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银蛇撕裂天幕,昏暗的室内忽然亮起,一道幽光猛地照在她脸上,刺得阿娇睁不开眼,她回过头,便瞥见对面妆奁上的铜镜。
乍然亮起的光线让她看清了铜镜内倒映出的人脸。
阿娇又一次想起佩兰,鬼差使地走向对面。
忽明忽暗间,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学着沈禹州的样子,指腹抚过这张脸,努力寻找它的特别之处。
她说,只是一个玩物罢了。
想着想着,眼泪再次潸然落下,默默取了沈禹州给她的伤药。
无论如何,总要活着。
*
翌日清晨,阿娇简单梳洗后来到院中。
她穿着统一的鹅黄色素面妆花褙子,挽着规规矩矩的双环髻,身上没有半分装饰。
柳叶眉下鸦睫纤长,一双清澈明亮的杏眸顾盼生辉,即便不施粉黛,那白皙肌肤在日光照耀下,依旧泛着如玉光泽,吹弹可破。
瞧得春桃又一次失。
松鹤院里旁的婢子生怕落得佩兰一般下场,不敢靠近她,只有年纪尚小的春桃还愿意和她说说话。
阿娇笑着问她:“我能做些什么?”
好半晌,春桃回过,“没、没什么要做的了。”
阿娇还未接话,外头响起一道女声,“咱们沈府可不养闲人。”
许盈盈穿过垂花门来到几人跟前,阿娇学着春桃她们朝来人福身,“表姑娘。”
“别以为你是表哥带回来的,就可以整日无所事事。”许盈盈色轻慢,睨了她一眼,“说白了不过是个婢子,是下人,既是下人,便闲不得。”
春桃小声道:“杨姑姑说……阿娇还伤着,先将养几日再说。”
许盈盈一听就不乐意了,“你一个下人多嘴什么?”
春桃立时住嘴,低着头不敢回话。
阿娇垂着眼,“表姑娘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