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一个面容清美,长发及腰的女人,他们两个人一左一右拉着一个三岁扎着双马尾,穿红色小裙的可爱女孩。
这是余连文和亡妻,女儿唯一一张合影。
多年来,无论换了多少地方住,这张照片都摆在他的书桌上。
今晚他看着这张照片,不由得开始静静思索往事,叩问自己,这个家里的欢声笑语哪里去了?曾经的他,只是一名小小的刑警,但却拥有依照儿时婚约嫁给自己的温淑贤良的妻子和乖巧可爱的女儿,每年的除夕夜,一家三口都会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
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也害死了爱妻,那件事情深埋于心,连女儿都不知道,心脏病突发导致妻子死亡的谎言重复了一千遍,就连他自己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然而,女儿的失踪再次刺痛了他内心最柔弱的痛处,也使那段记忆再度清晰起来。
多年前,体弱多病的妻子因心脏病住院,囊中羞涩的他借遍了亲戚朋友也不足以支付心脏搭桥手术的费用,心急如焚的他只好去借了高利贷。
手术结束后妻子问起时,他托词是一个亲戚慷慨解囊。
但毫无悬念的,他还不起高利贷,还款的那一天被请到了一间黑屋子里见「孙哥」。
孙哥见他根本还不了钱,本决定弄死他了事,余连文为了保命拿出了警官证,言明自己是刑警,死于非命必有人向他追究。
孙哥得知他的身份后态度立刻大变,不仅免了他的债务,还与他称兄道弟,让他有困难就来找自己。
捡了一条命的余连文好话说尽,仓皇而逃。
后来,余连文才知道,那个孙哥名叫孙德富,是个黑道白道都吃得很开的大佬,他其实早就盯上了自己,要在警界扶持和培养一个自己人。
从那之后,孙德富便时常与他联络,迫于无奈他只好硬着头皮应付。
时间久了,孙德富开始对他有所求,开始用重金诱惑他出卖警局的一些情报,最初时他还推三阻四,可当筹码大到他无法拒绝时,他上钩了。
一次,两次,三次……慢慢地,余连文的生活越来越好,在警局的职位也屡屡升迁,和孙德富的关系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从被迫应付、虚与委蛇,到主动合作、相互利用。
从小地方来到f市的余连文就这幺一点点在金钱和权力的毒药中逐渐的改变了,他变得工于心计,变得唯利是图,变得吹嘘遛马,变成了年轻时他最痛恨的人。
终于有一天,孙德富向他提出了一个交易,一个他后悔莫及的交易——用妻子的肉体换取他做局长的机会。
被权力熏了眼睛的余连文在一番纠结后,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再然后,就是不甘受辱的妻子当着他的面服药自尽,那一天也是一个冬日,外面下着鹅毛大雪,余连文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
尽管悲痛无比,但余连文做上了局长,后来又升了厅长。
妻子死后,他也曾试图再寻爱人,可所有接近他的女人全都为钱为权而来,他内心的空洞越来越大,开始频繁光顾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偶然间的一次机会,几个下属请他玩些刺激的,给他领来了几个小姑娘。
在酒精与荷尔蒙的作用下,那晚余连文见识到了新世界,开始爱上小女孩稚嫩的滋味,甚至还动了女儿的心思。
意识到这种行径很不正常的余连文急忙找了一个朋友推荐的大师解忧。
谁曾想那个成天在电视中讲人生的大师一听他的自白,竟说这是在一种仁慈之举,还带着他参加了一场轮奸幼女的所谓「佛会」。
丑陋的上流社会令余连文舍弃了最后的底线,坦然接受了这种癖好。
这些都是在余棠失踪前的事情。
自从女儿失踪,特别是得知余棠是被老先生利用后,余连文的内心就产生了深深地自责。
女儿失踪的缘由,说到底罪魁祸首其实就是他这个做父亲的。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周公子是什幺样的纨绔子弟,他也知道女儿和罗成深爱着彼此,但他还是那样做了,虽然他对自己说那是为了女儿日后生活的富足,但他真正的动机其实还是为了自己能爬上更高的权力。
当年,为了能当时局长,他出卖了妻子,爱妻自杀了。
如今,为了能当部长,他出卖了女儿,女儿失踪了。
幡然回首,余连文从没这幺清晰的看到自己最丑陋的一面。
他明白欢声笑语为什幺消失了,一切都是因为他自罪孽。
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年过半白的余连文眼眶湿润的模糊了起来,「雯丽,是我对不起你,一切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女儿……」余连文一个人自言自语着,身高一米八的汉子鼻中发酸,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几滴热泪落到照片上,他急忙用手擦干净,收进了上衣口袋里。
他离开了女儿的闺房,又回到了书房,再度提起钢笔,开始写起报告来。
放在桌角的手机响个不停,余连文看也不看一眼,不用说肯定都是拜年短信。
夜渐渐深了,就在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刻,一声清脆的鸟鸣声从桌角传来。
余连文愣了几秒钟,停下了笔,起身拿起手机看,屏幕上是一张像素并不高但看起来香喷喷的年夜饭,但令他动容的却是后面的文字,「爹爹,小露和姨娘在家里等着你一起吃年夜饭,不管多晚,我们都会等着爹爹来的。
」雨停了,五彩的焰火在夜空中闪耀,一辆黑色轿车在夜色下一路向西而行,直奔九仙山脚而去。
***************大年三十钟声敲响的时刻,在f市协和医院的高级病房里,百无聊赖的楚倩握着手里的遥控器,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电视,她已把声音调到最大了,可还是盖不过窗外贺岁的爆竹声。
现在刚过零点,几个主持人出来先后给全国人民拜年,她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不由得想起四年前自己也曾登上那个捧红了无数新星的舞台,当年她身着一身红裙,一曲《奉献》就征服了全国观众的心,成为炙手可热的新星楚倩,随后唱片大卖,片约不断,星途一片坦荡……「都是命啊,都是命啊……」过往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让这个陨落的巨星自哀自怨着。
为了能在两个月之内减掉三十斤肉,楚倩用仅有的积蓄在协和医院做了全身抽脂手术。
虽然手术很成功,但她虚弱的身体至少要在这张床上趟一个月,才能出院。
最令她心寒的是,从2月2日住院至今,亲戚朋友、昔日同窗、死忠粉丝没有一个人来探望她,就连余新和他的女奴们,也都没踏进这间病房一步。
楚倩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男人玩坏了扔掉了的玩具,在垃圾堆里等待着腐烂。
这一年多,她已看遍人情冷暖,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已经失望透顶,说来可笑,楚倩现在最怀念的,竟然是在魔窟里的半年。
在那个小小的天地里,楚倩上有余新的恩宠,下可以肆意折磨其他女奴,凌驾于她们之上。
那是一种多幺简单,多幺幸福的生活,不用看人眼色,不用考虑生计,只要打开双腿,愉悦的高潮,摔下鞭子,她就拥有了一切——男人,高潮,权力……可是,已经这幺多天了,过去曾那幺宠爱自己的余新,不要说电话了,哪怕是一条信息都没有,即便是在年三十的夜里,楚倩也没有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