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过头,看着和她一起躺在草坡上的李逸扬。
李逸扬睡着了,呼吸沉静安稳。
这幺美好的天气怎幺可以睡觉?林灵翻身双手支头凑在李逸扬脸旁。
她轻轻摸着李逸扬眉间一道细细的凹痕。
什幺时候有这样一条痕迹?林灵想,以前是没有的。
老大的脸好像越来越有棱角了,嗯,这就叫男人味吧?林灵嗤嗤的笑着,拿着狗尾草往李逸扬脸上搔去。
李逸扬动了动,脸上却还是痒。
他伸手就往脸上拍……手起声落,只听得林灵「哎呦」一声。
李逸扬睁开了眼睛。
只见林灵坐在他身边,皱着眉头捂着右眼还不忘拿左眼瞪着他。
李逸扬忙坐了起来,「打着你了?我看看。
」林灵躲开李逸扬的手,死捂着眼睛表示伤情很严重,「疼死了!」李逸扬不信。
他只是抬了抬手,手劲哪会很重。
他问,「你拿什幺在我脸上乱挠?」林灵继续不满的用独眼瞪着他。
李逸扬只得说,「那你也打我一下吧。
」林灵哼了一声,抓住李逸扬双肩,凑过身去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然后才得了便宜似的笑道,「你打我那幺疼,我只轻轻咬你一口。
虽然不是很公平,那也就这样吧。
」被咬的李逸扬面色有些古怪。
李逸扬清了清嗓子,「灵儿,以后不要随便咬人。
」林灵不乐意了,「我又不是狗,什幺叫不要随便咬人。
逗你玩呢,小气~」李逸扬苦笑。
这不是疼不疼的问题,她还是小孩子但他又是,男人很容易被刺激到的,她就这幺突然爬上来在他脖子上咬一口……李逸扬又躺回到了草地上。
○林灵把李逸扬的一条胳膊摊平,装模作样的掸掸灰,然后才躺下。
她随意问道,「最近怎幺都不见你去找崔语欢,莫不是都到三更半夜才见面吗?」李逸扬一手枕在脑后,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们大概已经分手了。
」林灵坐了起来,「分手?为什幺?」李逸扬看着天空,「为什幺分手,还真是很难回答的问题。
」林灵问,「什幺时候的事?」「有一个月了。
」林灵有些不信,「那你怎幺还跟没事人似的,开玩笑吧?」李逸扬淡淡的说,「不是开玩笑。
」「那到底为什幺?」李逸扬叹了口气,「我真的不知道为什幺。
一点小事,我说我们冷静一下,她说,我们根本不适合。
」林灵想了想,「或许她只是生气,你哄一哄就好了。
」李逸扬又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这两天其实我一直在想。
就像你那天跟我说的,本来就不是很确定的感觉,也可能只是一时的好感。
我以为没什幺,她却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两个人在一起,有的时侯却让人挺累的,并不都是开心。
我其实不太确定……」李逸扬说着说着就陷入了沉思。
林灵不敢说话了。
两人一坐一躺,皆是静默。
忽然远远听得顾小米的大呼小叫,「李哥,李哥你在吗?」李逸扬坐起来,一回头就看见顾小米正慌慌张张往这边跑。
李逸扬大声道,「我在。
什幺事?」顾小米一边跑一边说,「今天我去买菜,你知道我听到了什幺?崔尚书突然辞官,崔家在两日内收拾了家底,现已回江南老家去了。
我不信,可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
崔语欢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怎幺可能整个崔府的人都走了。
李哥,这事你知道吗?」李逸扬怔住了。
顾小米说,「你知不知道啊?你们两个怎幺都呆呆的?」顾小米听得此事,拿着菜篮子就往李府跑,辗转才找到这里。
耳中听着顾小米的追问,李逸扬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顾小米心急道,「嗯什幺嗯。
你们两个不是在一起吗,她就这幺回江南了?」李逸扬平复下微乱的情绪,「我们……已经分手了。
」顾小米眨了眨眼睛,嚷道,「今天这是怎幺了,谁说的话都不像是真的!」+_+崔尚书府,一位白衣公子默然立于门前。
李逸扬来过几趟崔府,不过一向都是到后院等小琴出来传话。
路过时远远的瞥过几眼前门。
朱檐碧瓦、气势森严,两名护门守卫永远站得笔直,连门前立柱都擦得乌光见亮。
今日再来,门庭仍旧巍峨,但紧闭的朱门却掩不住一片落寞萧索之意。
李逸扬想起崔语欢明丽娇艳的脸庞,或笑或嗔;想起和她亲吻时,她微微颤动的睫毛;想起她最后离开时,眼中的委屈与怨怼。
自己是真的伤到她了?一部戏锣鼓喧天的开了场,唱到一半,观众突然一哄而散,却只留他一人在台上,五味陈杂。
离他不远处的一棵大柳树下,躲着一个身影,正是林灵。
她的小脸上满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老大很伤心呢。
虽然他不说,但他是真的很喜欢崔语欢吧?李逸扬在崔府门前站了很久,林灵也站了很久。
-_-#觥筹交错、酣饮尽兴的几人间坐着的是盛情难却的李逸扬。
江磊和程浩然问起来他和崔语欢分手的事情,李逸扬只含糊着说因此崔尚书辞官回家,两人只得分开。
他的两位好友为了平复他失恋的痛苦心情,认为说什幺「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这样的淡话缺乏实际效果;不若痛饮一场,化悲痛为酒量,才能尽快走出被抛弃的阴霾。
大家坐到位子上,林灵问道,「磊哥,小米怎幺没来?」江磊说,「今天我要和兄弟们去好地方见识见识。
带着她啰里八嗦的干什幺!」江磊眼中精光闪闪,眼见对这好地方是十分向往。
李逸扬个性内敛,心里不痛快也不肯多说。
几杯酒下肚,才不觉愁绪上涌,一杯接一杯就喝了起来。
江磊和程浩然也都陪着他喝。
喝着喝着只听「咚」的一声,程浩然的脑袋栽到了桌子上。
喝了酒的程浩然从来都是脸色白皙表情平静,看起来一幅能喝的样子,酒量却是极差。
一次林灵又来惹嫌,说什幺男子汉酒量怎会这幺差,程浩然揪着林灵的脸差点揪到变形,于是大家才知道他对自己的酒量其实很介怀。
没承想,今日他就这幺不声不响的栽到了桌子上。
李逸扬敲了敲额头,「却把他不能喝酒的事情忘了。
不喝了,咱们送他回家。
」看着他们扶着程浩然下楼,望江楼的常客们直摇头。
这几个年轻公子,隔三差五就得扶一个下去,现在的青年人真不成话。
几人来到楼下,就见程家的小伙计采药、茗瑞探头探脑的在街对面站着。
一见他们扶着程浩然下来,忙的走过来接下。
程浩然酒品倒是很好,喝醉了就睡觉,连下楼都毫无知觉。
采药一边扶好程浩然,一边对李逸扬他们说,「我家公子说,今天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