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向王城殿的方向。
“唉,这么急什么。现在急也没用了啊。”
白发异瞳的少年摇了摇,仿佛很是惋惜。
那双银与红的双眼在黑夜中,唯有赤红格外闪烁着光辉,寂静如渊中窥视的某物。
一道空声在下一刻响起。
“殿、殿下——”
“你来迟了。”欧弗德淡淡地说道。
这句话听不出什么绪,可来者的
顿时大变,急忙跪倒在地,长长的胡子都垂到了地上。
“请原谅,殿下。我也是才刚刚取得「魔王之种」”
“「欧根弗里德」这个名字有聒噪的含义吗?”少年微笑道。
——咔嚓。
仅仅只有一点微不可闻的声响,而在下一秒,一颗颅便滚动在山坡上。
长得很像RPG游戏里导师般的老的
颅滚落在地,又仿佛恶趣味那般保留了他那标志
的长胡子,在
颅滚动时甚至能将他自己裹起。
夜鸟惊起四散而逃,鲜血在刹那染红了遍地。
接着,上演了极其诡异的景象。
“请、请您原谅,殿下请您大发慈悲”
那应该称为“欧根弗里德”的老,他的身体颤颤巍巍地重新站了起来,踉跄着捡起自己滚落在地上的
颅。
他那无躯体上,被利落切断的脖子断面中
露的血
骨骼还清晰可见。而老
抱着自己的
颅,甚至连重新安回去都不敢,就这样跪倒在那白发异瞳少年的脚下,祈求他的怜悯。
任何都无法想象,这位九环大魔法师,德高望重的纳萨雷斯王立学院院长,居然会以如此诡异、卑微的姿态,匍匐在一个模样似乎能当他曾孙的
的面前。
“欧根弗里德”的一只手抱着颅,另一只手在空中凭空划开了一道空间缺
,取出了闪烁着异色彩的某物。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在“欧根弗里德”的手中只是一团混沌。
然而,仅仅只是它出现在这个世界的那个瞬间。“欧根弗里德”和少年脚下的木便开始腐败、溃烂,就连那些树林中的鸟兽也一个个倒地,被那之中所蕴含的毁灭气息彻底吞噬。
少年不太耐烦地向后一挥手,一道透明的屏障便出现,阻碍了「魔王之种」继续向四周扩散毁灭。
真是难以想象,这样不祥而可怕的事物是如何潜藏在少的腹中。
“她呢?”少年仰了仰。
“晕了过去,但躯体没有大碍,那位殿的圣及时为她施予了最高等级的术”
「塞勒姆的秘钥」在那位黑骑士的手中运用的堪称妙,
准地只剖出了潜藏在那位少
与魔网链接点上的「魔王之种」,而并未伤害到她在物质世界的躯体分毫。
“很好。”听到这个结果,少年满意地点了点,“但克里斯托弗为何没来见我?”
“克里斯托弗,他——”老的冷汗直流“他说要看顾自己的妹妹,恕难从命”
他仅仅只是来迟了些就被砍下了颅,而克里斯托弗却何等倨傲,居然拒绝前来觐见汇报!
“欧根弗里德”战战兢兢地把低到不能再低,生怕少年迁怒于自己。
“”
可怕的寂静持续了片刻,最终被一声轻笑打。
“呵,罢了,我也不是那么无的存在。就让他再享受会儿兄妹时光吧。”少年用甚至堪称温和的语气说“毕竟”
——毕竟那可能是克里斯托弗,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妹妹了。
少年从“欧根弗里德”的手中拿过「魔王之种」,在手指间把玩着这一团混沌,脸上的弧度若有似无。
他的目光移向脚下匍匐着的老,“欧根弗里德”捧着自己的
颅,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才大发慈悲般说:“继续履行你的职责吧。”
“是、是!我一定不会辱没您的——”
“好好使用我借给你的名字,「欧根弗里德」。”那双异色瞳孔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最后,我要它完完整整、原原本本地还给我,你明白了吗?”
借用了名字的老连忙跪地称是。
“欧弗德”——不,是真正的欧根弗里德。伫立在一地的鲜血与毁灭中。
他凝望着手指间的这团混沌,异色瞳中银与红的色彩闪烁,仿佛穿透了虚空,透过它看向了世界之外。
“阿斯克罗你阻止不了的。”
——无论是哪个世界的,都阻止不了「命运」。
欧根弗里德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年轻的面庞上扬起笑意,仿佛是一位等待着与恋见面的少年。
那本该代表着恐怖的声音在此刻低语着无处诉说的意。
“阿德莉娅、阿德莉娅”
好像见你啊——
手中的「魔王之种」在突然间变换了形态,却被欧根弗里德一把抓住,不给任何可以逃脱的余地。
那一团混沌中居然出现了近似于憎恨的色彩。
少年脸上的春意稍纵即逝,最后只余下了冷笑,仿佛是在嘲笑它的不自量力。
“没错,「命运」。所有的一切都早已注定,铭刻于长河中的记录明确。”
几根枭羽落下,老连忙匍匐在地,甚至不敢目送他的离去。
猫鹰消失于夜色之中,唯有声音回
着,宣告着这样的事实:
“——拯救这个世界的,注定会是我和你的孩子。阿德莉娅。”
◇
阿德莉娅是被喧闹声吵醒的。
或者用更准确一点的说法是,她根本就没有睡。只是就这样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直至白昼取代了夜幕。
王城逐渐被唤醒,喧闹取代了寂静。
而近,喧闹更甚。
——今天,是授勋仪式举行的子。
阿德莉娅在床上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
其实更简单的方法是甩出一个屏蔽术。
街道上的所有都在谈论马上就要到来的授勋仪式,谈论那些鲜花、荣耀、游行与英雄的传。
那喧嚣实在是太过热烈,零星的字词飘进她的耳朵里。有纳萨雷斯的骑士王、昆特城的雷霆法师、辛特瓦尔的剑圣、柯沙卡的咆哮者、殿的不朽圣,以及
她不想再听了。
又或是,她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自那个夜晚过后,她拒绝了所有的关切,只接受了科伦的治疗过后,便独自一
回到了旅馆,蜗居到了现在。
她甚至没有再和他们说过一句话。
雷德里克昨晚敲了她的房门半夜,蹲在她的门前又是一整夜,都没能让她同意参加授勋仪式。
戴莫尔试图爬窗,也被早有准备的她一杆子拍了下去。
阿德莉娅甚至已经没有生气的感觉了,只是就这样,固执地拒绝接触任何会让她想起那个夜晚的存在。
“”
但她的空间戒指自回到王城后,就没有再补充过物资。
这几天蜗居在房中,她甚至没有下去吃过东西。每天饭点时倒是能听到奥德勒把盘子放到她房门前的声音,但她担心开门拿会被趁机抓到,所以一次也没有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