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弥漫,紧接着喷油嘴里喷出一股漆象水一样的液体,洒在尸体身上。
猛然间一条火焰长蛇瞬间。
从锅炉上的点火口里射了出来。
唰的一下一团火球瞬间燃烧起来,女尸的头发呼哧一下点燃了,发出一股烧焦气味。
随后面部肌肉开始撕扯颅骨,一两排紧闭白森森牙齿露了慢慢露了出来。
「再加一次油,八成熟了继续烧。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钢板伸了出来整个尸体只剩下一堆白森森的白骨,尸体已经完全钙化,整个头骨,躯干四肢还能分辨出来。
年轻的工作人员望着那一堆白骨,心中突然莫名难受。
不管是谁下了命令,给家属交给一个不是自己家人的骨灰盒,而且那冰块里的东西看着就揪心,真是难以想象那具遗体经历了什幺。
这时黑色眼镜从侧门里接了个骨灰盒拿在手里,过了一会等骨灰冷却后,用扫埽扫成一堆,用簸箕装起来,放进骨灰盒里……一小时后,那黑色眼镜用红布裹着骨灰盒,双手捧着出了火化车间。
后门开了,他将手里裹着红布的骨灰盒交到了余新手中,有些忐忑的说:「余先生,余太太。
让您二位久等了。
」石冰兰接过骨灰盒,脸上的妆容因为泪水已经花了,手里抱着骨灰盒。
余新也凑了过来,这对刚成婚不久的夫妻对目一望,拥抱在了一起。
这二人心中所想的却不尽相同,丈夫余新是「老孙头,我阿威对不住您,让您的葬身之地被毁。
不过瞿卫红还是跟你在一起……」。
妻子石冰兰则是「母亲,小冰对不起您。
孙德富那个老家伙已经与您分不开了,所以……」那黑色眼镜悄悄离开了,只剩下一对为故人伤心惆怅的夫妻,在寂静的大厅内感伤。
不久后,他们静默着抱着骨灰盒离开了大厅。
「小冰,别想那幺多了。
让孙老和你妈妈如土为安吧。
九仙山那边已经做好准备了。
」余新揽着石冰兰,已经走进了停车场,距离他用来隐藏身份的无名面包车已经不远了。
老孙头在生前为他准备了不少这样的车,这是最后一辆没有拆掉的。
夫妻二人上了车,余新发动了汽车,坐在后座上黯然神伤的石冰兰则打开了骨灰盒,她看着已成灰的生母,又联想到自己的命运,不由得去想,若干年之后,她自己又与这里面的骨灰有什幺区别。
现在的她,除了余新这个主人和丈夫,没有人再爱她了,她也不再爱任何人了。
假如余新先走一步,她的葬礼会有人参加吗?不,不会的。
在她学着楚倩,违背着良心,狐假虎威的当着众女的面立威之时,她就知道自己与孟璇,与姐姐过去那亲密的关系一去不复返了。
「我错了吗?我应该后悔吗?」石冰兰看着骨灰扪心自问,还没等她思绪到答案,骨灰盒里就传来了「哔哔」的声音。
这是什幺声音,余新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第一反应就是炸弹,骨灰盒里怎幺会有炸弹!「吱呀——」走神的余新赶紧擦了刹车,一阵急剧的刹车声突然传来,接着是「光」的一声闷响。
面包车的车头凹陷进去了一块,显然是撞到了转弯处的障碍物,不过幸好撞得不重,除此之外车身还保持完好。
而坐在车里的余新和石冰兰也还算是幸运,余新的额头然有少许红肿,但既没有流血也没有擦伤。
石冰兰就更是完好无损了,至少从表面上看来,几乎连一根头发都没碰掉。
「不好,是炸弹。
冰奴,快扔了,快把那东西扔了,我们中圈套了!」余新不顾撞车之事,急匆匆的对石冰兰喊道,已下意识服从命令的石冰兰这一次竟然犹豫了,她拿在手里,听见那越来越快的鸣叫声,摇着头,冲余新喊道:「不,不要,冰奴不要扔……」「蠢女人!这是圈套,下车,快走!」余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石冰兰下了车,用最快速度往停车场的出口跑。
他们二人跑到出口时,骨灰盒却不响了,之后五分钟,停车场里似乎什幺也没有发生。
心有余悸的余新不顾妻子的阻拦,再度进入了停车场。
他一定要看看那骨灰盒里装的是什幺,是处心积虑的不惜炸掉墓地,还在骨灰盒里动手脚,制造一场虚惊。
被摔到地上的骨灰盒已经全碎了,白灰在面包车周围撒了一地,他在四周转了一圈,发现了一颗手工制成的土炸弹,里面并没有火药,却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不是炸弹,这是一条信息,现在真正的骨灰盒在我的手上,我在涅原县陵园等着你,孙威。
」此时等了许久都没见动静的石冰兰急得也回停车场,她走到余新身边,看你到余新手里拿着纸条失魂落魄的样子,关切得问:「主人,您没事吧?」余新的脸色煞白,恍惚间眼前顷刻出多年前家中失火的一幕幕惨状。
他把纸条交给石冰兰手里,石冰兰打开后也是一惊,「涅原县……这是……这是我母亲曾经服役过部队的驻地!」余新惊闻此事,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没有刚才那幺慌张了,「看来此人来头不小啊,冰奴。
我们现在就回家,马上飞去y省涅原县这个地方看来藏着不少秘密。
」他的神色坚决,丝毫没有反对的余地。
「主人……主人说得对。
」余新和石冰兰再次上路了,车头有一大块凹陷的面包车在路上显得格外扎眼,车里的两人心中的疑惑和忧虑却要比那凹陷的部分更大更多……***************三天前,早上六点。
清晨,距离f市近千公里外的山谷里一片阳光,空气清新,鸟鸣阵阵,完全没有冬天的气息。
余新与石冰兰是昨晚九点乘西南航空到的y省省城,从省城到距离边境不足一百公里的涅原县大约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余新租来的山地吉普车在年久失修的小路上走得倒也还算平稳。
连夜赶路的山地吉普车终于停在了小路的尽头。
「下车吧!冰奴,没路了。
」由余新领路,石冰兰跌跌撞撞的走在山路上,脱了高跟鞋的她赤着脚踩在充满棱角的碎石上十分难受。
余新虽然自顾自的走,但也时不时回头看着妻子在野外的困窘。
「小冰,从车上的导航器看,距离烈士陵园不远了,再坚持一下。
」一路上,山势险峻、植被茂密,余新四目所望,远处似乎隐藏着几座零零落落的破旧草屋,外面围着残破的院墙,像是被农民或猎户遗弃的房舍。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沿着山势蜿蜒而下,穿过房舍,又顺着山势若隐若现,不知通向什幺地方去了。
石冰兰心情忐忑的跟在余新身后走着,在没有路的山区赤脚前进,除了艰辛外,还有对未知前方的迷茫。
——这就是涅原县吗,看着完全不像有人住,那些房子看着也都荒废了,这里到底发生什幺了?二人又走了十几分钟,碎石子路也到了尽头,余新拨开最后挡路的茅草,抬头一望,和妻子石冰兰都发出了惊讶不已的呼声,「西南保卫战烈士陵园!」。
杂草和藤蔓纠缠在上面,尽管岁月已经不再令矗立在这里的纪念碑熠熠生辉,但它在阳光下的巨大倒影仍令余新与石冰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