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小憩一样,轻轻抿了抿自己的嘴唇。
「啊,这一觉睡得」我看了看她,心里竟然泛起害羞的涟漪,于是又低下头「……这部队医院就是给力哈,这止痛酊的药劲也太大了!」我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的确,睡过这一觉之后,全身上下,除了被打之后磕在我牙齿上面的口腔壁以外,其他的地方都不再作痛,不过脑子里依旧像是宿醉过后一般晕晕乎乎的。
「嗯,是挺大的……」赵嘉霖脸色红彤彤地,也低下头,默默地嘀咕了一句。
「啊?」我的确有些没听清她说什么,于是再次抬起头看了看她。
没想到在她的眼睛里,却闪动着仓惶无措,她看了看我,摇了摇头:「呃……我没说什么啊」她想了想,又低着头,对我几个字一顿地用着一反常态的软软糯糯的声音说着,而且貌似噙着羞臊的嘴里,还在不听地拌着蒜:「那个……刚才你在公交,不是,在急救车上,你那个……你半天也没醒来……然后……你就……我就告诉局里,呸,我告诉医院主任……啊呀不是!主治大夫!我告诉大夫他们说,你被蓝党蔡叔叔他们的『喽啰』给打了……我怕你身上哪里骨折,然后我就给你做了个全身检查……」「啥?你给我做的全身检查?」我真不是故意调戏她,本来刚睡醒、药劲有刚过的我,脑子里本来就乱,结果一听她这么前言不搭后语,我都恨不得再回到刚刚那个乱七八糟的梦境里去。
结果我这惹祸的话一出口,她的脸上,马上炸开了一大片荷粉桃红蔷薇赤:「我可没啊!你个坏人,你说什么呢你……我才没呢!我是说,我让医生护士大夫什么的给你做的身体检查,量了血糖,不对,是血压……然后还给你弄了仪器检查了你的器官,不对,你的脏器,我们不是都担心你别骨折或者脏器被揍出内伤了么?还好你没骨折,医生说你脏器也没事,功能也……也都没紊乱。
然后,你的……裤子……反正要是你的裤子、袜子、衣服什么,如果被剪了、被脱了、被解开了,也是医院的人为了检查才弄得……」「哎哟……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也不是坠楼、也不是刚地震之后从废墟里头救出来,用得着剪衣服么?」我对她半嫌弃地说道,又看了看她刚刚抬起头后,额头前挂着几缕秀发的样子,心中的某一处真像是小猫的爪子在轻轻挠着的感觉。
我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你没什么事吧,我看着你胳膊,这不也绑了绷带么,搞得跟跟女版『冬兵』似的,而且脸上还擦伤那么一块,没破相吧?」「呵呵,小瞧谁呢!你真当我娇生惯养?你今天也听见了,蔡励晟可管你们家夏雪平叫『夏小姐』,你们家夏雪平也曾经是个高贵的小公主。
她是公主、我是格格,虽说我遇到危险的次数肯定比她少,但我也好歹是你的前辈吧?这点小伤,对我来说算得了啥?」「哈哈,行行行!老前辈,我就关心你一句,你还这么多意见……」我笑着吐着她的槽。
「嘁!就你这样的,除了夏雪平你还会关心谁呀!」赵嘉霖说完,嘴角竟然也漾起一丝笑容。
「那你就在这,一直陪着呢?」「嗯。
不然,你说你也没个人陪着,我又已经孤零零一个跟着你过来了,我能上哪去?知道你没事,我就在这待着来着。
准备等你醒了,再一起搭个伴打个的士会红山广场那边取车去」「行!我收拾收拾,看看医院这边还有啥要交的费用、要办的手续没有……」话说着说着,我突然觉得嘴里干得很,嗓子里也刺挠得像含了个蜘蛛一样难受,于是,我便捏着喉咙,来回看着病床的床头储物柜。
「你要找水喝吗?我给你倒吧!你全身不少地方都淤青了,你再好好躺会儿……」赵嘉霖见状,马上站起了身,对我朝着床上扇了扇手掌示意我躺下。
