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矿业的,比现在心可齐多了。
《山城协定》落实五年了,Y省、M省和L省的各个大矿小矿,都死活不松这个嘴巴。
但也架不住那帮自肥的资本家和洋鬼子们,拿着过渡政府新修改的商业法和那份协定到处巧取豪夺。
原本红党专政的时候,洋鬼子跟那些资本家想干点啥,还得靠骗靠贿赂,但是如果遇上真正的清官廉吏,该认怂还得认怂;可那个破《山城协定》一落实,原本他们蝇营狗苟的勾当,就都合法了——他们低价出售金属矿,再高价把加工好的金属材料买回来,能从里外都拿到不少差价提成不说,还靠着证券市场狠捞了一大把;过渡政府时候还属于红党掌管的监管会也根本不敢管,你管了,蓝党和一大堆地方小党派,外加洋鬼子们就指责你,说你干涉自由贸易、干预市场经济。
所以啊,资本家和洋人们倒是而吃得够够的,可矿上的工人只能干饿着,不少工厂也只能关门。
直到十五年前,也多亏了在七星山那个地方,发现了稀土矿,这才有了十二三年前行政议会副委员长陆三爷的政变。
其实说实在的,换我是当时Y省的某个封疆大吏的话,我可能也会玩玩政变赌一把——都在那儿出卖国家资源、出卖老百姓利益,我凭啥就不能卖?我凭啥就不能自己卖、又偏偏得被你们这帮金融大亨宰割?与其拱手交给他们蓝党和那帮洋鬼子们贱卖,我干嘛不自己去卖个好价钱?可毕竟胳膊也是拧不过大腿的,陆三爷那帮人,呵呵,也不都是为了老百姓……好在借着这个机会,在粉碎了Y省的政变之后,易瑞明总算有机会发动了对《山城协定》的修订:停止国有资产企业和半国有企业的改制,并且不允许外国资本注入。
这么一来,洋鬼子们只能把刚吃进嘴里没咽下去的肉又都给吐了出来,原本差点就被颠覆的红党势力也总算跟蓝党重新打了个五五开,而且经过Y省的那次政变之后,咱们东北这边的矿业企业,也都依旧在向红党靠拢」「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次的做空,就针对红党的?」「对的。
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肉,也是肉啊。
而且它香啊!尝过了味道之后,他们就更馋了!经济金融犯罪这玩意,跟你们查的凶杀案什么的不一样,你们的凶杀案一整就特别扑朔迷离,你们常年就是雾里看花、大海捞针;我们呢,一切东西就摆在眼前——那些金融公司、券商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都得进行注册,所以我们在接到这个案子之后,没用半个小时我们就已经查明了,闪击那些矿业股的券商,全都是跟蓝党和地方党团亲近的企业,尤其是咱们Y省的矿产公司,他们遭受的,是来自Y省周围这几个地方的操盘客们的集体围攻,针对性也很明确,一切的操作,就是从早上开盘以后开始的;我问过你们家网监处大白鹤了,早上开盘9点钟,那时候网上关于上官果果的舆论也开始真正发酵了,舆论和股价这玩意,就跟床上的一对儿男女似的,一个使劲儿另一个就得泻,一个叫越欢另一个越想要射。
执政党副总理家的花花公子三少爷杀了人,所有跟执政党能打上连连的,就理所当然的会遭殃啊。
尤其是那帮散户股民,都是猪油蒙了心的主儿,他们一边被资本家割着韭菜、一边提着人家说话,本来就跟红党不亲近,现在看他们这帮『赤腿子』出了事儿,更得来踩上几脚了」我正将要沉浸在廖韬对于金融世界如此淫靡的形容之时,他又说了一番话,而这番话,让我不仅倒吸一口凉气:「而且,事情虽然是突发的,但根据他们的操作、还有用来玩做空的资金来看,他们早就有预谋了——至少一个月以前就在预谋了。
