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家里的『美味』，我还没吃够呢！」周羽从扶手椅上站起，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瞧着溅到的点点血迹，略微皱眉道：「该死的高丽杂碎！」
「好了，名羽，别生气了，回头让松井阁下帮你多找些送去战场上当炮灰就是，何必跟那些人置气呢？」长谷川清起身相送，拍着周羽的肩膀，乐呵呵地说道：「回去好好玩，别被坏了兴致，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和你松井伯伯！」
东瀛军方一向是陆海相轻，互称对方为马鹿。可谁叫秋山名羽身份特殊呢？海军的长谷川清在他的面前，也不得不有所收敛，表达自己与时任华中方面军司令官，陆军大将松井石根的友好融洽。
「嗯！」
周羽走出海军陆战队司令部，上了来接自己的轿车。
「走吧！回家！」
「哈依！社长！」
……
秋山会社，位于闸北一处东洋住宅区，占地不小。会社后面就是秋山名羽的私人宅邸，四周有会社自己的保镖看守，庭院里到处种植着樱花树，等到了春天气候转暖时，这里就会变成一片花海。
周羽回到这栋熟悉又陌生的房子，就借口支开所有人，带着早早等待的潘云珠，来到一间四面封闭的房间之中。
「呼……好了，妈妈，你现在可以说话了，这间房间是我专门布置的，我们在这里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周羽脱下西装外套，抱住潘云珠，说道：「妈妈，你刚才吓坏了吧？」
「是吓坏了！」潘云珠点头承认：「阿羽，这里到底是哪里？你现在又是什么身份？为什么那些人那么尊敬，甚至是惧怕你？」
如果说当街虐杀鬼子兵，潘云珠还能理解为周羽胆大包天的话。那接下来，无论是周羽那反常的桀骜表情，还是东瀛众人那予取予求的诡异态度，以及他们身处的这片偌大产业，都让她不禁怀疑，身后抱着她的周羽真的是他儿子吗？别是哪个东瀛间谍假冒的吧？
「妈妈，你听我慢慢跟你说，事情是这样的……」
周羽这一开口就说了整整半个小时，说起他之前的种种布置，以及他接下来的计划，直说的他口干舌燥，说的潘云珠目瞪口呆。
「你是说，其实你现在这个身份，原本压根就不存在？那你是怎么让大家都相信，你就是秋山名羽的？按你说的，这个秋山名羽是东瀛将门之后，那一定很多人认识他才对吧？」潘云珠发现了周羽话里的矛盾点。
「对啊，秋山名羽压根就不存在，那怎么会有人认识他呢？至于秋山家，本身是平民出身，与东瀛主流的华族社交圈子交集很少，人丁也不兴旺，除了已经去世的秋山好古、秋山真之兄弟二人，唯一的子嗣，就是我这个秋山名羽的父亲。他死了，自然秋山家就绝嗣了，也就没人可以证实我的身份了。只要我拿出秋山家的信物，我说我是秋山家的继承人，又有谁会知道呢？」
「可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你会知道秋山家绝嗣，又正好能找到秋山家的信物？」
「嘿嘿，妈妈，你是不是忘了，我当初是跟谁学的日语？」周羽提示道。
「你父亲，周俊彦？」潘云珠轻掩杏口地低呼道：「你是说……」
「对啊，秋山家最后一代继承人，秋山好古的独子，是父亲在东瀛留学时的同学兼密友。后来人家为了跟青梅竹马的心上人私奔，偷了家族信物，用化名来到中国求助父亲。辛亥革命时，夫妻二人都被暴民乱枪打死，是父亲秘密为二人发丧，之后父亲就把找到的秋山家族信物藏了起来。直到几年前，我向父亲他了解东瀛各地风土人情时，父亲他才说出这件事，我也就有了冒充对方儿子，混进东瀛高层内部的想法。」
「那你之后又是怎么做的？那些秋山名羽的履历生平，也都是伪造的？」
「当然，我可是为了这个计划，准备了好几年呢！秋山名羽从小到大的所有资料，军统内部有专家，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再让潜伏在东瀛的内线，按照指示把这些东西放到它们该出现的地方，那这些就都变成真的了！」
「好吧，阿羽，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都说你天生就是个干特务的好材料了，我到底是养了一个什么样的孩子啊……」
潘云珠为此头痛不已，更要命的是，她还爱上了她的儿子。
「当然是你的乖孩子啦！」
周羽用额头轻轻碰了碰潘云珠，接着说道：「妈妈，你不知道，秋山兄弟在东瀛军界的名头有多大。
哥哥秋山好古，是东瀛骑兵之父，数次拒绝元帅大将提名，东瀛陆军现役一多半将领，包括现在身在南京前线的松井石根，都是他在东瀛陆大当校长时的学生。
弟弟秋山真之，日俄战争期间，做过东瀛海军元帅东乡平八郎的参谋长，号称『海之秋山』，联合舰队作战理论奠基人，东瀛海军内的崇拜者数不胜数。
平民出身的兄弟俩，影响力又遍及陆、海两大军种，我只要以秋山家的独裔身份出现，想要得到东瀛高层将领的好感，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嗯！按照你这个说法，的确如此。可我还是很难相信，这一切都是你在几年前布置好的。」潘云珠感叹道：「那你为什么又说要帮着东瀛人做生意呢？只是为了掩护你向国党大后方走私吗？应该也没那么简单吧？」
「妈妈，看来你越来越了解我了呢！」周羽说道：「我最开始去美国，进的可是沃顿商学院。商业，本就是我最感兴趣，也是最擅长的领域，只不过之前没有机会可以施展罢了。」
「我想到的这个计划，主要基于三点考量。」
「首先，现在已经可以预见到的，随着国军在华北华中战场的相继失败，华南也面临威胁的情况下，中国漫长的海岸线必将被东瀛所占据，继而中国内陆大后方与海外的商贸联系被切断，东瀛会用断绝我们后方物资供应的方式，迫使国府投降。所以，我必须要尽快搞出一条规模庞大，又不会被人怀疑的贸易路线，为后方输送物资。只有靠这样源源不断地输血，后方才能和鬼子继续战斗下去。」
「其次，淞沪会战开始后，我第一时间带人控制了八国银行在上海的金库，获得了大量黄金，这些也是我要用来和东瀛做生意的本钱。妈妈，你可能不清楚，东瀛其实本身并不富裕，他们国土狭小，土地贫瘠，自然灾害频发，并不适合工业发展。既然他们想发展工业，继续扩军，又不愿意主动对外投资，那我就反其道而行。我拿钱出来投资，建军工厂、造船厂等等，再和东瀛陆海军部以合作的形式，我出钱，在他们的占领区，让他们帮我把本土的工厂迁移出来。到时候，我们既能赚他们现在物资采购的钱，又可以保证他们未来败退的时候工厂留在中国，此消彼长，两国国情就会发生根本性逆转。」
「可这样，我们帮着他们造军火，那东瀛不是就越来越强了吗？我们战场上的伤亡不是会更大？」
「妈妈，你要明白，决定战争的因素绝不仅仅是装备，而是人，是综合国力！就目前的两国国力对比来说，我们的士兵素质远低于东瀛，这与装备差距关系并不大。国党也好，红党也好，接下来都会在正面战场上失败。但那之后，只要双方都能坚持下去，发展实力，迎头赶上，把反攻时间尽量往后拖，那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幅员辽阔的我们！」
「我明白的，你现在说的意思，我们那边之前就有了共识……」
「第三，那就是怂恿尝到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