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说是一种自我保护行为,倒不如说是是沫以茹社交能力缺失的一种体现。
见小乞丐没有回应,沫以茹转过身去,将手中的《御奴诀》在小乞丐面前晃荡两下,继续用冰冷的语气问道:
“告诉我,这个怎么在你身上?”
虽然她心中已经将此事猜了个七七八八,可是她还是想听小乞丐亲口对她讲出来。
一来她想知道小乞丐何来的勇气做出这么冒险的举动;二来嘛,沫以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她觉得听到小乞丐以他的口吻亲口讲述这件事,是小乞丐对她的一种关心与在乎的体现。
然而结果却不尽如沫以茹的预料, 小乞丐先是摸了摸胸口,惊觉自己已经被换了一身华丽衣服;然后几度想要张口说话,想了想又闭上了嘴。或许对刚刚醒来的小乞丐来说,一下子组织好语言讲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沫以茹见此情景,虽然觉得扫兴,但是也不想继续逼问下去了,等日后熟络了以后,再一点一点挑逗着他说吧。 于是放下手里的《御奴诀》,换了个问题问道:
“那先不说这个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听到这个问题,仍然是一脸难色,但总归是开口讲话了。
“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因为我跟李老伯在一起……都叫我小李……”
“没有名字?”
沫以茹听到此话,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凡间的穷苦人家,本身自己的学识也有限,不会费劲心思给孩子起大号的事,她也多少有点耳闻。况且这孩子这个年纪就在街边乞讨,多半也是没爹没娘,像这种没人在乎的野孩子,没人给起名字倒也说来正常。
想到此处,沫以茹眉头突然舒展,笑道:
“那正好!既然你凡姓跟你那老伯姓‘李’,又没有名字。看在你我二人机缘颇深的份上,我就给你赐名‘李劫’吧!说明你是我的‘解劫之人’。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师傅了,你就安心在这‘天云宗’随我学习修道吧!”
哪知小乞丐听到这话,突然间慌了,起身就想走,奈何刚刚醒来没有力气,身体极度虚弱,竟然一下子从床上跌落下来。
沫以茹见状也吓了一跳,赶忙向前扶起小乞丐。
却见那小乞丐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嘴中不停的重复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就在这里……”
沫以茹颇为不解,半是自言自语,半是疑问的说到:“这修道成仙的机缘,世间求而不得的人都大有人在,为什么你偏偏就不想跟我修仙呢?”
小乞丐在沫以茹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一边踉踉跄跄的朝门口走去,一边说道:“李老伯跟王大娘还需要我……他们生活都很不方便……我得回去相顾他们……”
沫以茹站起身,眉头紧皱,叉着手望着小乞丐的背影说道:“你既然在这里跟我修仙了,凡间的人事种种,都会如同白驹过隙一般,转瞬成为过眼云烟。他们过得好与不好,对你以后的人生来说都是一瞬而已,你又何必去在乎呢?”
沫以茹说这话的时候,反而没有太多的感情,似乎每个修真之士刚刚踏上这条路的时候,都会经历这一遭。这番话,沫以茹不知道在多少个场景跟多少个人说过多少遍,而且以后也不知道还会说多少遍。
“不行!我不能只顾自己,而不顾他们,他们二老对我而言就像是再生父母一样,我还没有给他们二老报恩……”
小乞丐虽然举步维艰,但是意志异常坚定的向门口走去。
“哎……”
小乞丐这个反应,沫以茹也并不感到意外。
她回到书桌前坐下,将自己的传讯镜摆在桌上,运作法力将其催动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虚影出现在镜中,正是“思正堂”堂主李源清。
“宗主,什么吩咐?”
李源清此刻也能在思正堂以同样的虚影看到沫以茹,毕恭毕敬的问道。
“那日我们亲临的震川城中,有一个瘸腿的老叫hu……一个腿部有残疾的李姓老伯伯,还有一个眼睛看不见的王姓老婆婆,你去找到这二人。一是让‘资财堂’还在那里的时候,每天派专人一日三餐按时去给他们送饭,不要只送干粮,每顿弄上个菜意思意思;二是告诉震川城的官府,以后好生照顾好这两位老人,给他们寻得一处安生住处,缺什么吃的用的赶紧买来给二老送去,不用他们掏钱,费用全部算在天云宗头上。回头也跟‘资财堂’说声,不是什么大钱,尽管支能支多少?最重要的是叮嘱好震川城官府,不管以后的府尹怎么换,哪怕皇帝老子换了,这件事都不许有变!天云宗会一直有人盯着,直到二老西去。这两件事你亲自去办,尽快给我答复。”
“嗯……嗯……好……”李源清听着沫以茹的吩咐,一句话一点头,等沫以茹全部说完,李源清反问道:“能请问下宗主,此事意欲究竟是何为吗?我好知道事情办到何种程度妥当些。”
“又不是什么难事,照我说的办就行了,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说罢,沫以茹没好气的挂断了传讯镜。
而后,沫以茹转过身来,一只脚踩着椅凳,一只脚翘着二郎腿,双手扶膝,面带一丝笑意的看着小乞丐。
只见小乞丐此刻果然停住了脚步,两只小手紧攥双拳,浑身都像是在打颤。
沫以茹看着他的背影都能想象到他此时的表情,不自觉的笑出了声,说道:“怎么又不走了?想明白了要跟我在这修行了?你要非得回去亲自乞讨去养活他们,给他们二老尽孝道,我也不拦着你,但是我刚刚说的话,可就没办法兑现喽?”
说罢,沫以茹自顾自得捂嘴嗤笑起来,话语间似是在嘲弄小乞丐。
小乞丐的背影仍然是那紧握双拳,微微打颤,似是在做极其挣扎的心理斗争。
但其实他的内心没有任何挣扎,甚至可以说没有丝毫的犹豫,他非常明白事实上哪种选择对二位老人更好。他此刻的心情与其说是挣扎,倒不如说是狠,狠沫以茹嘲弄他,狠自己的无能。
在他眼中,沫以茹这种仙家,一句话就可以让二位老人以后高枕无忧,而自己如果回去的话,别说讨饭孝敬二位老人,就连自己每天能不能填饱肚子恐怕都得看老天爷的脸色。
他狠命运是如此的不公,凡间的王公贵族,皇亲国戚就不说了,沫以茹这种仙家甚至比他们还要过分。国亲国戚就算是过得再好,在生老病死上跟他们穷苦人家也是一样的。这些仙家连性命都可以高枕无忧。
他那天不愿意接受沫以茹的施舍就是因为这个,他虽然清楚沫以茹是好意给他干粮,但是他在这份好意中感受不到这些仙家体恤人间疾苦的善意,仿佛对沫以茹这种仙家来说,他跟李老伯王大娘这种苦命人家,只是沫以茹实现自我感动的一种道具。
(这回他是真的冤枉沫以茹了,但是沫以茹也怨不了别人,要怨就怨自己那张碎嘴吧。)
突然,沫以茹的传讯镜上闪烁起一阵光亮,打破了这片不是那么沉默的沉默。
沫以茹马上敛住笑,对小乞丐说道:“马上做决定吧!我的下属还在等着办事情呢。”
小乞丐听语气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也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道:“你们这些仙家,想对我们平民老百姓做些什么,好事也罢坏事也罢,都跟翻翻手掌一样简单,我跟你在这里修炼便是了。”他甚至也害怕自己回答的慢了,李老伯跟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