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对不起的女人,她是我上警专时候,咱们当时的德育总教官,名叫余佑君……唉,不过那都是题外话了。
而随着坐在计程车上的我的继续搜索,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上官丽萍还有个干女儿,名叫冷冰霜,有说法说冷氏集团能一直在神秘的状态下屹立不倒,全仰仗上官丽萍和上官家族的其他成员帮扶——然后,一切就又都连到了F市:冷冰霜有个小闺蜜叫杨昭兰,杨昭兰的爹便是咱们Y省红党的头头杨君实,而杨昭兰又有个「非正式男朋友」,便是张霁隆。
也怪不得张霁隆在南方S市的那个生意上,被这个冷总裁的相好坑了那么多钱,张霁隆也没说要对冷冰霜本人怎么样。
不过看样子,此次张霁隆是必然会来市局保全上官果果的。
临到市局那条街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关于上官果果被捕的快讯,想起自打我来到市局之后这几次遭遇媒体的情况。
回想着那每一台每一架饥渴的镜头与闪光灯、那每一双贪婪的目光、每一张丑陋恶臭的嘴巴,只是想想,就会令我过敏到打喷嚏,我就让司机在最近的路口找了个方便的地方停下,随后我绕着路,走到了食堂附近——在那里有个小门,只要食堂有人上班,那个门就能开,平时主要是倒泔水的地方,味道的确比较大,所以那里很少走人、新来市局的人也很少有人知道那里可以直接通往体育馆,再从体育馆走长廊便可直接进到市局大楼三层去。
我看了一眼时间,此刻5:18分,正巧是食堂的大叔大妈们开始切菜熬粥的准点,我便立刻把羽绒服的帽子戴好、拉高了衣领,避着那帮好奇记者们的镜头跟视线绕进了市局院里。
刚进到院儿里,我一下子又傻了——市局大院正门那里,顶多也就十几个人,七八个摄像机而已,跟上次我办罗佳蔓的案子时候来得人比可少了不少;而市局大院聚在小门跟体育馆附近的,乌央乌央少说能有三十人。
等我再仔细一瞧,这些瑟缩在体育馆门口的,全都是大概六七十岁、两手空空的老大爷老太太。
大早上五点多钟就跑到这来,还这么多人,而且还是这么冷的天,天上还在飘着小雪花,很明显,这些位老人家们肯定不是早上遛弯溜达到这的。
而且聚集着的位置,全都是在这食堂前小门和体育馆门口,看得出来他们也都知道这边有个门能进来。
「我说,各位大爷大妈,您这是……」「小伙子,你是这里面工作的警察吗?」没等我把话说完,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就把头冲我转了过来。
「是的。
请问您……」「哦,那麻烦你啦小伙子,能不能把那个重案一组的组长夏雪平找来?」另外一个头发都掉光的、满脸褶皱、穿着一件深蓝色棉大衣的老大爷对我笑着问道。
「你啥人啊?这个点儿,人家还没上班呢吧?」另外一个胖胖的、烫了一头波浪卷的大妈看着我,对那个老头说道。
「啊,那我看那门口聚一堆又是照相、又是录音的,那他们不得加班吗?」「那你也别……谁都的可你来啊?咱们都老头老太太了、都不是过去那前儿了,说话谁必须得搭理你似的?就算人家在,万一人家现在又要要紧事呢?」接着那个烫着卷发的老阿姨又转过身,对我笑着说道,「孩儿啊,你先上楼看看,不用现在找来,你要是见到夏雪平了,你就跟她带个信儿,说楼下有人找她;她要是还没来,你就下来跟咱们说一声就行,咱们在楼下等她就行」随即我环顾四周,但见三十多双苍老而期盼的眼睛都在直勾勾地盯着我,这让我心中不由得一凛:夏雪平你这是又在外头做了啥孽,是得罪了一帮老头老太太怎的,都让人家找上门了!——不过他们可别是因为艾立威,或者「桴鼓鸣」一案里其他的人找上来的,就算是我真的不念情分想跟夏雪平脱离关系,万一真是因为他们那些人来寻仇讨说法的,那我也逃不掉啊。
