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制服警和陆思恒,立刻把我们的位置尽量手拉手围出一个圈,并厉声指着周围那些对着我们不停按着快门、嘴巴上带着马上就能够充实自己抖音、推特、朋友圈等一众社交App所激动不已的、微笑的路人们,但是因为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而他们赶来支援的保卫处警察也就不到十个,所以,即便他们如此努力到蛮横地叫骂着那帮生活中热心的导演们,却还是在我们身旁给他们留下了一大堆充分的机位。
薛警医立刻跪在地上,拍了拍我之后,示意我拉开申雨萌。
申雨萌抱住陆思恒死死不放,但她毕竟是个小女孩,根本拗不过我的膂力,被我翻着胳膊反手挟住。
薛警医拉开了陆思恒衣服的拉链,扯下了一点裤子,又剪开上半身的里衬,简单地看了看陆思恒身上的子弹空和从中流出来的黑血,对我摇了摇头。
「我操你妈的,姓薛的老灯!我发现我从进咱市局之后,你就没正经救过谁啊!你他妈在局里干啥吃的!」秦耀见状,含着泪咬着牙,骂骂咧咧地一把抓起薛警医的衣领就往车门上按,并且作势要打。
「住手!找谁都没用的……子弹肯定事先是喂了剧毒的,别说一个急救警医不行,就算是Y省医大的教授医师都没办法!再说了,你把老薛打了,能让小陆活过来么?你就别他妈再添乱了行吗!」我无可奈何地说道。
薛警医点点头,语气冷静地跟秦耀解释着:「小何说的对,你就算打我也没用的。
子弹上肯定涂了高浓度氰化钾,神仙难救」我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好在丝毫没伤到半根头发的乐羽然,又难过地看着周围围观拍照、现在又被保卫处警察们勒令删除影像后正在埋怨的众人,心里只剩下万般苦涩与窝火……可其中有一个围观者的眼神好像不太对!——别人看着陆思恒和另外一个警察的死,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看出殡不嫌殡大的模样;而只有这个人,他的眼睛却是在不停地找着什么东西……他一边寻觅一边假意溜达,接着他感觉没人注意到他之后,他直接绕出了被保卫警察们好不容易归拢到一块堆儿的人群,又双手交替着套进袖子里,乘人不备悄无声息地溜达到了我右手旁面包车的另一侧,站在行车道上就一个劲儿地往车里寻觅……坏了!我操你妈的……我咬着牙,捏着一手的冷汗猛地站起身,直接放开了还在哭泣挣扎的申雨萌,并且握紧了手中的枪;而就在我带着愤恨踩着松软的积雪,迅速地将将跑到车子另一侧的那一秒,果然,对面这家伙也从袖子里也掏出了一把手枪,正对准了还在车里蹲着、正往外探着头往外看的乐羽然……「——嘿,伙计!」在那家伙把枪口对准乐羽然的那一霎那,我叫了那人一声。
那人应声愣了下神,再扭头一见我冲他走了过来,一瞬间就慌了神……而我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抬起左腿来,竟然一脚提到了那人的左颧骨上;那人吃痛后再加上头晕,一个趔趄就朝着他的左手边一栽歪;说巧不巧,在对方向的路上突然驶来一辆轿车,正好结结实实地撞在那人身上,直接把那人撞出了一米多远。
与此同时,周围围观的路人里面又突然多了三个人,这三个眼见事情不对,齐齐拔出手枪,准备朝着冲锋车里面拔枪就打……而距离他们最近的赵嘉霖、还有正一肚子闷火没处发泄的秦耀,外加一旁见了陆思恒被杀后半天没说话但还提着手枪的傅穹羽,几乎是同时抬起手枪,对准着那三人射击。
