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强大的法师,直接运用手势、动作进行快速施法自然是毫无问题。
不过,除非身体有特殊的残缺,否则几乎是所有的法师在基础的修行中必须的一步,那也就是吟唱施法。
这是基础的基础,也是组构成更强大术式的关键。
「我用一根驴腮骨使他们尸骨成堆,我用一根驴腮骨击杀一千人!」不过,终究是晚了一步,在少年的法术成型之前,少女一跃而起,在念出源自圣经的话语的同时,笔直地冲向少年,挥动着手臂将紧握着的短剑猛地刺向对方。
蝉翼般单薄的小剑,原本该是「刺、削、割、切」之类的灵巧的手法来运用,攻敌薄弱。
然而在引用了那句话之后,那刺击着的剑刃,在少女猎手的手中竟是以德国重剑的方式来使用的。
不止如此,明明是细小轻薄得甚至可以用可爱的艺术品来形容的武器,在言灵之下却迸发出不可忽视的巨大存在感。
宛若力士参森这般的伟大人物从古老的历史中复苏,正紧握着这把武器朝着敌人挥击。
转瞬间,这样的短剑便命中了目标,与之同时的,击中的刹那,目标沉闷地发出了如同被巨大的工程重锤撞碎的沉闷响声。
倒飞出去的身影……不,尸骸呈现出可怖的不成样子的死相,浑身上下的肌肤仿佛是被一颗高爆炸弹在体内引爆般支离破碎。
然而,死者的依稀可辨的面相不是那个少年。
而是不知何时变成了那个原本躲在一边的血族远程者,那落地后随即如同从高空坠落的西瓜般爆碎得四分五裂的尸块,也完全没有高位血族应有的黑暗气息。
在异力的加持下,克丽丝手中那原本半透明的短剑扭曲着,仿佛在剑尖上燃动着足以灼烧空气的无形火焰。
不过寸长的剑刃惊人的延伸,仅从空气中的异象上看,至少达到了2米的可怕长度。
异变的不仅仅是手中的武器,女孩的相貌也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在女孩浅浅的亚麻色的头发顶上,一双尖尖的三角形状的耳朵赫然其上。
而在向下看的话,那还完好的戴在眼眸上的翠绿色隐形眼镜已经完全失去了遮掩的作用,强烈的金色光芒穿透了那浅色调的晶体,向外散发出择人而噬的令人胆寒的气息。
克丽丝的脸蛋的轮廓倒是没有多大改变,依旧是一副甜美可爱的少女的容颜,只是像是一个吸血鬼一样从嘴唇里外翻出来的锐利犬牙,又让这种原本恬静的气质上平添了无数的野性气质。
「使用自己的下仆作为替身吗,真是令人恶心的味道。
」说完这句话后,少女轻巧的一个转身,甚至连加速的动作都没有作出,整个身形便立刻完成了从极静到极快的转变,简直是一瞬间就以着肉眼无法辨别的高速进行冲锋。
然后,那足以媲美参孙的一击被挡下了。
冲锋的前路被一道无形的壁垒所挡住,哪怕是克丽丝无数次斩击,在澎湃的言灵之力的加持下,每次攻击之后,都会掀起一阵令人牙酸的震荡,然而,那墙壁的庞大形体依旧毫发无伤,在墙壁后面,而少年透明的身影重新变得凝实。
「第三个孩子了。
」少年微微摇头,低低地叹息道。
「狼人吗?二次狂化之后还能保持语言能力,看来对于禁忌的探索,这一次是你们走到前面了呢,现在我的一点点体味、一点点的声音都逃不过你的感官吧。
」克丽丝没有答话,少女猎手飞快地绕着男孩为圆心的地界奔跑着,时不时地舞动着利刃,试探无形墙壁的范围。
「罢了,对于一个野兽也没什幺好说的了。
既然如此,我就用你听得懂的来表达吧。
」看着克丽丝徒劳无功的试探,少年合上掌,无声的默祷起来。
数分钟之后,人耳无法察觉的波纹开始在现实的界面里泛起波澜,虽然听不见,灵魂却本能地颤栗起来了。
「复苏吧,下仆们!」少年忽然猛地睁眼,狰狞地大吼。
仿佛是在一瞬间开启了异界的门扉,空气中的气味仿佛都变得不同了,充斥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味。
如同是在顺应着这句话的召唤,那祭坛身后的墙壁突然像是被猛地泼上了一盆水的油画般,变得模糊不清,而且变化不断地加剧,宛如毕加索后期的作品般无比的抽象古怪。
原本传神的受难者的悲容渐渐褪色,浮雕仿佛一瞬间被时间的长河冲刷了上百年,变得黯淡无色,直到完全消隐。
一切只在短短的数秒钟内发生,在受难者的浮雕在墙壁上完全消失之后,本该是石质的坚硬墙壁却开始像是沸腾了的开水一般起伏不定,和墙壁同色的灰色物质不住地扑腾着。
然而无论墙壁扭曲翻滚得多幺剧烈,一切却都是无声无息的。
原本看上去朴实无华的壁垒,此时此刻却像是地狱的门扉般可怖。
克丽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作为对抗黑魔法而生的猎手,对于黑暗法术的本能厌恶让女孩身上感到一阵阵寒意。
当然,作为一个明显的大法术,少年的默祷自然不可能只是这样就算了。
在墙壁的沸腾到达极点,仿佛是被束缚在水壶中的滚水会自然地顶穿瓶盖。
墙壁的异变已经不仅仅局限在那祭坛正面的拥有石像的那一面了,如同是热水传递着温度般,整个大殿的石壁都开始不安地扭曲起来。
灰色的物质在视觉上就充斥着浓浓的粘稠恶感。
像是水泡般一个个在原本平滑的墙上鼓起,接着爆裂。
而新的泡沫又在原来的基础上叠起。
上空的天花板的灰质层层叠叠,越来越低垂,乍看上去仿佛天都要被压得彻底崩塌一般,越压越低。
如果再稍微仔细一点的细看,那幺就可以发现出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攀沿匍匐着的灰质,实质上是无数个嚎哭痛呼的人形。
无数只宛如半融化着的蜡烛般的铅灰色人形,它们的脸孔异样的扭曲着,变形着的和其他的受害者的身体交融在一起,在魂海中随波逐流,时而被翻腾的浪花吞没,时而又从深邃的彼端浮起。
每一张脸都是那幺僵硬地翻白着眼无神地直视着前方,所有的脸蛋都痛苦地张着嘴颤栗着,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表层的亡灵们在流淌的灰质里竭尽全力地伸出了手脚,却根本无法摆脱粘稠在自己身上的液体,很快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又一次的拖回灰质的深处。
透着邪气的空气中就这样凭空地多上了成千上万双眼,冷冷地盯着整个大殿里的一切。
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仿佛是下定了决心,克丽丝退后几步,深吸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枚仅仅半寸长的金针。
说是金针,不过仔细看去的话,还是不难看出,那细长的金属锐器,归根结底是一柄长矛的微缩复制品。
女孩仔细的凝视着这柄称不上武器的锐器,表情一瞬间变化了无数次,有叹息、有无奈、更是充满着一种无法言述的秀丽与眷恋。
直到最后,所有的表情都融到了一起,变成了下定决意的果断。
「哎~」克丽丝最后张开口,脱口而出的却并非强力的言灵,而是无言的叹息。
与此同时,在叹息发出的瞬间,女孩翻手向内,以极为迅疾的速度狠狠地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