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宋两国护卫几乎没有作出有效防守就被杀散,童贯年纪小,混在人群里捡了条命。
高智商、张恽、袁天罡这哥几个蹲在一处,紧张地盯着战团。
眼看一群僧人冲进垂花门,高智商一拍大腿爬起来,拿着一杆长枪当拐棍,一瘸一拐地下了台阶,然后摆了个姿势,大喝道:“杀!”青面兽“嗷”的一声,脱缰的野狗一样冲进战团,剩下高智商与张恽面面相觑。
贾文和拿起短笛,放到唇边,尖亢的笛声响起。
西边墙头忽然跃出几个人影,蒲海云拎着一柄大刀叫道:“程侯爷!我来助你!”说着跃下墙头,往大慈恩寺的巡行僧杀去。
他身后带着十余名高鼻深目的胡人,虽然人数不多,却极为凶猛,仿佛与那些僧人有生死之仇一般,悍不畏死地扑上搏杀。
贾文和短笛停在唇边,然后再次吹下。
“程兄弟!老铁来啦!”随着一声大喝,铁中宝带着凉州盟一帮好汉从前院杀出。
两股生力军的加入,使得局面再次逆转,窥基身边的巡行僧死伤快速增加。
有巡行僧故技重使,舍命自爆,这次蒲海云一声高呼,“唵喇呼啊克叭!”立刻有胡人猛扑过来,将自爆的巡行僧死死抱住,巨响声中,双方同归于尽。
双方自杀式的攻击使得巡行僧自爆的杀伤力降到最低,一次最多只能带走一名对手。
人数本就处于劣势的巡行僧大受挫折,原本的十八人在各方的围攻和拼兑下,转眼就只剩六七人。
然而此时,来援的僧众已经冲进垂花门,涌入庭院,当先一人头戴兜帽,身姿魁伟,手持着那柄窥基大师的祖传长矛,正是蕃密法王释特昧普。
窥基紧盯着程宗扬,张开大手,向后伸出,沉声道:“矛来!”释特昧普抬起手,然后“呯”的一声,将长矛刺进脚下的青砖。
从后涌来的僧众齐齐止步,与窥基虽然只隔着三丈的距离,却如同天涯。
大明宫。
丹凤门。
巍峨雄伟的宫墙将大明宫内外隔绝开来,宫中天翻地覆,外面的街市依然太平。
此刻正值辰时四刻,一些官吏相约往临近的坊市酒肆朝食,街上商贩们引车卖浆,沿街叫卖,人来人往。
忽然一名绿袍官员策骑冲出宫门,他以袖遮面,沿着丹凤门前的大街打马狂奔,慌不择路之下,险些撞到一名绯红官服的官员。
段文楚心底忧惧不已,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
仓促退朝之后,他越想越是不安,于是叫上鸿胪寺的属吏,一同前往永昌坊相熟的酒肆,准备痛饮一番,借机排忧消愁。
谁知一个六七品的小官竟然敢在御街打马狂奔,若非王长史拽了他一把,几乎被马蹄踏到。
段文楚勃然大怒,“你——”刚说了一个字,不禁呆住。
马上那人身着绿袍,面容却相熟得紧,竟然是宰相李训!李训见被识破面目,索性放下遮面的衣袖,朝两边的行人扬声喝道:“我有何罪!竟遭贬谪!”李训一边高呼,一边打马而行,行人纷纷避让,看着这位紫袍显贵被贬为微末的官吏,目光中或是同情,或是惊讶,或是幸灾乐祸,不一而足。
李训刚驰过长街,紧接着又有几人纵马而出,其中一人同样身着绿袍,腰间却系着高官才有的金带,以毡帽遮面,伏马狂奔。
擦肩而过时,段文楚认出那人颌下的胡须,却是御史中丞李孝本。
段文楚心头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一时间呼吸都为之停顿。
半晌回过神来,一把扯住同行的王长史和蒋师仁,嘶声道:“去天策府——”大明宫内,作为帝国中枢的三大殿:含元殿、宣政殿、紫宸殿,此时已经血流成河。
但事起突然,御史台相邻的中书省仍像往常一样,为当值宰相送上准备好的膳食。