「没事,就是淤青而已,我都不疼了」「哎呀,你逞什么能?我要是你,能多偷会儿懒,就多懒一会儿!好好躺着吧,我给你去倒水你还不高兴啊!呵呵!」赵嘉霖看了看我,说完了话后,还一反常态地对我眉欢眼笑了起来。
而下一秒,她似乎感觉到了自己有些忘乎其形,有连忙臊着脸低下头,背对着我弯着身子,从床头消毒柜里拿出了两只纸杯,惴惴地斜着眼睛瞄了我一眼后,撩起帘子便去饮水机那里接水。
赵嘉霖在走出拉帘之后,我听着她的脚步声,发觉饮水机似乎距离我躺着的这个床位并不算远,但她却站在饮水机前半天也没再挪动半步,我竖起耳朵,试着屏蔽病房里其他的嘈杂,于是正听见她站在那里,正在努力地漱着口,而漱了一会儿以后,她又站在原地不动了,过了差不多十几秒钟,她才咕嘟一大口,把嘴里的水全都吞咽进了肚子里,接着又给自己接了好一大杯水,才默默地回到了我的病床边。
而我也没一直闲着,把被子叠得整齐之后,坐到了床沿处,拿出了早已发烫的手机,看了一眼电量,并立刻从床头叠好的大衣夹层里拿出自己充电线,插到了电源插座上,接着,我又立刻关掉了录音软件——我是被之前艾立威那家伙给算计怕了,于是现在的我,开始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每次进警局、每次出任务,都会偷偷打开录音。
在情报局专案组的时候除外,他们门口的警卫在我进入情报局大楼之前,都会检查我的手机,并且提出警告,我也不想因为一些瓜田李下的事情而被怀疑成间谍,并给夏雪平带来麻烦。
「给,喝水——专门给你弄的温水,你看看烫么?」在我看手机的时候,赵嘉霖回到了我的身前,并给我递上了水杯。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并伸手去接,心里正想着这女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又贤惠了的时候,谁知道她突然踩了我一脚。
我吃痛之后抬起头,刚想要质问她,却在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手居然正握在了赵嘉霖的一颗玲珑软胸上面……「呀!对不起对不起!」我迅速抽回了手,难堪地别过脸,一时之间彻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你呀!哼!你……你就是个坏人!大坏人!」赵嘉霖噘着嘴吧死盯着我,旋即将床头储物柜上我那件外套拨到了床上,自己又拿了她自己那件原本摞在我羽绒服下面的毛呢外套,接着一把将一杯温水轻轻摔在我的面前,自己则羞恼地背过身去,坐到了折叠椅上承受着一股尴尬的无名业火。
正在这时候,以为害怕走廊透风而关着的病房门开了,随后,在病房里响起了一阵熟悉的皮靴底声音。
「你一个人过来的吗?」我立刻下了床,一瘸一拐地走了起来——一走路,才又感觉到屁股、脚底、膝盖和小腿依然产生出的闷疼,我拉开遮挡帘一看,从外面走进来的果然是夏雪平,她一进病房之后,便抬起头,焦急的目光在每个病床位的遮挡帘挂梁上的标号牌来回扫视着。
当她看到我之后,写满了焦躁与不安的脸上,立刻笑逐颜开,但随即又担心无比地快步走到了我的身边:「对啊,我让别动队先回去了,我跟岳凌音请了假来看你。
她那边忙得不可开交,过不来,她也挺惦念你的……你现在可以下床么?没伤到筋骨吧?」「哎哟我的天……我没那么严重哦!我的夏雪平大人!就是浑身上下有点疼而已,也不至于下不来床」我对夏雪平说道。
看着她在这寒冬腊月的,竟然出了一脑门汗,我便也不再着急离开医院,而是跟她相互扶着,撩开了拉帘,进到了隔间里面。
「那我看他们把你架上急救车之后,一下子勾兑了好多什么输液,然后就给你胳膊上打上了,好像又把心电图什么给你贴到胸口,都担心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