但是知道这些破逼真相又能怎样呢?这种经济案件,好查但是不好办啊:我们处用不着细查,就已经能得出结论了:蓝党就是幕后玩家——你就说这玩意,谁敢管?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人家在干着来回抢夺国家的活动,这种贼,谁敢抓?按照咱们处长说的意思,这个案子我们已经上报安保局了,让他们安保局去得瑟吧,反正这种事儿,他们也喜欢掺和——呵呵,安保局的辛副站长听完我汇报之后,说话声都是哆嗦的!」廖韬边苦笑边说。
而我的脑子里,一直是晕的……在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在不断地读着一封信:——崇舟吾弟:一别数载,见字如面……——若无胸怀大志之能者力挽狂澜,不知国运当何如?我运当何如……——今谋天下之器,非金非刃,而民望也;民望者,盖舆论所向也……盖舆论所向也。
怪不得徐远让我和夏雪平送信过去的那些对象,全都是在Y省周围金融界有一定影响力的豪商和标杆们……原来那封信里提到的舆论,并不是直接的去影响谁的支持率的宣传,而是用来帮助占领矿产资源的金融环境造势,是统一所有操盘客们的口令,他是想让那些有能力左右证券市场的人,紧盯着Y省这边的舆论然后及时出手;而那些矿业基金证券,算得上是Y省经济命脉的根基,如果这个东西都被蓝党抓到手里,那么杨君实从在过去担任F市市长时期到现在一直以来的努力,应该也就都白费了。
并且,现在想来那封信写得如此晦涩难懂,我想,他肯定在信纸上用什么别的方式,写了一些别人看不到、看不懂的东西,或者,那些人之间也早又有一定的默契,否则他们不可能短时间内,在看到上官果果被捕之后,就一齐发起这么大的动作。
但即便如此,就算是这些亲蓝党资本力量占领了那些矿业,这次地方大选,蔡励晟真的就能成功么?我不懂政治也不动金融,所以我对这样的操作依旧有所怀疑。
所谓的执政和选票,难道不应该是从民心那儿得来的吗?可同时,我也为张霁隆和陆冬青教授,还有杨君实他们这些人捏上一把汗。
毕竟在我心里,陆冬青和张霁隆的为人可比L省侯劭彧、M省郭勇邦那帮人好太多了。
「那……你们现在怎么办啊?虽然你们把这个案子交给安保局了,但我感觉以他们的尿性,到最后安保局不还得把皮球给你们踢回来么?」「怎么办?当然我是得求你啊,我的何大探长!无论如何,我求求你们赶紧结案吧,别管到最后那个上官果果是不是杀了人,只要你们能结案,舆论场那儿没了风浪,无论到最后是红党守住了那些矿,还是蓝党胜利抢了盘子,这个事情到那时才能有缓儿。
为了我们大家都能过个消停元旦,秋岩,赶紧结案吧,昂!」「看你这话说的,你以为我不想赶紧结案?」「那你们现在查到啥状态了?」「呼,临门一脚了……」我想着今晚搜集到的所有资料,长叹道。
「那就行」廖韬拍了拍我的肩膀,想了想,又对我问了一个问题:「秋岩,我看你这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找个正经女朋友——吴小曦不算啊,你们俩顶多算是玩玩——你说你是不是在局里看上了谁啊?」我本来就因为这点事儿睡不着,他现在又跑来补刀,于是我不耐烦地说道:「你们这帮人啊,我算是看出来了,成天围着我就是『看上这个』、『看上那个』的,你们一天天的围绕着我能不能合计点儿别的正事儿?」「那你这话的意思是,没看上谁?」「没」廖韬一本正经思考半天,又对我淫笑着问了一句:「你该不会是……不喜欢女生吧?」「滚滚滚!滚滚!我他妈还不喜欢女生?我要是不喜欢女生我能跟你在『喜无岸』一起留下那样的难以磨火的阴影?我喜欢你行吧!而且你还好意思说小C的事情,我现在一想起来你和你家独孤女士跟她和白铁心一起鬼混过,心里就总觉得别扭!」「嘿嘿嘿……我错了我错了!秋岩大哥,你是我哥,我错了行不行!消气……」刚打了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