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封站在窗边,仰起头,凝视小窗外的零落春光。「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留芳谷四季如春,唯独快活林这边四季分明,花期已尽,凋落的桃花花瓣透过铁窗落到了君不封手上。他看着手头的星点粉红,平静如水的面容泛起一道温柔涟漪。
昨夜下了场小雨,密室有些潮。解萦在改造偏窗时已考虑过密室渗水的问题,特意在四周留出专门的出水口,避免雨水浇灌密室,可既然是地下偏窗,有雨,就自然会潲进屋里。
昨夜他和解萦听着雨声,心不在焉地耍皮影,他给解萦唱自己在外这两年学会的梆子戏,唱累了,他还在笑幸好是小雨,要是这雨来得够急够凶,只怕眨眼工夫,密室就会变成水牢。水里泡久了,稍有不慎,只怕自己就会患上风湿。
小姑娘说你哪有这么容易得病,他说不服老不行,这几年的身体情况明显大不如前,现在又在密室里做野猴。
解萦嘴里骂骂咧咧的,从怀里掏出小药瓶,往他嘴里塞药,又踹他屁股逼着他调息,他不动,仅是盯着她看,解萦的气焰更凶了,拿银针扎他穴道,非要看他把这些补药尽数吸收了,才肯收针。
回想起两人昨夜的星星点点,君不封凝视着娇嫩的花瓣,想着随后在自己怀里嘀嘀咕咕的小姑娘,下意识也在笑。
在君不封未曾知晓的角落里,他心尖上的小姑娘正坦然地偷窥他在密室的一举一动。
解萦才应付完前来造访自己的同门,之后还会有几人陆续到访,短期内她无暇回到密室和君不封闲坐,只能趁着同门没来,在暗格偷窥君不封,解解思念的痒。
留意到大哥脸上的温柔笑意,解萦如沐春风,与同门强行交际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前两年的闯荡使她在江湖声名鹊起,连带着在留芳谷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便是自己宣称寡居,甚至颇为明显地摆出了隐居的架势,还是有弟子不顾快活林的恐怖传说,不辞辛劳地来看她。
都是好心上门的同门,解萦也不能太过冷硬,只能这么囫囵地应付着,等待“丧亲”的热潮期彻底过去。
君不封的笑总是让她本能心颤。解萦凝望着屋里的男人,又一次失了。
之前的一番针锋相对,他们的关系竟迹地走向了“愈合”,但彼此其实都对这有意为之的假象心知肚明,也明白他们早已在曾经相交的港口越走越远。
君不封一直在试图猜她之后会做什么,解萦反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想过。01bz.cc非要说的话,她最惦念的还是他坚实有力的身体。
解萦此前不是没有想过趁着君不封睡着时,由着心意一点一点开辟他,让他在无知无觉中习惯这种另类的玩法。而她在那之后,尽可以上演一场大哥全然无知的好戏,还可以对着欲火焚身的大哥放声尖酸,尽情地讥讽他是个天生的浪荡货。
但是,与其嘲笑他被培养出的浪荡,还是不如一点一点“告诉”他情事的趣味来得有趣。
解萦很好他与她以后会走出怎样的一条路。
是夜,解萦拎着食盒同君不封一起共用晚饭。
许是因为和解萦交了心,君不封稍解心结,又恢复了过往生龙活虎的派头,席间和解萦谈笑风生。可因为他身上不着片缕,而他也已经习惯了这种被迫的清凉,可以泰然处之。此情此景,活像解萦被迫和一个变种的野猴拴到一起,再加持四周的绳索与刑具,怎么看,都是格格不入,滑稽至极。
君不封体内的余毒基本已散得干干净净,解萦这次为他送饭,特意带来了自己新酿的桃花醉。
祁跃离谷后,解萦就成了留芳谷的酿酒大师。在外游历的这两年,解萦也没有闲着,她与各地的高人交流,集各家之所长,先后酿造出几款味道与品质都相当出众的新酒。
