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任何词彙来表达我此时的感受。
在某种程度上,我有点羨慕那只老狗。
第一次,我因为恐惧以外的理由,而有种想哭的感觉。
当下,我十分讨厌这种念;因为这让我感到难为
,又一次的。
未等那带着那只狗远离,我就离开窗前,下到图书室去。
在背对窗子时,我也有种乾脆打开窗户,来引起他们注意的冲动。
也许用一声吼叫,或者丢出什么东西,我想,既然我没有「跑出去」,就算是有遵守和凡诺的约定。
故意制造麻烦,再跟凡诺玩文字游戏,我不用两秒思考就晓得,这只会让他更生气。
而突然有这种冲动,部分原因当然是跟我在这栋房子里待太久有关。
我到底还要被这样限制行动多久,是不是至少半年,应该不会是一辈子吧?想到这些问题,我连耳朵都垂下来了。
过两周后,凡诺像是察觉到我的想法一般,突然准许我出门。
「但有个条件,」他说,「你得要学完现阶段的最后两堂课才行,嗯──说是这么说,其实是第一堂课和第二堂课,毕竟前面都只是测试。
聪明的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
」「没错。
」我说,眼睛半睁。
回答得极为简短,语气和表皆坚定;我这样做,可能让他觉得有些不太礼貌。
而在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后,我有时真的觉得,他其实就是讨厌我对他太有礼貌。
「哼嗯──」凡诺把往左歪,说:「听着,你可能会为接下来看到的觉得十分惊讶,八成还会感到噁心。
而你即使很难接受,我也只会说:『哎呀──接受现实吧,你生来就是这样的生物!』如果你能早点进状况,并为新认识的一切感到高兴,那你往后应该都会过得很幸福。
」幸福,这两个字听起来虽然清晰,而我对於之中的概念却有些陌生。
我现在幸福吗?我想,这两个月下来,我已经很习惯凡诺的眼神,知道自己的兴趣是读书,也晓得自己的身体还有很多可探索之处;但要说这样的生活完全没有一点行屍走的感觉,我似乎还缺少不只一点关键。
我在思索这问题的同时,脑中也蹦出很多画面。
而之中最清晰的,却是那只老狗的身影。
因为我觉得再也见不到牠了,内心又感到紧绷,所以涌到我嘴边的问题也瞬间变得极为简单:「我可以活多久?」抬起的我,神
极为严肃。
而凡诺只是咧着大嘴,一派轻松的回答:「应该有个几百年吧。
」真是长得离谱,我想。
死亡不至於那么快到来,是让我有种松一气的感觉。
但如果我有主的话,将会和那只狗的
况相反:跟一个
从小在一起,我先是看着他长大,再看着他变老。
当他迎接死亡时,我在他的眼中最多只会有一点改变。
他下葬后,我可能会守在他的墓前好一阵子。
最后,我应该会因为忍不住寂寞,而去找下一个主。
这样的话,就表示在我一生中,可能会经历二位甚至三位以上的主。
而我每换一个主,先前的主
都将永远留在我心中。
我有办法像第一个
那样,
之后的
吗?我想,这问题迟早得面对。
和自己所的
相处几十年后,永远分离。
光一次就是沉痛的打击,而我要经历的次数比其他要更多,这很难说是幸福的。
要是我再就这个问题思考下去,大概会被恐惧给压到昏厥。
待在图书室里的那段期间,我以为自己有变得比刚出生时要勇敢许多。
而无论我看过多少描述勇气和希望的故事,「追求幸福」这个题目对我来说,仍是无比沉、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