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点太妙了,子虚乌有的事情都敢这么折腾?
「张庄相比把子沟,确实没有什么优势,他就死咬住张庄,说这里面有『幕后交易』,所以大头才会落在张庄身上。」仿佛知道张其明在想些什么,梅秋韵淡淡的说道。
「所以他的意思就是,把现在的规划改了,大头落在把子沟?」
「那不可能,张庄的人也不会同意,那样的话你就不用来我这了。」
「那他想让妈妈怎么做,扩大规模?让妈妈出钱?」随着二人的交流,张其明脑子的问题是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
听到这句话的梅秋韵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张其明知道,梅姨这是让他自己想,多年来一直如此。
「不可能是乡里财政出钱,这有悖于妈妈的想法,这个疗养院本来就没打算和地方政府合作,而且还有一个和张庄的交叉问题。」
「妈妈也不可能认这个账,不然以后别人也有样学样,工程都别干了,主体在妈妈这……谁来……」
突然之间,张其明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他来不及细想,脱口而出:「有,有别人想搭车入股,拿土地做文章,甚至甩开妈妈?」
「金河来的。」梅秋韵没点出到底是什么人,不知道是没了解清楚,还是根本不放在眼里。
「那我今天来找您,让他们知道妈妈有您的关系,这事就算解决了吗?」
「我跟雪吟的关系临南还有谁不知道。」顿了顿,不等张其明问起,梅秋韵继续说道:「很简单,雪吟今天去那边了,同时你在我这,你妈妈给他们的方案就两个,要么就按原定方案开工,要么就直接把那边的规划全砍了只留下张庄。」
「这样就能同意了?」
「现在当然不可能同意,但市政府里不缺『闲人』,等消息传过去的时候,再加上你妈妈的此刻的强势,他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梅秋韵淡淡的话语中,除了自信,还有一些不屑。
「到时候他们会同意?」张其明这问题有点傻,不过马上更傻的话又脱口而出:「其实这村民也……挺可怜的。」
「这钱要是能全到村民手里,他梁力宝就不会干这种事。」梅秋韵再次冷哼,这不过这次的声音,比之前要冷得多。
张其明也反应了过来,没有利益,谁干这种惹人的活儿,要是真想带动地方致富,就更不可能拿这种破事来恶心妈妈和梅姨。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梅姨?」张其明好的问起,只不过这一次的梅秋韵,又没有下文了。
张其明像吃了苍蝇被噎住一般,只能默默地开始头脑风暴。
「两个对方不接受的选项……甩开妈妈……梅姨……」
「……疗养院,也涉及旅游吧,这在您的分管范围,然后只要您不点头,他们想在把子沟搭车令起炉灶就不可能,然后等消息传过去,呃……他们就……就知难而退了?」思考良久,张其明慢慢的把想法吐了出来,只不过很多地方他自己都觉得不合理,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你这脑袋,是单线程的?」梅秋韵没回答他,反而是先调侃了他一句。原来张其明思考的时候,手上的动作早就停了。
「你不愿意往深处想,我就直接跟你说吧,他们到时候会找你妈商量,扩大把子沟那边的规模,他们出钱,入股,你妈妈会同意。」
「什么──!那这不就是他们一开始的打算吗?这叫什么解决啊。」听到梅姨说的话,张其明差点跳了起来,这要是就算解决,那也太窝囊了。
「不一样,到时候是他们求你妈,你刚才说的没错,我不点头这事确实无论如何也成不了,但是我为什么不点头?」
「他们敢这么做,是觉得我不会为了这个小事,公开卡他,不管他是试探还是自负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后面他们知道你来了,就不敢像之前那样行事,之后把姿态放低和你妈去商量,外人就会知道,这件事是对方在求我,那我为什么不点头?」
「凭什么让他们赚这个钱啊。」张其明听来听去,都觉得这些车轱辘话和白说一样,他已经站在梅姨旁边,手上的力道也越发重了。
梅秋韵瞪了他一眼,边说道:「政治是……」
「知道,是妥协的艺术……」吃了这一瞪,张其明也老实很多。
「我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卡一下他们吗?我没有,因为这对我来说影响不太好,但是如果觉得我可欺,这事一定成不了,他们做出一个求人的姿态,你妈也不会有损失,这样你妈得了面子,他们得了里子。」
「独食不肥啊……你总要给人留口汤喝的。」梅秋韵叹息一声,算是结语。
张其明听后没有多说,这件事梅姨说的不尽不实,但他也没法深究。最简单的一点,这件事是谁得了面子还不好说,梅姨沉寂了这么久,在政治上也是有自己的诉求的,很可能她还会觉得这事来的很及时,是个能显示存在感的机会,而在整件事中若隐若现的梅秋韵,既低调又凸显了掌控力,可是这些话他也不敢说,第一是不敢肯定,第二是说出来一定挨骂没有任何好处。
「算了,我给您沏杯茶吧,我妈新给您拿的,怎么也得尝一下。」
宫园这里,没有茶海,只有一个精致但老旧的茶盘,张其明翻出猴魁,走向电视旁的桌子,准备帮梅姨把茶叶沏好。
屋内静默良久,只剩下张其明手中的动作发出一些细微的声响。
但是就在这时,坐在沙发上的梅秋韵,看着张其明的背影,口中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话。
「其明,你妈妈的滋味不错吧。」
听到这句话的张其明,好似尾椎触电,电流顺着脊柱窜遍全身,背对着梅秋韵的他完全不敢转身,双目瞪大,全身僵硬──
他直接呆立在当场!
「梅姨,你……说什么……?」张其明满身僵硬的缓缓转身,嘴角扯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假装没听清般的再次询问道。
转过身后的张其明,却见梅秋韵挑起眉毛,似乎是略有疑惑的看向他。
「茶你没喝过?我说你妈拿的茶叶,滋味怎么样?」平淡的说出这句话后的梅秋韵,闭上眼不在理他,将一只手盖在了自己的后颈上,头也随之缓缓地大浮动上下晃动。
「……还没喝过。」听到梅姨的回答后,张其明本能的长舒一口气,手上的动作继续。
不对!梅姨刚刚说的绝对不是这个!她说的肯定是「妈妈的滋味。」
但刻在内心中的惧怕还是抑制住了纷乱的思绪,张其明选择不动声色,先把手头的活做完,再慢慢地思考,省的被梅姨发现什么异常。
这就有点想多了,以他的城府对上梅秋韵的阅历,那真是什么想法也藏不住的,不过自欺欺人的张其明,还是把茶泡好,给梅秋韵端了过去,同时坐在离梅姨较远的沙发边,捧着茶杯思考。
「梅姨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和妈妈的事?」
「难道是她从妈妈的身上看出来的吗?亦或者……是妈妈告诉她的!?」想到这里的张其明险些跳了起来,这个想法背后蕴含的意义他都来不及思考清晰,就已经被浅浅浮在水面上的冰山一角惊到了。
「妈妈为什么要告诉梅姨?而梅姨现在跟我挑明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先挑明又否认???」张其明完全被繁复的念头所干扰,而看着梅姨那稳坐钓鱼台的身姿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