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线的风筝。漫无目的、得过且过。和徐照刚在一起时,唐棠非常迷恋他。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徐照的独断,无论在卧室里还是卧室外,他的强势和极具攻击性都让唐棠趋之若鹜,她甚至以为自己有受虐的怪癖。
很快唐棠就认识到错误,她变得越来越胆小,对徐照的迷恋也渐渐变得惧怕。徐照成为她的恶梦,唐棠想尽办法躲避。最后躲避不了,才了动杀心,想象着能够一了百了。结果如何不言而喻,唐棠为自己的幼稚愚蠢付出惨重代价。幸亏马晨旭的出现,即使是为了要她性命,但确实终止了唐棠悲惨可怜的生活,以及几乎瘫痪的人生。
唐棠感到一股燥热由心底油然而生,意识到身体的变化,她的唇边扬起淡漠的苦笑。马晨旭和徐照一样,甚至更加独断专行、严厉苛刻,可给唐棠的感觉却和徐照不一样。即使是在马晨旭对她最狠最残酷的时候,唐棠也没有躲避的念头。当然,她完全受制于马晨旭,即使想躲也没有机会。
关键是马晨旭带给唐棠肉体上的疼痛和伤害不比徐照少,可在内心深处却有某种变态的满足。任由他予取予求,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在无形之中已然上瘾。也许是对咒术的无助,也许是对死者的内疚,再也许唐棠就是受虐狂,欢迎马晨旭带给她肉体上的疼痛。熟悉的欲望愈发燥热,唐棠情不自禁抚上自己的嘴唇、胸脯、阴部……
她在等待着谁的爱抚呢?唐棠不能确定,她渴望知道答案,这种渴望与日俱增,折磨她的内心,烦恼无比。
最终,她站在马晨旭的家门口。
唐棠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在大街上游游荡荡两个小时,根本不管深更半夜有多危险。她漫无目走过一个城区又一个城区,明明该回家,她却偏偏来到马晨旭的家门口。唐棠一定是疯了,理智尖叫着让她赶紧跑,越远越安全,可双脚就是挪不动步子。她就那么一直站在马晨旭家门口,内心激烈地交战,直到再也受不了,终于抬手敲敲门。
她需要一个答案,而唐棠知道马晨旭可以告诉她。马晨旭肯定不会饶了她,用在她身上的应该是极其可怕的手段。不知为何,唐棠却一点儿不害怕,甚至有些期待。她的心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受虐快感,仿佛不受点儿痛苦,就没办法散去胸中积累的负担。
门的另一边没有任何动静,不怪,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唐棠忍不住又试了次,直到第三下,她终于听到门内脚步走动的声音,接着门锁打开。唐棠的心脏猛烈捶打肋骨,几乎可以冲破胸膛活生生跳出身体。
「唐棠?」马晨旭顶着一头乱糟糟的乌黑头发,斜眼看她。他的声音半梦半醒,不过嘴角却微微上翘,冷笑不绝。仿佛在说:怎么就有你这么贱的女人,已经放你一马,还自个儿凑上来讨打。
「嗨!」唐棠喃喃低语,终于吐出一个字,羞愧万分。自己像个疯子,竟然凌晨跑来敲门叫醒马晨旭。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对她一再凌辱,又救她于危难,真不知应该感谢马晨旭还是应该憎恨他。
「哇,什么风把你半夜吹到这儿来了?」马晨旭醒得很快。
唐棠猜测,如果一个心甘情愿的女人把自己送到家门口,对男人来说确实挺提。
马晨旭悠闲靠立在门框上,上身一丝不挂,下身只穿了一条宽松的法兰绒长裤。古铜色的皮肤挡住背后光线,虽然黑黝黝的,但却仍然很惹眼。明明只有几个月未见,明明是那个向她推荐名着的腼腆小伙儿,唐棠却觉得马晨旭比她记忆里还要高大,肩膀也更加宽厚,浑身的肌肉彰显控制,正是一个力量强大的天师该有的模样。
「你可能想要个伴儿。」唐棠察言观色,依然小心陪着惨笑,傻子似的站在他面前。
