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巨菇深抵花径末端,长长呼出一口气,小腹一热,暖流在宁怡一波波肉壁夹挤下倾洩而出。
官兵无声地集合、整队、上车,人潮虽然众多,整个江边畲车站却静悄悄听不到一点喧哗,只有皮鞋踩地的【唰啦~唰啦~】声。
我一一朝上车队伍行举手礼……。
「旅长您的…」小诸葛白健生欲言又止,遮遮掩掩地深手从我领子后面取下一条长长髮丝塞入我手中,深远一笑道:「接下来日子还得请嫂子们多担待了……。
」「咳咳…」我假装乾咳两声掩饰尴尬,道:「前方都準备好了吗?」「旭初与夏威昨天来电确认,玉林五属地方仕绅均已确定归附我部」白崇禧道:「木根镇保安团团长是苏祖馨旧识,他领着尖兵连与机枪营第二连天未亮已先行出发,预计上午10时可抵达木根镇。
」「嗯,木根镇到北市镇间都是大山,有没有提醒他要特别注意行军纵列安排,随时提防土匪跟散兵游勇突击?」「这部份旭初回报是已经与道上各山各洞打过招呼,目前几股主要匪目都採取观望态度,暂时应该不敢轻举妄动」白健生道:「过去几个月为了筑路我们採取怀柔政策,与他们多多少少建立了点交情。
」「大军过境是无须担心,怕的是趁隙对后续的辎重队下手…」我紧握双手道:「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是…」白健生恭谨行礼道。
这两个月他与李德邻、黄旭初都特别注意与我之间的应对进退,他们的用心我也都看在眼里。
既然都入了伙,大家就是休戚与共的兄弟,有荣则共荣、得辱则共辱──李德邻得人缘、白健生有巧智、黄旭初善计谋,而我现下不仅有钱,还有梁启超、蒋百里、陆荣廷这些大靠山──这年头的青年军人没有一个不是怀抱野心的,但俗话说【大树底下好遮阴】,我现在就是他们的大树、他们的顶盖。
他们尊敬我是多方面的,一来我有靠山、有钱、有战功,二来他们也必须透过尊敬我的权威来树立自己的权威──花花轿子人抬人──有声望才能有威望,有威望打胜仗大家后面才有指望。
「德邻呢?」我问道。
「德邻兄方才跟着第一营营部第二列车走了」白健生道。
「嗯……。
」这次的行军纵列以第一营为主──虽然龙济光号称还有20多营实力,但谍报显示我们大约只需要2营兵力就足以解决济军。
所以这次我只带上李德邻的第一营、常耀东的第三营以及砲兵营、机枪营各一部──李宗仁自兼营长的第一营中有两连是旧部、三连新招,而常耀东的第三营也同样是两连为李宗仁旧部、三连新招,而砲兵营、机枪营则是以我带回来的模範营为骨干配上新兵──在敌人不强的情况下,我希望透过新旧混搭,能让李德邻的部队不再觉得自己是【客军】,完全融入到新的组织里,同时也【做球】给李宗仁,让他能立下首功,建立自己在战术指挥上的威望。
满载部队的小火车缓缓离开月台,我跨骑马背上朝离开月台的官兵敬礼。
兵士们人人精神饱满、鸦雀无声地举起武器向我回礼。
今天行军前段是火车运输,从桂平到通车终点约40公里,预计行车时间为2小时,接下来则是山隘行军──今晚夜宿北市镇、明天进入玉林──玉林之后就有敌情威胁,顺利的话两昼夜强行军到【公馆镇-闸口镇】一线,就可以直接遮断【钦州-雷州】间交通,进而打通【玉林-广州湾】间道路。
但换句话来说龙济光老巢将被我直插为二,恶战可能势所难免。
「旅长,列车到了,请您移驾!」白健生道。
「健生,那我就先走一步…」我下马朝白崇禧道:「部队训练才是我们团队的根本,前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后方人员的培养就要你多费心了!」「报告是!」白崇禧再次立正行礼肃色道。
部队在玉林盘旋了五天时间,一方面是要接待各方来输诚的仕绅,另一方面也是等待龙济光集合部队──不然以传统部队步行行军速度来说,光是从桂平出发走到玉林就要花上七八天,而这次我们只花不到两天就到了──如果以这样速度继续前进,我们根本还等不到济军集结就可以将他们一小股一小股消灭。
首次出征若没有激烈战事,对我军声望和训练都会造成不好影响。
我宁愿多花点时间、多打点硬仗,彻底把龙济光消灭──建立威望同时也验证部队训练成果。
玉林五属本来就不是什幺丰饶富裕的地方,清末以来虽未发生大战,但还是【无山不洞、无洞不匪】,地方上就算寻常百姓家里也备有钢枪土砲,更别说大小村落圩集多数设有团练、自卫队等武装组织,普通部队路过他们还不见得放在眼里。
但此次见我军君容整齐、器械犀利威猛,远近各乡里仕绅纷纷赶来拜见。
地方上绥靖过程安排是由黄旭初这地头蛇主导,我先集合、安抚完地方官吏后,便召集大小乡绅聚会吃饭──先来硬的,说明我军此次出兵目的、对土地改革以及消弭贫富差距的各种做法,以及对地方武力、团练的态度;接着来软的,藉着把酒言欢、分配未来利益提醒乡绅们与我军合作的好处。
我的提议也如同之前在老家一样──透过【耕者有其田】将地主土地转移到佃农手理──地主获得股票及部分现金补偿,将原有土地资本移转到工业生产投资之中;农民透过【土地公有制】、【包产到户】获得土地所有权,进而改良生产方法、提高土地生产力。
明显看得出地方父老对我军态度也如往常对清军或其他军阀,也就是三分应付、七分壮大自己,真正被我们理想感动、心悦诚服响应的看来不到一成。
这样也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土地改革、重新分配财富本就是违反人类天性的行为;新时代来临时能放下旧时代包袱的人本就不多,他们虚假应付的态度让我对未来採取强硬手段进行土地改革的【愧疚感】瞬间少了很多。
许多仕绅以为只要用传统的老路子──报效军粮、赞助军费──就可以换取继续在地方上作威作福的权力,但没想到我军到达玉林的第三天,白健生就日以继夜完成了【木根镇-玉林】轻便铁路段的铺设。
通行的火车不但载运来大量补给品与火砲,同时更运来了大量贫民救济物资。
拖拉机发着噗噗噗噗声从火车边来来回回,不仅卸下军火补几也运来各种民生物资。
我们在城东开设物资发放站,每家农户不仅能领到几包传说中有神效的尿素肥料,同时火车也运来了几十吨的香肠火腿。
贫苦农民排队长度直到数里之外,但我们也没让他们失望,每家农户都能领回50斤尿素肥料,还有男女老幼每人1斤肉类製品。
百姓没想到这次我军来不但没有鱼肉地方,还破天荒居然会主动发放救济品,大家都奔相走告,说是天上活菩萨下凡来解救众生。
民众见着我军秋毫无犯、军容壮盛、军纪严明,原本印象就好,再看到官兵们衣着光洁、伙食丰富充分,更是吸引大批青年主动前来投效。
政治作战工作虽然红红火火、开展顺利,但我却深为缺乏适当人才而大伤脑筋……。
进入玉林的第六天天色未明,我部就以急行军奔袭势态直奔博白县北方重要咽喉【沙田镇】。
玉林是重要交通咽喉、人多口杂,龙济光早也布置眼线,为达到战术奇袭效果,前一晚我带领干部宴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