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统一才能富强;他们尊重旧社会、旧制度,提倡忠君国、长幼有序、男
有别,彻底信奉儒家思想与旧价值──他们之所以失败是因为身上的旧包袱,而非因为他们邪恶;他们之所以不能获得
民支持,也是因为他们能看到的、能想到的都只有传统下的那一套,她们理想中的新中国是遵循千百年来的旧结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没办法真正看到社会底层的矛盾与
民的痛苦。
「太史公道天运三十年一小变,一百年一中变,五百年一大变,三大变为一纪,三纪而大备…中国从帝制转为共和不可不谓大变…俺个看,这大变、中变、小变是各别循环发生的,而非从小到大次第
迴…而自甲午以来三十年将届,以天运而言又将有小变发生,又自道光年鸦片战争以来亦将届百年,中变也是转眼在即…」吴佩孚续道:「我辈既然投身军旅,上者福国利民、中者保国卫民、下者保境安民,与小兄弟共勉呀……。
」「哦…」我完全没想到吴佩孚会与我讲这番大道理,但他话中似乎又透露着已有打算伺机而动的意思。
「蒙您不弃拨冗指导,只是萃亭年纪尚幼,光是学校里的就还学习不完了;他毕业服务后若有机会,必定谨遵教诲。
」「你太客气了,小兄弟南北相,未来绝非等闲之辈,今
吴子玉
微言轻,尚无实力力邀萃亭老弟共创大局,他
若有所成,尚望不吝共襄盛举。
」「旅长您太看重萃亭了…」我赶忙作揖道。
「不然这样吧…」吴子玉笑道:「今天是俺没有能力请你,船上无酒无就罢,眼看前
也要到重庆了,没机会好好
聊…咱们就击掌为誓,约定十年后汉
相见,畅谈天下大事……。
」莫明其妙遇到吴佩孚,又莫名其妙体会到他没来由如火的热。
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与他击掌约定后再见。
下船时孙德已经在码
边上等我了。
两年多没见,孙德留上了小鬍子,搭配着大眼浓眉,整个
看起来不怒而威。
他知道我绝不会无缘无故抛下陆军大学学业跑到重庆来,看到我时他也不呼喊我名字,就是大声「喂喂喂!」边喊着边拼命挥手。
民国二年德抛下保定学业回四川追随熊克武参加二次革命,二次革命失败后他进
川军第二师担任排长。
德驻地在泸州,今年夏天他升上连长后我们重新联繫上,来回通了几封信但因为担心通信检查的关係,其中也丝毫没提到任何事
,就只是聊聊近况、说说同学们的消息。
「这边走!」德挽着我的膀子将我拉上阶梯。
「行李下会处理!」我被半拖半拉挤到码
阶梯顶端,德
引我穿过
群逕
岸边一处食肆。
「累了吧,先吃点东西」德不待我回应,便自顾地叫了三碗麵。
不一会应该是他的传令背着行李过来,端碗麵就蹲在一旁吃了起来。
「该怎幺称呼你呢?」德问,他的眼神中增添了几许江湖味。
「照旧……。
」「那几个汉子不是与你一道的吧?」德也没抬瞟瞟眼道。
「不是…」麵条相当辣,让我眼泪差点飙出来,不由得一时语塞。
「认识吗?」「算吧……。
」「第二师?」孙德低
吃起麵问道。
「嘎?」我这才发现他是用普通话问的,与週遭四川话格格不。
「别装傻了,松坡将军已经到了昆明」孙德续道:「现在就要开打了,码
上南北双方
马杂沓……。
」「第六旅…」我也没抬,嚼着麵条嘟哝道。
「那是吴子玉?」「你也听过吴子玉?」「听说过,号称是秀才将军,不过恃才傲物…」德
转过
望向
中渐渐隐没的吴佩孚背影,下
一抬用四川话道:「去看看他们找谁接
!」身旁
群中一个苦力般
物便跟了过去。
孙德回
用普通话问道:「那萃亭你是代表哪方来的?」「呵呵…」我一直等他问这个问题,道:「我送东西去饮冰室,回
突然想到你这个老家伙,就来了……。
」「好样的,我果然没有错你这个朋友」孙德
不动声色低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吃完咱们回泸州,路上慢慢聊……。
」民国四年二月,袁世凯为了预备进行帝制,派陈宦蜀会办四川军务,同时从北洋军中抽调李炳之、伍祯祥与冯玉祥三个混成旅随同
川,準备对西南方向动武。
陈到成都后,原任四川巡按使陈廷杰「丁艰」,袁世凯便于五月一派任陈宦兼任巡按使,六月底升任督理四川军务。
听孙震说陈宦在成都每忙于都修皇城,仿照北京宫殿型式,搞得是朱樑画栋、壮丽夺目。
据传是陈宦为了结袁克定,事先帮太子準备的行宫。
照孙德的说明,目前在川的部队包括了伍、冯、李的三个北洋混成旅,以及川军周骏、刘存厚两个师,在军力上不可不谓相当雄厚。
但陈宦与蔡松坡两在清末就早有
谊,在北京时时常往来,陈宦被发表接任四川后,松坡将军又介绍了三个湖南
做他的属员;特别是陈手下的旅长伍祯祥、雷飙都是蔡松坡的旧部,而蔡将军手下的滇军司令韩凤楼又是陈的得意门生,双方之间关係是及其错综複杂的。
「革命的是不可抵挡的,这不是谁当皇地的问题,这是谁能够真正救国救民的问题!」孙德
咬牙切齿道:「我们放弃一切披上这身老虎皮,为的就是福国利民、创建新中华,绝对不能容许这些跳樑小丑,把我中国玩弄于
掌之间!」「那德
兄愿意与我一起去云南吗?」「革命不分前方后方,只要有
民陷于水火,就是我们革命的地方」孙德
抬起浓眉道:「现在陈宦把伍祯祥旅调到叙州,令本师熊祥生旅留泸州,雷飙旅前进到纳溪县,冯玉祥旅驻内江做策应。
明着看起来是固若金汤,但事实上熊旅长只管自己升官发财,是不能打仗的;雷旅长是蔡松坡将军的,摆着也只是虚应故事;至于冯玉祥,他舅父是陜西将军陆建章,只要前方吃紧,他马上就会把部队带到陕西去……。
」「德兄的意思是不会真打?」「这些北洋的家伙,脑子想的都是升官发财,没有威胁利诱不会真正动手的」孙德
道:「做做样子,放上几枪,骗粮骗饷而已……。
」「喔?」「但问题不在北军…」孙德续道:「滇军上下都倾心于松坡将军,唐继尧的忌惮难免。
怕是到时唐明着支持革命,暗地百般制肘。
唐继尧早就想走出云南,但广西有陆荣廷,湖南湖北又都是北洋军,更不是唐某碰得了的,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往四川走。
」「那四川做为前线,百姓就荼炭啰……。
」「正是…」孙德看看窗外道:「现在各部都藉着战争即将
发的名义大肆徵兵,但以川军滇军双方实力来看,跟本不需要这幺多军队。
这样下去就算不打,四川也养不起这幺多兵,一定会出问题的。
」「那德兄不跟愚弟去云南,有什幺打算呢?」「这里是我的家乡,我不在老家搞革命、救同胞,谁又会来救呢?」孙德
淡淡笑道:「从宣统年间保路以来,四川虽然表面上没有大规模战事,但鹰犬们只是剪了辫子、换了顶戴,又有谁真正为国为民?」「萃亭,我不像你有家有室」孙德
续突转激动道:「我孙震就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