——赵嘉霖和傅穹羽都只用了一枪,就打中了目标的脑门;秦耀这小子一激动,第一枪却射空,但是第二枪则结结实实地打中了那人的肚子,等他看那人载倒后,深吸一口气,双脚一生根,胳膊一用力,直接拎起了那个小个子的身子,并把枪口顶在对方的左胸口,怒吼着打光了枪里的所有子弹,哪怕保险已经脱了膛,他还在对着那已经留下好几个透明窟窿的尸体扣着扳机:「操你妈的!去死啊——」——砰!砰!砰砰砰!砰砰!等再回过头来,再看那些看热闹的家伙们,一个个全都腿肚子打筛似的蹲在路边角落里不敢站起来。
而另一边的我提着手枪,在对着刚刚那位肇事司机打了几个手势简单安抚了一下后,我缓缓走到了那个被车撞到全身骨折的家伙身边。
看着男人在地上闭着眼咬紧牙关,我便先狠狠地抬腿照准了他的肚子,用着自己的尖头马丁靴一脚结实地踢了上去,男人顿时瞪圆了眼睛、大张着嘴巴,痛苦地闷咳了一声,并单手艰难地捂着肚子,来回挣扎着想要打滚却半天只能像不倒翁一样晃悠着。
我看着他那另一只胳膊和双腿都是弯折的状态,估计四肢里确实至少有三肢应该是骨折了,毕竟刚才那辆行驶在对向车道又不明就里的轿车的速度差不多五十迈左右,给这家伙撞飞出去,没立时崴泥蹬腿,已经算是拿他八辈子祖宗的积下的阴德消业了。
我反手握着枪托蹲下,咬着牙根拽起了那个人的身子——那人看起来少说也四十来岁了,头发有些花白,脸上尽是沧桑的粗糙皱纹,跟下巴刚剃干净没多久,露出一层青茬。
如要是不当个职业补刀的杀手,这人应该是个当父亲的。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的同伙,刚杀死了一个应该跟自己儿女差不多大的男孩。
「谁派你们来的?」此刻的我冷静异常,一边拽着他几近散架的身体,一边对他质问道。
而男人却松了口气,还冲我轻蔑地笑笑,一言不发。
「我再问一遍:谁派你们来的?」我依旧语气平静地问道。
面对我的厉声质问,男人也依旧是把心一横,眉毛都没皱一下,对着我讥笑着。
「装哑巴是吧?喜欢笑是吧?行!」我见状,也对他笑了笑。
我接着再把另一只手,放在早就瞅准的他那断掉的左小臂上,顺着他小臂反折过来的角度,握着枪柄贴着他的胳膊,往下狠狠一压、一撅、再往上一推,抓着他小臂上的桡侧肌肉狠狠用力一扭,一声清脆的「咔嘣」爆响便从他的棉袄袖子里传出。
紧接着,在他小臂中点那凸起的清晰分明的小棱角处,顺着支出的断骨形状,渗出殷红的血迹。
我想,他的胳膊这辈子应该是不会再被接好了。
「啊——嗷——啊——」正如我所期盼的那样,从男人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并不是通常人类能叫出来也能想象出来的哀嚎,但是跟刚才陆思恒的遭遇比起来,我对这家伙的所作所为已经算是莫大的恩赐了。
「哼,笑啊?接着笑!」我恨不得把牙咬碎了看着他问道。
他不是被车撞得全身都骨折了么,那我就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这回能说了吧?来吧,告诉我,你们他妈的是不是『天网』的人派来的?你的幕后老板是谁?不想让你全身其他地方的骨头从肉里支出来,你就快点跟我说!」可我还是疏忽了,也有点过于急躁了——男人忍着钻心刺骨疼,在零下三十几度的天气里浑身大汗淋漓,又瑟瑟发抖,他低头迟疑片刻,又皱着眉挤着眼睛看了看我;我只道他是在做着心理斗争而早晚都得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吐出来,可我一不留神,男人一低头,就着一阵袭来的狂风,一口死死咬住了自己棉袄的衣领一角不放……等我反应过来不太对劲、而去捏他脸颊腰肌让他把衣领从嘴里吐出来的时候,满嘴白沫的男人,也是在一阵抽搐后就断了气。
我知道他该死,当然,我也知道就算是我把这里面缝了氰化物胶囊的衣领能及时地从他口中夺过来,我肯定是没办法从他嘴里问出半点东西。
不过倒也真便宜了这个老小子,竟能让他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