情轩山涧的银杏叶徐徐滑落。
深山大院内,敞开的楼阁中,方桌上翻倒的酒坛,瘫软在蒲台上呼呼大睡的男子,睡梦中嘴唇时不时挪动呓语,念叨着:上官……上官、苏青山你这该死的家伙,这天下怎么这么乱套之类的词语。
日渐西山,阁楼外传进兵戈相击的声音,一名醉青轩弟子,身上衣缕不整跪倒在到男子身下,喊道:“棋长老棋长老,你快醒醒,山下来了名儒修,眼看已打到迎春阁了。”
睡意缓去的棋不痴,双眼慢慢睁开:“三千多弟子都扛不住一名儒修,平日让尔等多与宗主双修,看看你们一个个不成器的样!”
弟子尴尬笑笑,他也想和薛宗主双修提升,但全宗三千多弟子,一个月也轮不到几回。
“罢了。”棋不痴挺起身,伸了个懒腰:“人在哪,我亲去候候。”
“不用了!”
深沉英朗的声音传进耳畔,棋不痴顺着声音望去,双眼微微眯起:“是你!”
只见楼阁门外,正站着名年近三十的中年儒修,儒修在棋不痴瞧过来后,将单手拽住的醉情轩弟子往外一扔,走进楼阁。
棋不痴色微顿,迟疑道:“许攸,无事不登三宝殿,我醉情轩可没请你来双修问情。”
“谁稀罕那个千娇照水。”落座在棋不痴一侧后,许攸出声道:“今日我来是找你磋一局的。”
此言一出,棋不痴面色肃严,这痴人不是来找架打,而是来找棋下?
于是色郑重道:“我没听错吧,你许攸愿意下棋了?这是洪庆驾崩了,还是上天落金雨,白日出月亮了?”
许攸点了点头,挥挥手将目桌上错乱的棋子,整理成一局没有下完的半棋局,道:“飞龙乘云,腾蛇游雾,云罢雾霁,而龙蛇与蚓蚁同矣,跟你说得差不远了。闲话少说,我先手!”
转话间,许攸手吸起七枚白棋,分而洒在棋盘各处,继而目视棋不痴。
棋不痴也收起了谈话之心,望着棋盘也拾起白子,皱眉落下:“天其运乎?地其处乎?日月其争于所乎?否,天下戴之此谓上,非你人可取。”
话毕后,棋不痴拾起六枚黑子落下:“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何解?”
许攸默然片刻,与棋不痴构成前局,便开始换提一黑子:“柔能制刚,弱能制强。”
然正说着,许攸又将方才落下的子拿起丢到一旁:“可离都非道也。”
看着许攸此棋落下又丢掉,棋不痴双眼微动:“万物育焉,人不外如是,既无解又何解?”
“谋天而夺地,地者分裂三邦,然尚有变数,那便是我辈修士!”许攸沉吟着,混浊的目光渐渐明琅:“此是制衡,亦是变数。”
说着,许攸抬头瞧了眼北方,单指点气化出一道屏障,屏蔽四周可能存在的窥视,再继续说道:“人不知天高不可为,那便先循天,则用力寡而功立,再顺人如何”
话毕,抬起黑子落下。
棋不痴目视许攸落下黑子,下白子道:“你要做那顺天而行者?不可能,那只是先顺后逆!凡人之患蔽于一曲,而闇于大理,天下无二道,圣人无两心。它不会选你,你不可能成!”
“那便不是我。”许攸说着悔掉先前一棋,反落到另一地方,断掉那一方棋面的气吃下一白子:“天之生民,非为君也;天之立君,以为民也。既不能取而代之,那便换个局面,我再入局!”
如此之后,棋不痴望着全局,眼中现出一丝恍然,先前的棋面上,白子尽数上风,黑子劫劫交替,眼看着就要输时。
反随着许攸这步棋后,焕然一新。
“该你了。”一旁的许攸面带微笑,看起来很是得意。
棋不痴拾起白子落下,道:“道常无为,而无不为,无名之朴亦可镇之,你依旧无法改变这个局面,身为修士就还是走在这条道上,换子又能如何,最终都不过重蹈覆辙。”
许攸沉吟片刻,将一黑子覆盖在白子上:“君子既得其养,又好其别。若是这子既黑既白,依你之见,此子怎破?”
棋不痴斜眯了眼许攸,眼下许攸这棋已然脱离了棋路,随后道:“夫道者,覆天载地,绝云气,负青天,许兄脱离本手,反其道行了一步妙棋。”
“但是!”棋不痴话而陡转,手各指黑白两方:“妙虽妙,此子过后,无论黑白各有一劫,他逃不掉,况且这黑子是许兄亲手送出的,天道因则大,化则细,白子选择弃子自保,乱象平复终归白子,依旧末路。”
许攸摇了摇头,没再下棋:“这是两解,但若是这方天地,弃不了这步棋呢?”
“怎么可能?”棋不痴质疑道。
“局面混乱下,白子可以放弃小局面,黑子的确会蚕食掉这方十枚棋子,局面仍旧脱离不了白子的连环劫。而若这变数之劫数能先挡住,瞒天而行呢?”许攸冷声道着,将先前覆盖在白子上的黑子拿起,又扔掉:“天数也该变了。”
棋不痴闻言,再下眼棋面,恍然大悟:“你这是……寻死?”
许攸沉默了,没有言语,撤掉遮蔽的屏障走了出去。
“即便你化掉一劫,此子仍有三劫未走出,便有三种可能,若是错了又当如何?”
许攸走着道:“届时黑子那劫便交给你了,拜托了,这不是你一直想干,又没干成的事情么?”
说着,许攸回头深深望了棋不痴一眼,久久后才继续道:“余剩两劫,无论怎么走,应都不比当下局面差了,你说是吧。”
惊然一梦,翌日东升。
棋不痴从大比会场的房间醒来,望着房中棋局发愣,良久后小声呢喃:
“命里八分莫求一丈,有些事情往往不想做,却已被裹挟住了。世人往往相信着人定胜天,却依旧想着改命,想逆天而行。”
“行了,棋局如此,出门走走吧,他最后那一步棋也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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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安十六年冬。
宗门大醮于凉州举行,夏蛮两地百余宗门参赛,可谓如火如荼。
前四日为积分赛制,共挑出十六名胜率优胜者,再另行淘汰决出三甲。
首日。
高台上,宗主坐席几无虚落,女帝穿袭金红风袍开幕,震慑全场,上官玉合衣着新式剑阁袍服,闭目冥坐,冷艳无双。
当午,天气晴朗伴有微风,化名‘柳孤舟’的苏云入场转瞬结束比试,全场观众沸腾欢呼,高台上多位宗主,无不为其扼腕凝,女帝开口赞叹其天赋,九州第一剑仙上官玉合亦是首次望向比武台,眼浮现惊然后,剑眉轻蹙,不发言语。
同一时间,有少女姜璇玑于战斗中迎风而立,未走出一步便解决战斗,女帝察觉后稍稍调查,得知此女为八年前苗疆谋逆案的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