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正规的名目,其实应该都对应着给某一方分账的流水,这些正规的分录命名,应该都是拿到分钱的一方的代号。
况且,我还特意查了一下文件的代码Log:你们打开这文件的时候,应该是周六对吧?」「对,周六下午」「嗯,这份文件在周六下午的时候,被人利用联网篡改过。
所以实际上,无论你们懂不懂会计金融,你们在那天看到的这份账册,就应该是不完整的,有人应该是利用在线编辑和偷换代码的方式,在你们还想方设法破解文件密码的时候,就已经把练勇毅最初记录下来的东西,该删的已经删干净了」「原来如此!但没办法,我也好、赵格格也好,咱俩都是睁眼瞎,练勇毅他老婆没文化,我们当时的这帮人里,金融和会计水平最好的,反而是小傅和小栾;但当时他俩的最好的朋友刚被人杀了,又第一次遇上这么突如其来的案子,让他们发现这些事情,也真难为他俩了」廖韬却用着一种很有信心的语气,略带宽慰的态度对我说道:「不过我觉得,篡改文件的这个家伙,虽然电脑网络水平可能很高,但是他似乎也是个不太懂账的人」「怎么说?」「这个黑客也只是关注到每一页或者每一个栏目里最上面的一个数字,于是他应该是把所有涉及到该字样或者关键词的所有栏目、以及后面带的数据全都给简单粗暴地删掉了;但问题在于,他这么一干,好些总数跟现在留下来的分项加和根本对不上,在这现有的账册里,至少有78个分录总和要远大于现在我能看到的该分录分项加和。
因此,我昨天晚上在跟我身边这位诈骗集团的文秘小姐姐『做完运动』之后,我不厌其烦地把这些加和跟总数的差算了一遍。
说巧不巧,我算出来的数字,突然就让我想起来我先前调查了一半、就被我们处长给叫停的另一个洗钱案——我把我算出来的数字,跟那个洗钱案涉及到的那个公司的每月都在掩盖的那笔进账一对比,我竟然发现,上面十二月的账目里,有至少九个月的数据都是能对应得上的」——黑客、熟悉对文件的关键字进行梳理、同样对金融会计根本没有什么概念,这三个特点,在我脑海中隐约出现了一个面孔……但我不愿意相信我此刻的凭空想象。
「那个公司叫什么名字?」「公开企业性质是一家水产公司,名叫『汝海帆』」「蒋帆蒋老板的公司啊,呵呵」我松了一口气,挠了挠头发。
「你听说过?」「当然」「有一件事你肯定没听说过。
你应该不知道这家公司的幕后最大股东是谁。
自从我知道了是谁之后,我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我的这个案子会被叫停了」「这个股东是谁啊?」「九曲十八弯,这里面的股份其实名义上也被过了好几手、由好几个人代理负责,转来转去,藏得很深,但是最后还是被我查到了——」接着,廖韬跟我说了一个名字,我瞬间有种茅塞顿开的亢奋。
「是他……有点意思!」「的确有意思。
所以说,尽管我不是你们专案组的人,但是我还是得把这事情告诉你。
这个人,指不定跟天网的其他人还有什么关系,或者说这家伙也是个头子;总之,想弄这个人,短期内看,只能通过专案组」「我知道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没事。
行了,我得来个晨炮了。
你也赶紧来一发吧,哈哈,刚睡醒又刚聊完正事儿,趁着这个时候做一次,能舒服一天」「呵呵,祝你武运昌隆」我略带讽刺地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温柔的声音在我的枕边响起,但却融化不了我心中的苦闷。
这个时候,在我身边一直熟睡的她,也总算醒了:「嗯……你这就醒了呀?」「嗯。
