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恢复平静。
又过了片刻,传出妇人仍有些颤抖的声音,「红儿啊,刚刚你弄得我好舒服,这会又空落落的了,好难过啊。
」「夫人,要不我们去床上磨一会可好。
」王福安听得大惊,出汗的手把玉枕抓得更紧,随时准备拼命。
「不了,红儿再好也是女儿身,比不得男子的好。
」「夫人,表少爷住在家里,他独自住着,这长夜想来也是冷清得紧。
」「休要提那负心的,住了几天也不见他来请,难道要我去求着他不成。
」「夫人,话不是这样说的,表少爷也是为您着想,老爷日日在家,要是传出些什幺闲话来,对夫人名声总是不好。
」屋中半饷无声。
「名声?身子都不得舒爽,要这名声何用。
今日老爷多喝了几杯,想来无事,我们去表少爷那走一遭,去去便会,不会生出事来。
」丫鬟应了,帮夫人穿戴好衣裳,也不提灯笼,头前带路,夫人跟着,两人悄悄出门而去。
王福安如同经历生死一般,抱着玉枕,整个人瘫坐在床上,半饷觉得胯下难受,伸手一摸,湿漉漉一大片,也不知是尿还是精。
王福安如梦游一般出了屋子,顺原路翻墙而出,他初次偷盗心中胆怯,离开险境反倒开始后怕,脚下虚浮走不得路,只得躲进暗巷里喘粗气,心道这偷盗之事真做不得,纵使不被人抓住打死,自己倒先被吓死了。
往身上一看,怀里竟还抱着那玉枕,先前堆在床上的事物竟忘了打包带出,心下懊悔不已。
趁着夜色跌跌撞撞的赶回家,进得门来,脚下被门槛一绊,整个人摔进屋内,那玉枕脱手而出,随着几声脆响,碎成几块。
他顾不得那碎了的玉枕,关了屋门,缩在墙角里喘粗气。
这一夜他着实吓得不轻,神经一放松,不知怎地竟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天明,他揉眼四望,赫然见那碎成几块的玉枕里躺着一本古旧的书册。
他把那书册抄在手里端详,那封面非纸非布很是结实,不知是什幺材质,黑底上布满红色花纹,上书三个字《素云录》。
王福安翻开细看,确是越看越惊,大半日不动,坐在那里竟把书册粗粗读了一遍。
读完后他猛地跳将起来,在屋子里又唱又跳如同疯子一般,口中念念有词,「神仙……长生……发财了……」书中代言,曾有神仙志怪笔记,言及曾有个被称作云道士的人,他精通男女之事,从云雨中习得长生之道,活了三百岁仍然如中年人一般,后传他竟悟得天道,飞升仙界。
且不说这男女阴阳之道,但就说那长生之术,便是千百年来求之而不可得的奥秘。
如今这《素云录》想来就是那传说中的云道人所作,其中必定藏着长生的法门,得到它的人不就等于得了座宝山吗。
王福安决定带着书册去京城博富贵。
他忍着饿在家中又躲了半日,待得日头西斜才把书塞进怀里,连同几件偷来的珍珠玉器贴着内衣藏了,悄悄出得城去。
路上,王福安当了偷来的珍珠玉器充当路费,把那书册用油布包了藏好,奔京城而去。
一路风餐露宿,这一日到得京城,王福安找了家客栈住了,半日里满城转悠寻找进阶之途,如此数日,看尽往日不得见的新奇,却都与自己所谋无用。
王福安不仅有些气馁,盘缠由不得他长住下去,济南老家又回不去,不知如何是好,想到恼火处,只得买来酒菜解忧,从晌午喝到黄昏仍是想不出办法。