这些酒此前仅是分装了几小瓶送给长老们饮用,至于压箱底的几款,她更是舍不得分给别人,一直都在等着君不封回家,让他尝鲜。
君不封喝下酒水的反应也如她所料,男人仅是尝了一口,就讶异地挑起眉,夸赞之声不绝于口,他一杯接一杯地痛饮,不自觉贪了杯。
借着酒劲儿,君不封壮了胆子,开始数落解萦的厨艺。
两年过去,解萦的厨艺没有丝毫长进,反而比以往还要稀松。平时想要吃点好的,她只能去蹭留芳谷大小厨房的伙食。只是这段时间她摆明了在谷里当隐士,这厨房也就不方便去了,只能就地采摘一些野菜,将就着吃。
此前在君不封的照料下,解萦一度很在意平日的吃喝,但君不封不在她身边,她也不见得多在意食物口味的好坏。她对食物并没有像君不封那样强烈的执念,她仅是把它们当成支持自己存活于世的一种无聊必需品。
君不封终日吃着解萦操办的“大菜”,吃了不到一个月,他实在扛不住了。
“丫头,横竖大哥也回家了,天天被你拴着耍猴也不是办法,咱们还是得好好过日子。你要有心,就给大哥弄点青砖,我自己在屋里垒一个简单土灶,以后你把食材给我直接带过来就成,省得再送饭呢。毕竟你……呃……”君不封又是迎头一杯酒,把到嘴的实话咽了回去。
“灶台暂时安不了,密室也没有放烟囱的地方。想要做饭,就只能去柴房。君不封,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表面上说着要过日子,实际想的只是赶紧挣脱牢笼,再给我一个出其不意,偷偷跑路吧。”解萦的话里有股阴恻恻的揶揄味道,君不封提手灌了半壶酒,哭笑不得道,“你要是担心大哥伺机逃跑,可以让大哥把配料提前为你弄好,这样你只需要下锅翻炒就好。丫头,你说实话,这么久没吃大哥做的饭,你不馋吗?我每天干坐着还馋呢。我一个两手空空的撒手掌柜,现在也就是陪你聊天陪你解解闷,连个猎都打不了,你要是不给我派点活干,让我就这样被你养着,大哥会过意不去的。”
解萦笑着踹了他一脚:“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牲口不就是用来被养的?”
“那不一样。”君不封摇头晃脑,竟煞有其事地冲着她学起了狗叫,“我要做有用的牲口。”
解萦乐不可支,直接挂到君不封身上,酒是不让他喝了,在他压抑的低吟声里,她单是轻轻地吮吸他。
每当自己在大哥胸前胡作非为一番,她就感觉自己沉寂的一颗心又活过来一点。
她也有些想念以前总能吃到的烧兔烧鸭了,君不封蕙质兰心,手艺也是一等一的好,平时更是绞尽脑汁,变着花样给她投喂。当然,比起食物如何好吃,她更在意的,是这食物是否出自大哥之手。
她又蓦地想到,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希望君不封天天绕着自己转,而她也绕着对方转了半生。
年少的许多抉择,只要想到对大哥有用,她就有了无尽的激情去闯去拼,后面甚至荒废了自己从小就喜欢研究的机关术。
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有用”的人,也渐渐忘了她也似乎是喜爱过什么东西的。她像是一个永不停歇的陀螺,日子终日如赶场,赶完了这一场,总有下一场。
解萦并不觉得自己变成这样有什么不好,君不封就不这样想,偶尔自己嘀咕,也黯然地说是他害了她。解萦被他有形无形影响得多了,偶尔想到,心里确实能涌出几分切实的痛苦。
两年的分离,她切齿地恨君不封恨到现在,也更明白这种无形“塑造”的可怖,她怎么就把人生过成了这个样子?所思所想,所作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