呵呵,我接了个电话你都没听见呀?」「唔……没听见……」「那就好,我还害怕吵醒你呢……再说,我也睡够了……」我揉了揉满眼角的眼聍,并用手指从眼角将其揩掉,又包在床头柜上纸抽盒里抽出的面巾纸,丢进了垃圾桶。
想了想,我又回过头问道:「你要不要再睡会?」「嘤——唔……我是想再睡一会儿的——你这后半夜的觉睡得老吓人了!又是蹬被子、又是嘴里呜哝呜哝说梦话,感觉还很着急的样子,我都被你整醒了好几次!反而我叫你,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嘤咛了两声后,从被窝里伸出洁白似藕的两只手臂抻着拦腰,慵懒地对我埋怨道。
我无可奈何地回过头看着她,苦涩且羞赧地笑着对她说道:「对不起啊……吵到你了,梦君」「唔哈哈,没事的啦!其实我平时也都睡很晚的,要不是昨晚被你拉着……弄得手脚都飘、还一身热汗的,我一般那个点儿也睡不着的……只是你们当刑警的,总会这样做噩梦么?」「呵呵,这个我都不知道……有的时候一夜睡不了多一会儿,有的时候沾枕头就着了,然后一晚上也不知道做没做梦,就算是做了梦也累,也记不住。
昨天晚上我其实就是这样」「唉呀呀,看来我得做好以后一辈子来忍受一个会习惯性做梦梦的小宝宝了……谁让我是你何秋岩的『小姐姐』呢!」蔡梦君说着,披上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把她那对儿小宝塔似的嫩乳贴在了我的肩膀上,又把我裹进鸭绒被里,吻了吻我的脸颊,又把额头枕在我的肩头;我则伸开手臂,她揽在自己怀里,嗅吸着她那带着兰花芬芳的发香。
但她这一身的温香暖玉,却依旧不能融化我心里的冰疙瘩。
「还在想着这两天的事儿呢么,宝宝?别想了啦……」蔡梦君闭着眼睛,轻声细语地提问道。
「哦,我没想……我就是有点睡懵了,哈哈!」我其实又对蔡梦君撒谎了。
我脑子里到现在还是邵剑英被炸死的那天晚上的情景:四个人,一阵火光,含邵剑英在内,一瞬间后,手脚四散,等当天半夜邱康健带着小C到现场和欧阳雅霓带来的安保局团队一番勘查过后,小C在不知道被炸死的是谁的情况下告诉我,别说拼好一具完整的尸体了,有些器官部位找都找不到了。
我在寒风中苦着脸,看着车子的残骸,说不出来一句话。
「喂,何秋岩!你合计啥呢?何秋岩?臭流氓?喂,真走神啦?」小C这家伙说话向来不过脑子、也虎气冲天地什么都敢说,她看我半天不说话,硬想了个破梗欲逗我理睬她:「我说,何秋岩,你说要是有一天,我要是也这么被人放炸弹给炸成碎肉干儿了,你说你那时候会不会为我掉眼泪儿呀?」「去去去!呸——呸呸!瞎说啥呢!」我对她怒喝一番,还抓了一把白雪洒在她脑袋顶上又帮她拍打干净,净化了一下刚才这通瞎说带来的晦气,然后趁着她又被邱叔叫走,我就跑到另一边自己郁闷去了。
让我我郁闷的,还不只是邵剑英和那三个押送他的情报局探员被炸死。
——在火光炸开的一瞬间,我同时听到了就在不远处,传来一声大笑;我随即一回头,正巧与那家伙四目相对:那家伙正是先前趁乱逃跑的李孟强,他堂君邵剑英被炸的那一刻,他正巧跑到了厂房后面不远的半山腰上,远看就要往山丘顶上的公路跑去。
我当时根本来不及迟疑,举起枪对着他便开了一枪,然后发了疯似的朝着李孟强就跑了过去,后面也有两个专案组的新人见了,朝着我这边举着手枪一并跑了过来。
怎奈何李孟强这家伙,当时跟我们距离少说得有个七八十米远,而手枪这玩意,五十米开外能打到啥玩意,谁也说不准,何况那天晚上山里风还大,特别影响开枪的准度,这家伙又居高临下,以至于我连着几枪下去,连李孟强的边儿都没描到;而等情报局别动队刚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