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轻蔑、半是不屑地扫了她一眼,便朝着远方说:“师兄,我就说跑的那个也无甚要紧吧?是个结丹都未的废物呢。”
“喂。”少年叫她,“你是修魔的吗?”
黎丹姝:“……”
黎丹姝所有因色而生的好感在这一句话消散净,少年话有所指,好在黎丹姝特意看了看他穿的衣服与样貌——和她“记忆”里的琼山关系不大。
与琼山看似无关,黎丹姝方才稍稍镇定了一点。
然而少年眼见也是修者,不管认不认识她,修者对于黎丹姝都是危险的。黎丹姝惯来是明白忍字上一把刀的道理的,当下也不反驳少年,只是稍稍整理了自己,从床上起身。
少年见她毫不开,坐在没了瓦片的房梁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黎丹姝只当没他这个,她在少年的注视下穿好鞋子,披上外裳。就在少年以为她要看向他开
的时候,黎丹姝用了这辈子最大的警觉,当下捏碎了手中的符咒,在一瞬间将自己传送去了村外的树林里。
黎丹姝:开玩笑,以为你黎姐这些年在魔域活着全靠演技吗!?狡兔三窟,这他妈还是我教会石无月的!
黎丹姝知凡世危险,即便已经离相城有段距离,时
也过了不少,但她仍然没有全然放下戒心。万一遇见了修者怎么办,万一碰见了认识自己的
怎么办?
黎丹姝习惯了与危险共存,从中寻求生机,会在自己的小屋子里一早准备好传送阵,也不是什么怪的事。
她甫一出现在树林外,便拔足狂奔。
骨察觉到她
绪的波动,从她的身后钻了出来,想要拦住她。
黎丹姝想也不想把它按了回去,吩咐:“躲好!有修者,瞧着至少是个金丹,咱们得避一避!”
小骨咔哒咔哒,黎丹姝听的心烦,
脆强行把它一裹塞进了自己的钱袋里。
黎丹姝灵力不济,奔逃速度有限,但她自认准备做的充足,只消对上的不是摘星真这种大能,她应该都有逃掉的希望。
可当黎丹姝奔出十里,在月光下,先前一夕毁了她屋顶的少年竟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少年致的面容上已浮出薄怒,他那双比星夜更为幽
的眼里满是灿光。
黎丹姝还瞧见了他手中的那把剑。
剑身通体玉质,在月色下,流淌着比帝流浆还要灵力充沛的光华。
少年怒目横视着黎丹姝,想也不想一剑拦住了黎丹姝的去处,怒气冲天道:“你竟然敢跑?在我面前跑!?”
黎丹姝只觉得好笑,有什么不敢跑的,她当年都敢从上清天跑去魔域,从镇上跑来镇外都算短的了。
不过黎丹姝识货,认得出少年手中的那把剑绝对是至宝。这么年轻能拿得了这等宝剑的修者,不是哪家掌门的独子,也得是哪座山门最宠的弟子。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是现在的黎丹姝能够招惹的对象。
她观察着青年,瞧不出任何绽,只得先缓缓开了
。
她说:“我没让您赔我的屋顶,自发出来散步,您跟着我什么。”
黎丹姝面无表:“跟上来赔钱吗?”
少年大约从没有遇见过黎丹姝这般倒打一耙的。
他怒不可遏,当下道:“我掀开那些瓦片,是因为那些瓦片上尽是些消隐气息的符咒,不消这些,这村子若是哪天惨遭邪魔毒手,周边山门连救都不知!”
少年说了一半才想起自己和黎丹姝解释这个做什么,他指着黎丹姝道:“你有问题,我怀疑你是修魔,不想在这儿被我斩了,你最好乖乖跟我回去。”
黎丹姝当下就乐了:“修魔,你凭什么说我是修魔
,你有证据吗?我身上有魔气吗?”
那自然是没有的。
少年追过来本就是凭着极细微的痕迹,若是这子身上真有魔气,他早就在掀翻屋顶的那一刻出剑伤
了。
眼见少年语塞,黎丹姝自觉握住了关键,当下道:“好啊,如今上清天都是些滥杀无辜之徒了吗?见着家姑娘长得漂亮就说
家是邪魔外道——小弟弟,你是见不得别
比你好看吗?”
少年被黎丹姝这句话激得满脸通红,连原本目的都顾不上了,当下怒气冲天道:“我是个男,我怎么可能在乎皮相,你、你——”
瞧见黎丹姝在寻找退路的眼睛,少年意识到自己又被套了。他冷静下来,威胁道:“跟我回去见师兄,不然我把你就地正法。”
黎丹姝一边寻着退路,准备掐诀,一边继续扰着少年思绪道:“你师兄是谁呀,非要我见,他喜欢我、非得见我吗?”
少年从没有见过向黎丹姝这样不要脸的,当下握紧了剑柄,
脆向着黎丹姝拔剑恐吓!
黎丹姝一见他这模样,还未想好退路,她的荷包忽然撕裂,黎丹姝只觉得一热
铺面,等她缓过,只觉天昏地暗,星月无光,只有火焰,幽蓝色的火焰。
幽蓝色的火焰在她的眼前突忽燃起,一时间竟要掠过天地锋芒去!
蓝焰铺天盖地,有焚尽天下之势,便是先前不可一世的少年,再见了这火后也不得不后退三尺,避开蓝焰范围!
凭空而起的焰火就这么把黎丹姝包围了起来,只有黎丹姝在火焰内部,除了空气有点热外,毫无所感。
少年似也从未见过这等景象,他一时惊愕,半晌后才回过看向被火焰围住保护的黎丹姝,目色发冷道:“还说你不修魔!?这等狠辣真火,不是魔修,哪里会!”
黎丹姝只觉冤枉啊,她哪会儿什么魔修的法术!
这火焰来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