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身上欠安,怎的连派个丫鬟过来知会一声都不曾?前儿枝枝身上起了热,也不见她看一眼。我知她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心性高,看不起我们这破落商户,可到底是……”
宋老夫人和姜氏向来不和,主人家的事,奴才婆子自然不敢置喙。
宋令枝搂着宋老夫人:“祖母……”
宋老夫人无奈,剜她一眼:“罢罢,祖母不说了。”
沉香拐杖在地上轻敲两下,宋老夫人轻声:“刚冬海说,若非那严公子出手挡了下,那刀子就要落你父亲背上了,那严公子手上的伤可不轻。”
宋令枝沉吟不语。
宋老夫人温声:“我们家虽只是寻常人家,却也不是那忘恩负义的。若是要人参燕窝,尽管叫他们取去。贺夫人身子抱恙,在路上耽搁了,得过些时日才到。你父亲这一路凶险,幸好菩萨保佑,我想着过两日去金明寺还愿。”
宋令枝应了声好。
……
连着下了三日大雪,雪天路难走,宋老夫人无法,只得将其还愿的日子往后挪了挪。
已是掌灯时分,临月阁各处点了灯,亮如白昼。
一众奴仆手持戳灯,垂手侍立在廊檐下。
临窗的贵妃榻上铺着锦裀蓉簟,地下的漆木椅子搭着白狐椅搭小褥,小丫鬟双手端着沐盆,转过紫檀嵌玉雕屏风,无声在宋令枝榻边跪下。
白芷立在一旁,替宋令枝挽袖卸镯,伺候宋令枝盥手。
多宝格上的鎏金饕餮纹三足铜香炉点着百合香,秋雁掀开香炉,拿铜火箸子拨香炉的灰,复添了两块香饼,方盖上。
花香萦绕,宋令枝双目轻阖,任由白芷伺候自己卸妆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