她的语气像应召女郎,看上去也像应召女郎,而且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应召女郎。不光是唐棠穿着护士服、丝袜和靴子,而且因为过去几个小时她都在吹风流眼泪,脸上的妆肯定已经没了,更不用说通红的眼睛、脸蛋和鼻子。
「伴儿?轮不着你关心我想要什么吧。」马晨旭盯着唐棠,眼里的嘲笑更是让唐棠焦虑不安。
唐棠知道马晨旭在等她坦白真正的原因,不得不承认道:「我……不想一个人,尤其今天晚上。」
我一直都在想你,唐棠内心补充一句,却没有勇气说出来。
「嗯?……你确定找对人了么?」马晨旭似真似假,勾着抹邪魅的笑容,怪有趣地看着她,话语里有一丝恶意一丝傲慢。
唐棠对马晨旭最初的感觉一下子就回来了,她不由自主被这副霸道模样吸引。她没有接话,明白双方实力差距悬殊,说什么都没意义。
「你能让我进来吗?」唐棠越过他的肩头朝屋内张望。她有些惶恐,担心马晨旭不想再见她,是因为床上已经有了新人?或者一个真正的女朋友,将来会结婚那种。
马晨旭的胸口发出另一个低沉的笑声,然后退后将门敞开,向室内挥舞手臂,说道:「你站在我家门口似乎有点专横,唐棠。」
唐棠的皮肤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她不知道走进屋子后会有何种遭遇,可又很高兴马晨旭接受她的不请自来。马晨旭高深莫测,但也放得开、玩得开。自从端午那个致命的夜晚,他就从唐棠的世界消失,两个月彼此连条短信都没有。唐棠不知道马晨旭为何能够如此轻松接受她再次闯入他的世界,但马晨旭确实没有多问就接纳了她。
唐棠走进屋子,小心将手袋放在门厅旁边的桌子上,低眉顺目地说道:「也许你应该惩罚我。」
马晨旭交叉双臂看着她,意味深长地问:「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唐棠?你是来受罚的?」
「你能帮我吗?」唐棠把帽子扔到地板上,散开头发,又踢掉脚上的靴子。
马晨旭向前倾身抓住她的肩膀,皱着眉头问道:「告诉我怎么回事儿?」
马晨旭怎么一猜就中?唐棠暗暗吃惊,有些不自在。「给我一些看法和建议吧,什么主意都行。」
马晨旭没有犹豫,立刻说道:「我的看法一,你来这儿很蠢。看法二,留下更蠢。全部建议:走为上计。」
比起上一次马晨旭的冷酷无情,今天的和颜悦色让唐棠有点无所适从。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马晨旭?
她不知道答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过了端午那个要命的夜晚,唐棠在马晨旭跟前已经吓破胆。这种惧怕又和对徐照的感觉不同,她对马晨旭的恐惧可以说掉到万丈深涯触了底,所以当她再次面对马晨旭时,反到比预期的轻松。潜意识告诉自己最糟糕的已经经历过,之后就算用更多的花样使在她身上,唐棠都能应付马晨旭。
「我知道,可我还是来了。」
「受什么惩罚?又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么?」
「有点儿……我拿不定主意,只想再体验一次……那种痛苦感觉。」唐棠低敛眼眸收好情绪,伸手去拉他的法兰绒裤子的绳结,但马晨旭却抓住她的手阻止住。
「你来找我是为了体验痛苦?」马晨旭似笑非笑,幽幽撇她一眼。「你不怕丢了小命。」
「你想聊天还是回卧室?」唐棠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将护士服上的一排扣子解开。
护士服里除了文胸内衣什么都没有,马晨旭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前。白皙嫩滑的皮肤上,五道触目惊心的刀疤在灯光下不停跳跃。唐棠试图透过马晨旭的眼睛看这些伤疤,她没有掩盖,不是在向马晨旭控诉,而是提醒两人,马晨旭对她的影响力。马晨旭那么了解唐棠,应该会明白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