王涯等人正待入座会食,有官员匆忙进来,“敢问诸位相公,方才听到含元殿喧哗,莫非出了什么事?”王涯左右看了看,摇头道:“吾等亦不知晓。
”舒元舆强自镇定,“勿要慌张。
倘若有事,稍后圣上自会在延英殿召集我等商议。
”那官员道:“那我们……”舒元舆摆了摆手,“尔等且先自去。
”那官员施了一礼,匆匆退下。
王涯等人持箸欲食,忽然听到远处一片惊叫,不由投箸起身。
仇士良提着一人多长的陌刀,紫色的袍服上满是鲜血,他盯着面前跪伏的小黄门,狞声道:“你说什么?再给咱家说一遍!”“回阿爷,”那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说道:“小的奉阿爷的命,方才去找,可大爷从广、三爷从源、五爷从潩,俱不在宫中。
连同他们的随从亲信,都末见踪影。
”仇士良额角青筋暴跳,厉声道:“从渭呢!”“小的去了东内苑,有人把守苑门,不许小的入内。
”“干爹!”郄志荣奔进来,“不好了!方才有人拿着大哥的金鱼符,收了左神策军的兵权。
”仇士良眼前一黑,两腿一阵发软。
仇从广的金鱼符被人夺走,自己这个长子已然凶多吉少,更让他恐惧的是,自己一手把持的左神策军竟然悄然易手,而自己连半点风声都没听到!眼看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仇士良心底反而生出一股狠劲,他咬牙撑住身体,吩咐道:“召集宫中诸监!给他们发放兵刃!告诉他们,是死是活,就看这一回了!不想死,就抄家伙跟他们拼了!”“是!”那小黄门连忙出去叫人。
“圣上!”仇士良手扶陌刀,双膝跪地,“奴才万死,末能及早觉察李训、韩约等人谋逆,以至乱兵上殿,惊扰圣驾,请陛下治罪!”李昂脸色又青又白,像木偶一样呆坐在软舆上,一言不发。
仇士良心下酸痛,抹了把眼泪,然后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哑着嗓子说道:“奴才今日有死而已!”他爬起身,执刀喝道:“孩儿们!外面那些狗贼不给咱们活路!咱们也不是泥捏草扎的!跟那帮逆贼拼了呀!”一众内侍都叫嚷起来,纷纷挺刀持矛,群情激愤。
就在这时,外面衣甲声响,有人在外面禀道:“奴才鱼弘志,求见陛下!”一直蜷在软舆中,魂不守舍的李昂猛然坐起身,“鱼爱卿!”仇士良心头一喜,鱼弘志虽然跟自己关系平平,但他是皇上的铁杆心腹,总不会跟那帮逆贼搅到一处吧?“进来!”鱼弘志扶刀入内,却没有行礼,只笑道:“奴才赶到紫宸殿,才知道圣上在这里。
”仇士良顾不上寒暄,径直道:“弘志,你来了就好,外面李训那帮狗……”话末说完,却见皇上连滚带爬地躲到鱼弘志身后,带着哭腔道:“事已泄!鱼爱卿!快快救朕出去。
”仇士良张大嘴巴,手中的陌刀“锵啷”一声,掉落在地。
窥基扭头看着释特昧普,眼中射出噬人的凶光。
释特昧普夷然不惧,将兜帽一翻,昂起满是金色螺髻的头颅,指着他的鼻子喝道:“窥基!你干的好事!”窥基张开的手指一根一根蜷紧,用像是要爆炸一样的声音,一字一字喝道:“释!特!昧!普!”释特昧普昂然道:“我佛弟子,向来以慈悲为怀!杀戮如此之重,岂是佛门所为?窥基!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佛弟子!”窥基厉声道:“此贼乃佛门公敌,人人得而诛之!”释特昧普放声大笑,“窥基!你这点移花接木的鬼蜮伎俩,也好在本法王面前卖弄?你那些肮脏手段,没有人比我更懂!”一名巡行僧喝道:“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