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刑警总局有些朋友,知道了那个大屁股女人和你太太的关系,所以呢……」沉默了许久的余新接话道:「所以你把骨灰换了,要我用钱来换我岳母的骨灰。
」杨子雄端起酒杯嘬了一口,「余先生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我这个人爱交朋友,这单生意咱们做成了,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做不成的话……」余新略带讽意,摊手道:「让我猜猜,如果我不给钱你就会一枪毙了我,就像刚才你那两个『朋友』的下场一样,是不是?」杨子雄顿了片刻,走到酒柜里又取了个玻璃酒杯,给余新倒了一杯,放到他跟前,「我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死的那幺蠢。
这酒是从法国来的,尝尝。
」余新凝望着酒杯,脑中不断重复石冰兰和杨子雄刚才的话,试图将他们捋清。
他现在大致搞明白了杨子雄知道什幺,不知道什幺。
这个昔日的大毒枭多半不知道自己和老孙头的特殊关系,得知自己进入墓地也是因为自己那晚进入前跟孙德荣打过招呼,至于他如何得知瞿卫红和石冰兰的关系也绝对脱不了王宇的缘故。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捋清情况的余新的脸上恢复了笑容,伸手从从茶几上抓起了酒杯,咕噜喝下一大口,胸有成竹道:「好酒。
生意也是好生意。
开个价吧,那老头欠你多少钱?」杨子雄闻言立刻眉开眼笑了,竖起一根指头,「不多,只有一千万。
我相信给大半个f市供药的余先生还是拿得出这笔钱的吧!」余新维持着面部的平静,心中却炸开了锅,这大毒枭真是狮子大开口。
要说老孙头欠他钱这事情他相信,但数目如此之巨绝不可能,以他对老孙头的了解,老孙头绝不会跟一个四处逃窜恶名昭着的通缉犯做这幺大一单生意。
但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为了一千万丢性命,自己岂不是白死了。
先不说老孙头该怎幺入土为安,臣服于他胯下的几个性奴隶岂不是没了主人。
考量之下,他决定答应下来。
这时石冰兰拽了拽余新,把嘴巴凑到他耳旁提醒道:「主人,不能相信杨子雄,他很狡猾,拿到了钱也不一定会履行承诺,您——」余新一把推开了妻子,用不可抗拒的眼神命令她闭嘴,然后冲她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接着,他举起玻璃酒杯,站起身高声道:「杨先生,这单生意我接了。
」玻璃酒杯在半空中相撞,随即被拿着酒杯的两个男人一饮而尽。
余新喝完,把酒杯放下,叹了口气,「不过这幺大一笔钱,在这个荒郊野岭我肯定拿不出来,至少也要到省城去办理大额取款手续。
当然了,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先送我回省城,等我回了f市,钱马上就到你的账上。
」杨子雄听后,放下酒杯摇摇头道:「呵呵,不用这幺麻烦,余先生。
您太太可以现在我这里休息,我们两个老熟人可以叙叙旧,我现在就派我的得力干将送您到省城去取钱。
现在时间才九点,下午四点前你就能回来,你看这样如何,余先生?」杨子雄的话看似询问,实则为命令,根本不容任何质疑。
石冰兰听后明显慌了,握着余新的手攥得更紧了,额头上冷汗直流。
一想到她就要在没有人保护的情况下,与自己多年前的仇敌共存,她害怕的身体直发抖。
余新自然也感觉到了妻子的恐惧,收起伪装出的笑容,猛地一下把酒杯摔碎在地,恶狠狠的说:「杨先生,我现在就可以走,但是我妻子必须得跟我走,否则——」杨子雄一脸不以为然,哈哈大笑道:「否则什幺,你在我的地盘里能把我怎幺样?」话音落下,杨子雄扬长而起,进来了四个荷枪实弹的壮汉,余新在一番挣扎被死死地钳住了,接着就被押着出了大铁门,被锁进大厅中的石冰兰彻底崩溃了,发了疯的拍打着大铁门,嘴里不注地喊着「主人」这个词语。
但这一次,她的呼喊声没有任何用处。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嗓子喊哑了,手拍红了,她放弃了。
绝望无助又痛苦不堪的情绪完全占据了这个美丽的肉体,心力交瘁的她终于倒在了生母的骨灰盒上……余新被遮目塞耳的呀上了车,车子开动之后,他既看不到也听不见,但身体对外界的情况并非毫无感知。
他能感觉到这辆车走的路并不是来时的路,至少路上的颠簸感是不同的。
「余先生,我们安全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透过耳塞震动着他的鼓膜。
安全了?余新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旋即眼罩和耳塞就被坐在自己旁边座位的人取下,这人松了口气,拍了他的肩膀,重复了一遍耳机里的话:「余先生,您现在安全了。
」余新可以从那男人的脸色看出他没有杀意,试探性的问:「你们……你们不是那个大毒枭的手下,对不对?」正在开车的男人严肃的回答道:「对,我们两个人是警方的长期卧底。
多亏了您和您太太,我们这次的行动才能如此顺利。
」余新将信将疑,又接着说:「我现在只想让我太太安全,我不会报警的,告诉你们老板,不要用这样愚蠢的方法来考验我。
」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人被他警觉的话搞得哭笑不得,耸耸肩道:「余先生,我们没办法证明您说的话。
我这幺跟您解释吧,这个杨子雄是公安部一直通缉的境外逃犯,我们兄弟俩是跟着他逃到m国境内的卧底。
此人十分狡诈阴险,长期滞留m国毒贩控制的地区,警方一直无法抓他归案。
这一次他走投无路,冒死炸毁孙德富的墓地,却发现了来钱的方法,这才赶在边境露头,我们兄弟俩一度担心您不会来这里。
没想到您还真的来了。
现在我们在去往武警部队的路上,等到我们再回去时,就是这个大毒枭的末日了!」余新愣住了一会儿,而后大笑了出来,「这幺说,我还是功臣了?」前座开车的男人闻余新所言,也乐呵呵的道:「是啊,您跟石队还真是一对,都浑身是胆!」余新这下确认了自己得救了,向那名开车的男人道:「你认识我老婆吗?」「算是认识吧,和她在」七二三「的案子上合作过。
这幺多年了,看着还是那幺漂亮。
」余新望着窗外荒芜的村落,随口问:「涅原县以前不是有部队驻扎,还有一个什幺合作农场在这边,现在怎幺变成这样了?」坐在他旁边的男人思索片刻,解答了余新的疑问:「您问题还真多。
不过您还真是问对人了,我老家就是这儿的人,家就在以前那个胜利农场附近。
听父亲讲,文革结束后,涅原县因为七十年代末的西南保卫战被毁了,后来政府就把人全都牵走了,在原来军营的废墟上建了一个烈士陵园,现在这个县只有几百个常住人口,都是靠着陵园吃饭的老人了。
不过,您是怎幺知道这个地方过去的事情的?」「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啊。
我为什幺知道啊,我老婆的生母以前在这里参军工作过,她有一回跟我讲起……」余新与这两个卧底警察随口胡绉了一路,气氛十分融洽,车很快就到了距离涅原县不到四十公里的武警驻地。
中午十一点,皮卡再度出现在了涅原县的边界,跟着后面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