接着酒劲,索性把心一横,纵使死了也不能白死,去那八大胡同耍上一回,也算不枉了此生。
王福安揣着银钱出了客栈,行到八大胡同,瞧得一家僻静雅致的园子门首挂着「庆元春」的匾额,王福安看得顺眼,便抬步入内,给了银钱,由老鸨引着到二楼一室坐了。
不多时进来个一身翠衫的清丽女子,短衣小袄,薄薄的绸裤露出一大截小腿,羊脂白玉般肌肤看着很是养眼。
王福安见她眉目清秀,不施粉黛,不似寻常青楼女子般俗气,倒有些小家碧玉般的灵动,心中大喜,这妙人儿真个叫人怜惜,能抱在怀里把玩片刻,便是死了也值了。
这翠衫女子报名绿袖。
两杯酒下肚,绿袖已经到了王福安怀里,两个人耳鬓厮磨,便似是恋爱中的鸳鸯一般。
王福安品尝着绿袖口齿间的滑腻清香,便觉已在仙境,把那本书和自己到京城的目的统统忘到脑后去了。
一夜云雨,王福安卖尽本事,于绿袖身上进进出出也不知几番光景,只把绿袖弄得骨酥筋软,几番如同要离开人世一般的舒爽,直到她喊着好哥哥饶命,这才作罢。
激情过后,王福安搂着绿袖嫩滑的身子,想起如今自己的境地,竟如一场梦一般,心下不甘,不仅落下泪来。
绿袖乖巧,见他落泪便出言安慰。
王福安是个憋不住话的,受了这些日的憋屈,终于碰到个能说话的人,便把那《素云录》和这次到京城的目的统统说了。
绿袖听罢讨那《素云录》来看,看罢也是大为赞叹,这书中虽未直言云雨之妙、长生之法,却是借着一个个奇异的故事,把这世间云雨一道说了个通透。
不仅又叹息自己枉称此道中人,在这烟花地流连,竟不知云雨事中竟有这多般变化、如此多的妙处,想那长生之密定不是自己这般俗人能够参悟得了,不仅也落了几滴泪,伤感了一回。
王福安见得天光大亮,便要起身穿衣,却听绿袖道:「奴家识得一妙人,他是我的恩客姓王名庆祺,当今圣上的翰林院侍读,于这云雨一道颇有些研究,要说这《素云录》寻常人可能弃之如敝履,但他定晓得此书的妙处。
」王福安仿佛出门捡到了大元宝,不想此番寻花问柳竟有如此收获,当下与绿袖商量引荐之事,绿袖也是爽快之人,让他回客栈等着,自己便去寻那王庆祺。
不一日,绿袖差人到客人传话,事已办妥,当夜到「庆元春」来见。
入夜,王福安换了新衣赴约,入得绿袖房内,见那桌边早已坐了一位身穿便服的年轻公子,眉若远山,眼若点星,面若桃花,这哪里是男子,分明就是位身着男装的绝世美人,相比之下立在一旁的绿袖竟成了粗鄙不堪的村妇。
只是这人冷了些,面上无忧无喜,似是玉人一般,王福安不敢多看,双膝跪地,额头抢地,口称大人。
王庆祺也不多言,只是轻哼一声全当答话。
绿袖忙上前扶起王福安,暗使眼色让他拿出《素云录》来。
王福安领会,从怀里拿出一个黄布包,郑重打开,双手捧着书册递上。
王庆祺接过翻看,初始面色不变,喜怒全无;不多时竟眉头紧锁似西子捧心一般惹人怜;继而眉头舒展,开怀大笑,如若一朵绽放的春桃。
王福安不仅看得痴了,把自己来此之事忘得精光,感叹世间竟有如此绝美的男子,却不知要羞杀了多少女子了。
王庆祺看罢,长舒一口气,整个人似乎活过来一般,面上渐渐生动,有了笑容,更添了几分媚态。
「王兄莫怪,小弟刚才看得入迷,竟把王兄冷落了,恕罪,恕罪。
」说罢拉了王福安到桌旁坐下。
王福安诚惶诚恐,连连摆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