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负责把将几只尚未连接的次要触手从缝隙中拿出来就行。
想让这过程更有趣一点的丝,故意让自己的神情和动作都无比恭敬。
连泠也跟着做,丝觉得他可能以为这符合明的喜好。
如果只有丝在胡闹,明会好吐槽一些。
丝和泠都让自己的动作慢一些,把过程拉长至少十秒,也使传递触手变得像是让圣物沐浴在大量光芒下的仪式。
明宁可他们多对她毛手毛脚,又觉得这种建议只需要给泠听到。
泥想,这正是丝的主意:把泠也拉着一起做,欣赏明内心满是意见,却又不好开口的样子。
在连接时,明觉得两边手肘下都有些凉。
每次与触手接点碰触的瞬间,她都觉得像是摸到不鏽钢。
而眨眼间,那两只触手就变得很狰狞,还发出低吼。
它们的牙齿既小又平,至少这一点不像是蛇或鳗鱼。
而它们的上下颚却很突出,很难说服别人相信,这不是某某流域里的新种危险生物。
从它们血管浮凸、使劲磨牙的样子看来,好像它们非常愤怒,准备把落到他们地盘里的任何可怜动物都给啃食到只剩骨头。
而这一切竟然是表示,两只触手的连接非常顺利,已成为明身体的一部分。
眼前的恐怖景象,明已经看过好几次。
而有超过两秒,她的脸还是皱得跟斗牛犬一样。
她想一把抓住这两只触手的嘴巴,而那样只会使它们看来更为凶猛。
她得花大概两个小时,或将近半天的时间来安抚,才能让它们变得像是丝或泥身上的次要触手。
幸好没吓到泠,明想。
现在,没接上这两只触手,已会让她有种像是曾失去一双手或脚的幻肢感,好像这双面目狰狞的玩意儿,是她生来就有的器官一样。
不久之后,她对主要触手可能也会有这种感觉。
未来她铁定会装上更多次要触手,变得更像是触手生物。
以后照镜子时,感觉会很不一样吧?明想。
她完全不害怕,还开始考虑下一对次要触手是要接在腰上还是背上。
操控的感觉可说是已经没有问题,但在视觉上,她不觉得自己装上触手的样子有丝或泥那样来的自然。
看习惯或许是一大重点,而蜜、露和泠接上几只触手,感觉也不会有哪里不合。
他们毕竟是触手生物;明虽然在偏离人类的道路上直线狂奔,本质上还是人类。
看到自己现在的身体,明不觉得对不起爸妈。
而她在更早之前,就不觉得永不告知他们真相,会是一件多遗憾的事。
明可以一边伸展自己的两只次要触手,一边观看泥的做饭过程。
为了让料理在最适当的时间端上来,泥先把调理工作都先做好一半,等明醒来后,再做剩下的一半。
依照明的要求,今早也是吃小三明治。
而泥为了多些变化,把一半的吐司都做成法式风味。
她把蛋和牛奶打在一起,再於平底锅里放奶油,奶蛋和吐司一起煎成金黄色。
在明的印象里,还不曾见过这样的小三明治。
明看到汉堡排、碎鸡肝等新口味,都至少有两个,至於昨天就有的口味,则几乎都减少到只有一个。
荤菜的比例稍微增加,卢子上传来的香气因此比昨晚还要强烈。
她记得前阵子的网路新闻指出,早餐的动物性蛋白和脂肪稍微多一点,有助於一天的活力。
而顾及到明的消化,泥还是做了一盘沙拉来平衡;淋上先前买来的黑醋,放上几片挑过的莴苣叶、芝麻叶,又洒上切丁的番茄和湿软起司;放在洁白的瓷盘里,泥想,不用再做喷水等加工,就能够看起来比食谱上的任何一张照片都漂亮。
明若没有很饿,可能会呆看超过半分钟。
以往,她在面对早饭时,不会有光看一眼就让胃醒来的感觉。
因为以前的早餐都很简单,不是妈做的,就是来自早餐店或便利商店。
早餐店的和便利商店的都不算太差,但也远远不及泥做出来的。
如今,明光是受到视觉刺激就口水激增,再加上味道则更不得了;难得她把两手放在肚子上,不是为了感受露的动态或要和露说些什么,而是觉得胃酸正在迅速往上翻腾。
现在或许还没问题,但再过两分钟,她的肚子就有可能会发出类似狮吼的声音。
明咬着牙,以手指轻敲着肚子。
过几秒后,皱着眉头的她,注意到右手边的玻璃杯。
她将它举起来,把里头的温水给一口喝光。
这样能够沖淡胃酸,把飢饿的感觉压下至少十秒。
而泥没拖延时间,很快用她那特技等级的动作,把每道料理都给确实完成。
她还把法式吐司多出的蛋汁边缘,以及滴到盘子边上的酱汁都一一去掉。
妈就从来不会在意这种细节,明想,而妈也没做过法式吐司。
对於那些溅出来的酱汁、汤只,通常只要不会让盘子变得太难端,妈就不在意;在见到泥的做法之前,明也一直以为那样的细节无须理会。
在准备开动时,明提醒自己,要像个淑女。
不过对头五个小三明治,她还是一口一个。
每个三明治嚼至少十下,在嘴巴里的吃完前,不要拿下一个;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要是过去的她,可能是嘴巴里塞两个,两手还各拿一个。
她不能噎到,那除了会让他们紧张外,对肚子里的露也不好。
「好吃!」明说,左手对泥比大拇指。
泥笑出来,一脸陶醉的看着明吃饭。
可能再过五年,明还是只会使用这些平凡过头的讚美。
她即使多看几本讲述美食的书,也很难像动画里的评审那样,才咬一口就吐出将近两百字。
那样根本妨碍品嚐吧?明想,继续把下个三明治放到嘴里。
在吞下第七个小三明治时,她觉得自己彷彿身在高级饭店,或几世纪前的皇宫里。
她也不想把内心刚得到感动给描述得太邪门,但若不把一切给稍微滑稽化,她可能真的会落泪。
令明相当意外的,听起来有点恐怖的碎鸡肝,味道竟然是最好的。
里头还夹了一点香甜的水果,但不像葡萄乾或梅子。
问过泥之后,明才晓得那些滋味适中果肉是取自无花果。
在这次经验之前,明从未想过哪种荤菜能这样配。
她也很快解决沙拉,并再和泥要一杯茶。
就在明一边喝下热茶,一边以右脚背轻搔泥的小腿肚时,蜜回来了。
门口传来蜜甩毛的声音,没看到她甩毛的样子,明觉得有些可惜。
而在蜜进到饭厅里时,明、丝、泥和泠都惊讶的发现,她看来好像有点疲累。
毛色虽不至於在半天之内就变得黯淡,但蜜的眼睛眼球明显有些红。
她瞇着眼睛,头很低,耳朵也是下垂。
看来像是长期没睡好,而她昨天只比明早几小时入睡。
明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