该不会,他们是为了之前那个夏雪平在警校时候的教官詹俪芳讨说法的吧?「那个……夏雪平现在不在……而且暂时她不在重案一组工作了」我有些胆怯地说道。
一听我这么一说,大爷大妈们瞬间面面相觑:「不在了?」「啥,小夏不在重案一组了?」——「小夏」?「咋的了?」「这孩子说,夏雪平不在重案一组了」「你看我说啥来着?我之前就听说夏雪平不在重案一组了」「啊呀,那别是被人撸下来了吧?」「不能吧,徐远对夏雪平挺照顾的啊我听说?」「呵呵,徐远官儿大,还是省厅那帮丧良心、欺师火祖的混球们官儿大啊?」「你这话是真的!我听说现在省厅那个姓胡的跟她可不对付了!」「嗨!姓胡的那玩意,可不是个物了!真是的……他都能出息喽,哼,你们就说说,啊,现在这世道!」「对啊,还不如咱们年轻时候红党专政呢,姓胡的都能风光……」……老人家们的七嘴八舌,让我越听越晕。
不过似乎可以确定,他们不是来找茬的,因为他们话里话外,至少在夏雪平和胡敬鲂的关系上,貌似还都十分亲近夏雪平。
并且他们说起胡敬鲂的时候,每个人的口气都还不小。
「那个,各位爷爷奶奶,她现在不在一组工作了,你们要是有啥事的话,可以跟我说」「那个,小伙啊,我跟你打听一下,」远处一个人高马大的、留着银白侧分头的瘦高老大爷走过来,对我问道:「我听说你们这旮旯,现在有个小年轻接替夏雪平了是吧?好像叫什么何什么……什么岩的,反正好像刚来不久、岁数挺年轻?」「何秋岩」「哎对!何秋岩!夏雪平要是不在也来不了,你能不能帮咱们找一下这个何秋岩?」「呵呵,我就是」我尴尬地笑了笑。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小何是吧?那我们找你也行!」我就猜到他们得这么说,不过我还是有点不知所措:「那个……各位爷爷奶奶,你们是找我来报案的,还是告状、反映情况的?」烫了一头卷发的那个六十多岁老阿姨听了我的话,瞬间哭笑不得:「嘿,你瞧瞧,现在的孩子早都不知道咱们是谁了……」「可不是嘛!咱们都老喽!」身旁一个满头银发、牙似乎还有点不齐的佝偻老太太也无奈地笑了笑。
「我们哪是来报案的?小伙子,现在重案一组,真归你管啦?」那个大高个光头的老爷子看着我,再次问道。
见我点了点头后,才继续对我说道:「孩子,实话告诉你,咱们这帮老东西,一个个老么咔哧眼的看着不起眼,但你可得叫我们一声前辈咯:我们都是从之前的刑警队一分队退休的老刑警!你们现在小年轻们上的K市警校的老校长夏涛你认识不?夏涛之前当市刑警队总长的时候,我们这个里面,有些人就给他当过手下,还有些人啊,跟夏老就是同批同梯队的同僚!」「那个佟德达你认识吧?之前搁你们寝室楼当宿管的?」那个满头卷发的老阿姨对我笑着问道。
「认识认识!」「以前跟我对着办公桌的。
唉……老佟啊,可惜了」「哟……那邵剑英邵老叔,你们应该认识吧?」震惊之余,我好奇地问道,当然也是为了套亲近。
没想到在场的三十多人,一听我提起「邵剑英」三个字,脸色骤然变了一下。
「啊,认识,当然认识」大高个老爷子抢口说道,「总在一起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嘛,就是不怎么熟——老袁,你跟邵剑英熟嘛?」老爷子说着,戳了戳身旁另一个老大爷的后脊梁。
「你别问我啊,我也不熟」那个身穿皮夹克的老大爷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他不是管总务后勤的吗?咱们那时候都在老夏身边做事,跟他打交道不多,对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