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死去,使美国的平均寿命因此比平常减少了12年。
这一波的大流感也传入台湾,在当时造成了约四万余人的死亡。
第一波流感于1918年6月初在基隆开始出现,然后蔓延全岛,至9月下旬消失,没有特别显着的死亡率。
10月下旬,第二波流感又开始从基隆出现,并顺着纵贯铁路往南扩散,并藉由海运传入花莲和澎湖,至12月中旬结束,造成约七十七万人感染,二万五千人死亡。
1919年12月,第三波流感又从基隆开始出现,到1920年2月底结束,造成约十四余万人感染、近二万人死亡。
当年台湾总人口只有三百六十多万人,等于是1%的总人口在这次流感中丧命。
在全世界人口只有大约二十亿人的时代,西班牙流感杀死了地球上约2%的人,我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正好可以发挥一下专长,做点对人类有益的事情吧!但要对抗流行性感冒,手中能够动用的工具实在是太少了。
好比说最简单的「检验与隔离」我就没办法,因为牵涉到医生诊断与政府公共卫生管理能力;更简单的「戴口罩与勤洗手」牵涉到人民教育水平与卫生习惯,这我也完全无能为力。
可行、能做的还是的还是我的专长──药品合成。
说到生产感冒药,之前为了对付禽流感,我的实验室也被动员参加了「克流感(达菲)」生产技术开发工作,但说真的利用八角中莽草酸的合成路径,绝非当下我一个人以及手中这个简陋的实验室所可以应付;再加上这是个没有医师的年代,在缺乏适当的医疗人员指示下,服用「克流感(达菲)」并不是件安全的事──考虑了几天,「克流感(达菲)」这条路就被我放弃了。
想到为人类治疗西班牙流感,是我觉得来到这世界后想出最好的点子,但没办法有足够技术与原料生产出「克流感(达菲)」,突然溜过脑海的是──感冒糖浆。
哈哈哈,感冒糖浆,从小看电视感冒糖浆广告长大的我,怎幺会差点忘了这个好东西呢?我的脑海中立刻出现「国安感冒糖浆」那只鹦鹉。
哈哈哈哈!流感是由病毒引起,说真的,除了服用克流感之外,其它所有的感冒药都是属于「支持疗法」──也就是只能减轻流感带来的各种症状,完全无法消灭造成流感病毒──流感是由病毒引起,因此服用抗生素是没有疗效的。
感冒糖浆虽然完全没有办法杀死流感病毒,但是可以解除头痛、肌肉痛、发烧、流鼻水、打喷嚏、鼻塞、喉咙痛等各种流感卅感冒带来的症状,可以有效减轻病人的不适,让病人可以正常作息、协助患者用自己的免疫力打败流感病毒,所以可以说「没效」,但不能说「没用」。
想到这脑筋就清楚了,依照之前协助药厂的经验,感冒糖浆的主要成份包括了:对乙醯氨基酚(台湾叫普拿疼、大陆、香港叫必理通)、甲基麻黄素、抗组织胺、咖啡因等等。
其中对乙醯氨基酚合成法在1873年就发明,只需要用硝基苯酚与冰醋酸合成即可,我花了两天时间就弄了出来;咖啡因在茶叶中很多,我以前硕士班时就带了两年大学部学生实验,萃取咖啡因是简单小事,几个小时就可以搞定;至于抗组织胺的功能是舒缓鼻塞症状,与安麻黄素功能近似,加上我真的没玩过抗组织胺的合成,决定暂时放弃。
经过几天工夫,麻黄素合成的效率越来越高,只可惜没有适当的仪器与标準品可以检测纯度,只能靠着氯仿划分来尽量把麻黄素与伪麻黄素分离。
年假最后几天,我成功合成了甲基安非他命。
能够在不违法、不被抓的情况下合成麻黄素进而製造安非他命让我兴奋了好几天。
在调整了口味、剂量后,我的第一瓶感冒糖浆终于完工了。
为了方便打入外销市场,我设计的感冒糖浆每瓶是5盎司卅140毫升,正好是三天份服用。
埋头搞了一整个年假终于製造出感冒糖浆,但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没有事先做市场调查。
来到清末民初后我一直没有生过病,实在不知道到底这年头生病的人是吃什幺药物。
经过请教父亲、岳父及上海其他叔叔伯伯后,我才知道民国3年的今天,生病看西医时会开立阿斯匹灵与含有海洛因的感冒糖浆──父亲还说了个小故事:因为段祺瑞是留学德国学军事的,所以感冒时只吃德国拜耳公司原装进口的阿斯匹灵。
海洛因感冒糖浆也是拜耳公司发明的,海洛因(heron)的名字由拜尔药厂注册,该字源自德文「herosh」一字——意指英雄。
最早海洛因在1898年上市时以不会上瘾的吗啡作招徕,更曾用作儿童止咳药,但最近发现该药在肝脏中会转化成吗啡,令拜尔药厂大为尴尬,欧美各国也纷纷禁用,市场上正好缺乏有效的感冒糖浆。
根据调查资料,拜耳公司原装的阿斯匹灵每瓶24颗,卖48美分──也就是1元银元──在与父亲们讨论并参考了阿斯匹灵、海洛因感冒糖浆售价后,每瓶定价20美分、一箱20瓶定价为4美元。
当时市面上一包骆驼牌洋菸卖10美分,一碗叉烧麵卖20文铜钱、约合2美分,一瓶感冒药约十碗麵,正好走薄利多销的路线。
而在产品名称上,全家人提了很多意见,我灵机一动想到个响亮的名字「大力士」,英文就用后世有名到不得了的止痛药名称「tylenol」。
打着没有海洛因的成瘾性、没有阿斯匹灵会伤胃的广告口号,感冒糖浆内外销比想像中顺利多了,世界各国都还没有任何药物检查、审批规定,只要价格适当、广告够大、经销点够多,销路自然打开。
当上我岳丈的姑父成了第一个买家,透过姑丈在广州与南洋商馆关係,第一批五千箱迅速销售一空,正好这年春天感冒的人不少,「大力士是感冒特效药」的消息一出,许多洋商也直接找上父亲要求批货。
因为效果好、药效显着,没多久批发价被父亲提高到每瓶25美分──也就是两瓶卖1银元、四瓶1美元的价位──这样的价钱市场上还是供不应求。
拿着父亲与岳丈的投资,我在保定城郊建立了药品原料工厂,生产对乙醯氨基酚、甲基麻黄素与咖啡因后,再寄送到上海进行掺配。
在不停广告强调「大力士」治感冒、退烧、止痛等功能下,很快群众就不只在感冒时才喝「大力士」,不管是退烧、消炎还是治疗头痛、筋骨痛、牙痛,没事都来喝个几口。
因为价格便宜实在,到1914年底时产能经达到每月三万箱规模,但仍不足以满足市场。
没这件事,我还不知道这两年晴儿跟着父母照顾生意学了这幺多,在她的协助下,不但内外销生意顺利开展,整个感冒糖浆生产成本很快就清楚了──每箱二十瓶的生产成本,含生产折旧、包装、运输只有60美分,净利高达4﹒4美元,一个月三万箱利润就高达二十六万银元。
相对于感冒药生意红红火,我在保定军校的生活规律至极、也可以说是无聊至极。
一名青年学生在校生活目的不外乎四样:追求纯粹知识、预做职业準备、结交朋友以及追求异性。
对我来说,军校本来就不是追求纯粹知识的地方;而「预做职业準备」在开创了大力士感冒糖浆生意后,唸不唸军校也不重要了,说难听点,就算我即刻休学回家永远沉溺于女色中,三位老婆也肯定会把生意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