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回事,卢帆必定是会跟上来看看的。
而等陈哲在这小山岗上演起春宫……卢帆是暗中偷窥还是掉头回城,陈哲就不知道了,不过当陈哲发出那声鸣镝求救时,他多半还在附近。
卢帆同陈哲关系微妙,但那也是只是官场中的小小龃龉,陈哲遇险他绝不可能见死不救。
至于为何此时才到,想来是卢指挥使离得颇远或是另有布置,该当不是见了七个通天就畏战不前吧,嗯,应该吧。
此时场中陈哲这边两人轻伤,对方两人重伤,形势从四对七勉强变作三对五,卢帆此时现身得恰到好处,尤其难得是卢帆身上居然背着一捆公门之中常见的雁翎刀……不得不说,卢指挥使真是个聪明人。
见此情景,对方余下五人也是不笨,影山派三人使开身法,将陈哲四人一齐围住,唐扬张九幽两人则抽身迎向了卢帆。
机灵的卢指挥使见两人扑向自己,当即解下那捆雁翎刀,高高向着陈哲这边抛出,引得张九幽扭身去拦,卢帆顺势对着近前的唐扬挥出一片刀光。
这边厢,陈哲见机冲破影山派三人的拦截奔向那捆刀,影山派其中一人挺剑追击,却被林纾橙拦住。
影山派剑客第一次同林纾橙交手,并不知她底细,见她右臂不便,剑锋连闪,同时从左右两侧刺出点点寒芒。却不想林纾橙不闪不避,肉身硬接他这十几剑快剑连刺,反手一拳捣在他肋下。
若是这剑客集中一剑,林纾橙不敢硬接,可这般威力分散的连刺,便只是噗噗几声,在林纾橙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十几个玫红色的血印。
反观对面,那剑客吃了林纾橙一拳,脚下踉跄,连退三步,喷出一大口血来。
且不论这边战况,陈哲接连几步纵跃,终不及张九幽用惯了九幽攫魂,那捆刀被张九幽凌空一爪,收到怀里。
正当张九幽打算双臂用力直接将这些刀毁去之时,陈哲也到他面前了,只得抛下刀捆,提起手爪来迎陈哲的掌力。
三年前,陈哲与张九幽曾经打过一场,当时陈哲小胜一手,两人只在伯仲之间。
这三年里,陈哲的进境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仅用一年便修到了通天巅峰大圆满,却也卡在这处两年不得寸进。
只是,这等境遇乃是陈哲这种少年人的专享,江湖中常说「二十岁不入通天,终生玄天无望」,便是因为少年时练武进境极快,成名的通天高手大半都是在二十岁前突破的,等三十岁后,可能练三年才及得上年少时一年的精进,至于张九幽这般年近花甲的老汉,三年时光简直聊胜于无。
因而,两人对拼一掌之后,陈哲打定主意,识自泥丸宫内往下极速猛冲,直入气海之中,将丹田内的海量真气尽数激发,在识指引之下自手厥阴心包经汇于右手掌心劳宫穴,提起右掌直劈张九幽门面。
张九幽逼不得已抬起右手与陈哲对了一掌。两掌相接,陈哲便不管不顾地将全部内力吐了出去。
两掌一交即分,陈哲连退两步,整条右臂都一阵酸软,一时间竟有些提不起来。
张九幽右臂发出一阵轻微的爆豆之声,震退陈哲之后定定站在原地,先是右臂软软垂下,旋即整张老脸渐转浓赤,张口喷出一团血雾,连带着眼眶鼻腔耳道尽皆流出血滴。
七窍流血的张九幽并未死去,只是吐出那团血雾之后面若金纸气若游丝,虽然依旧僵立在那里,却也离死不远了。
陈哲俯身拾起那捆雁翎刀,随手抽出一把,银光闪过,张九幽的喉头上多了一个口子,江湖中的一代凶人就此陨落。
见陈哲举着刀子转身,自家师兄弟又伤了一个,影山派剩下的两个剑客唿哨一声,挟起同门和那个被王桢儿打晕的同伴扭头便走,唐扬那边也拎起贾乙木钻进路边林中。
