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朝臣看向她时,高位上的黎重岩迟疑着开:“阿姐,你怎么看……”
他的话说得极慢,好像是在心中拉扯一番才艰难道,黎观月怪地看他一眼,并没有多放在心里,只是淡淡点点,道:
“难得应大有这份心,本公主也不藏私心,既然应大
想要兵,那便带着玉洮军一道前去北疆吧,这支军中|共有万
,实在是
丁极多,想必互市事多,应大
在玉洮军的辅佐下,必能事半功倍,游刃有余。”
她脸上是赞同和期盼,唇边含着笑,似乎是真的为应娄着想。
而应娄则暗自咬紧了牙关,内心恨得滴血——玉洮军中都是些什么?!望眼全是老、弱、病、残,零丁几个壮汉,还都是军队中出了名的老油子,这支军懒散、软弱、偷
耍滑,一无是处……
更重要的是,玉洮同“逃”,军中的几乎一半以上都做过逃兵,遇事只会溃逃,连军令都敢违抗的那种——他想要的是一支可以对抗黎观月身后北疆守关军的势力,而不是这样一个烂摊子!
应娄气得脸色冷,黎观月却笑得眉眼弯弯,轻描淡写道:“应大
,本公主手下可调动的兵卒就是这一支了,你要还是不要?”
应娄忍着怒气,半晌才生硬地道:“……要,臣谢过长公主殿下。”
算了!有总比没有好。
再怎么样都算是自己手中有能调动的军队了,后再慢慢□□就是了,应娄有自信,自己能够把这样一支玉“逃”军给训成堂堂正正的、供自己一
驱使的、足够颠覆大越的传铁骑!
正当他心中慢慢安慰自己,有了些许底气时,只听黎观月的声音又催命似得响起来了:
“对了应大,你此次前去北疆要带走身边心腹,那礼部事宜该怎么办呢?”她装作不经意道:“总不能一直搁置,等你回来吧。”
又来了!
应娄捏紧掌心,怒道:“长公主莫要太得寸进尺了!我也是为了大越百姓,并非故意扔下礼部事宜。”
“应大莫急,本公主并非责怪你,只是身为大越辅政公主,难免要为各种事宜费心,故而想要确保在应大
你离京后,礼部还能正常运转。”
应娄听着黎观月的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想要打断:“等等……”,可黎观月不等他说完,就已经下了结论——
“本公主已经拟好了五名官员准备呈给陛下看,应大前往边关处理互市之时,这几
便会暂时代替应大
及心腹的职责——执掌礼部。”
黎观月笑眯眯地看向应娄,一字一顿道:“这几位大身世清白、克己奉公,必定能管好礼部,应大
便放心地去吧,皇城这边自然有本公主照看着。”
听听,这是什么话!!!
大殿内一片寂静,应娄仿佛都能听见自己牙关咬紧的咯咯声,黎观月这是要架空自己啊!
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就像“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简直无耻!
可偏偏众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互市这块肥
应娄也舍不得松
,匈蓝大皇子那个蠢货还在冲自己使眼色——使什么眼色?!?!
拿到互市,就得放弃礼部——那可是礼部啊!是他半生呕心沥血经营来的东西,多年来被他塑造的固若金汤,可这一次,却冷不丁就被黎观月堂而皇之地|进了
!
可是,互市……
应娄指节都被自己掐的青白,他知,自己一旦到了互市与匈蓝大皇子合作,北疆的兵权、城池的控制权、商贸往来等等,便都摆在了他眼前,唾手可得了!
纠结良久,他迟迟不能做决断,黎观月优哉游哉地看着他,她心里如明镜一般清楚——应娄忍不了的。
他筹谋这么久,绝对忍不了这个天大的诱惑,他敢赌自己不会输,所以,应娄绝对会放弃礼部,转而保住互市。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应娄下定了决心的声音响起——“那便劳烦殿下了,臣此去北疆,定不负陛下、殿下厚望……处理好一切。”
黎观月含着笑看向应娄,对方脸上的表纠结、隐忍、急切,还含着一丝压不住的喜悦与期盼——
她此时是再也忍不住了,心里畅快而好。
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当应娄发现互市只是她设下的、一个永远不可能开起来的、会让他万劫不复的陷阱时,他会是什么表了。
作者有话说:
满课的痛苦就在于,我凌晨两点才写完(t^t)
明天还要赶早八,在敲字魂在飘(~ ̄▽ ̄)~
第4章 扳倒应娄(下)
应娄忍痛割舍了在京畿的势力后,本就没了什么依仗,此次前去北疆,手中可用的不过一支军心涣散、软弱油滑的军队,到了两国接壤的边城地界很是跌了个跟。
大越与匈蓝世代结仇,十几年来摩擦不断,往前追溯,早在前朝时边关就发过惨烈的战争,毫不夸张地说,放眼北疆,就没有不恨匈蓝
的百姓,谈及匈蓝蛮子,
恨不得饮其血、啖其
。
在他们看来,开放互市与匈蓝做生意、当友邻,不亚于让他们与杀父、杀夫、杀儿仇
友好相处,是以当圣旨一到,顿时在北疆激起一片激烈的反对声,民怨沸天。
当赞同、推崇互市开放的应娄抵达北疆时,面对的就是对他多有怨怼的众,他亲自前去百姓家中劝说其去往互市,却被那老
狠狠朝脸上啐了一
——
“佞!和匈蓝
的血海
仇都能忘!数典忘宗的东西!”
百姓如此,当地官员也不省事。
戍边讲究一个“稳”字,朝廷这些年来极少轻易调动官员,是以北疆的官员体系很是稳定,他们彼此之间互换利益、一致对外,天长地久竟然形成了紧密的小团体。
而应娄一来要开互市,还是他自己全权负责、与匈蓝对接,连一“
汤”都不想给北疆原来的官员分,自然惹其他
不满。
这也就算了,毕竟只是互市而已,可应娄万万不该打兵权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