卢帆也不去追人,走过来对着陈哲拱手道:「卑职救援来迟,还望都尉恕罪,都尉可还无恙。」
几个敌人遁走之后,陈哲便停下脚步,丢了手中雁翎刀站在原地,不是他不想动弹,而是手上自劳宫穴到气海,一路的经脉都火辣辣的疼,半边身子都燥热不止,气海之中呼吸间新生出来的真气更是横冲直撞乱作一团。
见卢帆走近,陈哲挤出一个笑容,刚想说话,却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血便喷在了卢帆脸上,随机两眼一黑,便失了知觉。
再度醒来,陈哲已经躺在了一张大床上,床头坐着一人,正是他的老情人叶素心。
见他醒转,叶素心先是吩咐下人出去通知各处,然后扯过陈哲左臂,伸出青葱玉指搭上脉门:「那张九幽的内力强横霸道,几近阳毒,侵入经脉之后危害无穷,你这次足足高烧两日两夜,这才平复下去,虽没有什么后遗症,却也是元气大伤,两个月内别想和人动手了。」
上清宫不止武道通玄,医术也是江湖一绝,有叶素心在此,陈哲无比安心。
陈哲现下确实感觉浑身无力,虚弱不堪,不过依旧打起精笑道:「不错了,这次之后,张九幽永远别想和人动手了。桢儿呢?」
陈哲和张九幽对拼一掌完全是受王桢儿启发,以本伤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当时局面如此,一招解决张九幽,也算是解了当时的危难。
「比你严重些,虽不曾昏迷,却也要在床上躺足三个月了。」
「挺好,省得她再浪劲发作,小橙怎么样了?」
「程五倒是还好,肩膀手臂的肌肉筋骨虽有些损伤,但没伤到根本,养两月便好。她这一身横练功夫真是天下罕有,我也是生平仅见。」
陈哲松了口气,林纾橙的横练功夫确实好用,出京之后几场恶战中都是大放异彩,乃至陈哲心中都起了心思,想找一门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功夫来练一练了。
门外响起踏踏脚步声,陈咨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卢帆与林纾柚等人。
「阿哲,你醒了?」
「嗯,现在整个京畿南道已转入战时戒严,本地的武林人士就地编入禁军,各大门派的高手正在全力搜捕逃走的那几人。」
「案子呢?」
「何文虎的尸首被人找到了,就在本县乡里,至于诗社剩下那人……」陈咨转头看向卢帆。
「音讯全无。那人搬家入京之后,就再也没有显露过踪迹,唯一能查到的,就是右安门有那一家人的入城记录,此后无论是京城府学还是京县户房,都没有查到这家人的去向。」
陈哲和陈咨对视一眼,心知此事大概也是赵家手笔,便又低声问道:「蒙涌县那边呢?」
「查无此人。」
陈哲点点头,也不纠结此事了,转而问起:「影山派现在怎么样了?」
卢帆面色古怪:「我们回城第二日就给影山派发去了问责照会……然后再过一日也就是前日,影山派长老周鹏到府衙投案,说是三月之前,门中三位通天境高手便一齐叛门离开了,影山派内也是才得到消息,那三人已经投身邪道袭击驸马都尉,因而影山派掌门自请朝廷降罪。」
「哼。倒是找的好借口。」这手一使出来,影山派倒是把自己摘了出去,虽免不了朝廷一番重罚,却也堵了陈哲的嘴,让他没法明着上门寻仇。
伤后体虚,陈哲听了这些消息之后,脑子里依旧懵懵懂懂,半分念头也无,也不想费动脑,正要与兄长道别,自己再睡一会儿,却听陈咨说道:「对了,弟妹听说你受伤之后,勃然大怒,已经请命要亲自带公主卫来这京畿南道弹压地面,算算时间,这会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