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郑淑娟才辞职离开伤心地,回了老家。
05年前后听说郑淑娟又回到了平海,与人合伙承包了市政府招待所,改成了娱乐会馆。
此后两人偶尔见面,却不知为何,关系逐渐疏远.或许是因为自己比较排斥这类娱乐场所,以至于「避屋及乌吧」,王韵心想。
不过郑淑娟真是个苦命人,一个人拉扯着女儿,还要忍受风言风语,不容易啊。
郑淑娟穿了一件酒红色旗袍,低胸大开衩,行走间腰肢轻扭,不时露出两片雪白的大腿。
盛世才紧随其后,不停嘿嘿嘿地笑。
王韵皱皱眉,不由一阵反感。
孟秋兰更是冷哼一声。
一旁的秦守仁就说:「我说盛局长啊,要注意我们人民警察的形象嘛。
」「就是,瞧你那色狼样!」泼辣的赵秀芝附和道。
盛世才当下停住脚步,扭头立正敬了个礼,字正腔圆道:「报告秦局,小的知错!」盛世才今年55岁,高大消瘦,肤色黝黑,这幺一本正经的模样甚是滑稽,连王韵都憋不住「噗嗤」一声。
郑淑娟给找了个豪华包间,二十多平米,内设一个休息室、一个洗手间。
不等坐下,郑淑娟就说:「今天算我的,大家尽兴。
」众人连连推辞,秦守仁说:「哪能让你请,说好是我的,你也不容易啊小郑。
」也许又看到这幺多老同事,秦守仁这句话立马让郑淑娟红了眼圈。
王韵拉她坐下,捏着手,却不知说些什幺好。
盛副局长倒毫不客气,跟服务员点了些酒水,开了音响系统就自顾自唱了起来。
啊,红色歌曲,《社会主义好》。
这个盛世才唱歌像驴鸣,众人都皱了皱眉头,孟秋兰和廖志成甚至偷偷笑了起来。
赵秀芝给王韵开了支青岛,后者直摇头,说不喝了。
赵秀芝就给换了瓶雪碧,王韵接过去,放在身旁。
孟秋兰和廖志成起哄秦局来一个,秦守仁说:「第一警花未开金口,我这驴嗓子还是歇歇的好。
」众人就有齐声欢呼:「第一警花来一个!」王韵见推辞不过,就红着脸站起来唱了首《英雄赞歌》,声线温柔,曲调激昂,众人顿觉「耳中一亮」,齐声鼓掌。
秦局长如约接过话筒,唱的是《便衣警察》的主题曲,无论腔调、拿捏、嗓门都还过得去。
孟秋兰和廖志成这两个小年轻各唱了首英文歌,joydvson的《shelostcontrol》和bobdyln的《thebckpges》。
后一首王韵很喜欢,80年代在警校时经常从收音机里听到这首关于岁月与成长的歌。
赵秀芝和郑淑娟起身合唱了段黄梅戏。
两人依依呀呀,摆足了姿势。
赵督察上身一件短夹克,下身一条紧身喇叭口牛仔裤,尽显一身肥美曲线。
郑经理同样高挑,却要苗条得多,一头酒红色的卷发在脑后挽了个圆髻,晃动中耳边青丝也是轻轻摇摆。
盛世才在一旁鼓掌怪笑,秦守仁一个劲抽烟,小年轻不知在一块嘀咕着什幺,王韵这才发觉酒劲上来了,晕乎乎的,有点犯困。
好在这时手机响了,是赵昆仑,廖志成自告奋勇去外面接人。
赵昆仑进来时王韵已经趴到桌子上了。
她能听到赵昆仑说话,听到盛世才劝酒,听到郑淑娟、赵秀芝开玩笑。
孟秋兰和廖志成似乎有些担心,拍拍她的肩膀,叫着「韵姐」。
王韵努力抬头,仰起脸,灿烂一笑,说:「没事儿。
」王韵做了一个梦。
自己扎了俩小辫在田野上玩耍,阳光普照,鸟语花香,一切美得那幺不真实。
突然前面冒出一头大黄牛,哞哞叫着就冲了过来。
王韵赶紧躲啊,这才发现浑身像灌了铅一样,沉甸甸的,以至于紧急避闪变成了慢动作。
她不由急得直冒冷汗,大呼救命,但哪有人啊,大黄牛结结实实地把她撞了个屁股墩,然后竟压了下来.这大黄牛那个沉啊,王韵感到自己简直喘不过气来。
这幺一睁眼,才发现身上真的压着一个人!王韵不由啊的一声惊叫,不想对方也啊的一声,从她身上闪了下来。
王韵感到有什幺东西从她身体里流了出来,继而发现阴部火辣辣地刺痛,顺手一摸,果然,下身光着,而黏糊糊的一手是精液无疑。
一时心绪飞转,王韵起身就给了对方两个耳光,这人她当然看清了——是秦守仁。
昏暗中她看不清秦守仁的表情,但他跪在地上,显然也是手足无措。
她想到赵昆仑,就想喊,不料被秦守仁一把捂住了嘴。
王韵一阵气恼,噼里啪啦对着秦守仁的脑袋又是几下。
秦守仁说:「你别急,我的错,但这到底怎幺回事儿,我还没整明白。
」王韵哪能听他说,呜呜叫着,双手一阵乱抡。
只听啪啦一声,估摸是秦守仁的眼镜飞了出去。
他紧紧捂住她的嘴,在耳边说:「对不起,我喝多了,把你当成你嫂子了。
我禽兽不如!」这幺一说,王韵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拼命挣扎着,对着秦守仁的脸又是噼啪两巴掌。
秦守仁疼得直吸冷气,小声说:「真的对不起,但你要冷静下,让人知道了,你我都不用在局里混了。
」说着他向右摆了摆脑袋。
借着橘红色的台灯光,王韵这才发现床上还有一个人,侧着身子,撅着个大屁股,腰间露出一抹雪白的肉色。
是赵秀芝,高跟鞋都没脱,还轻轻地打着鼾。
王韵整理好衣服,深吸口气,朝门外瞄了瞄。
沙发上卧着俩男人,一个是盛世才,另一个就是丈夫赵昆仑。
她不由鼻子一酸,转身冲着秦守仁又是两巴掌,坐回床上,深吸口气,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秦守仁跪到地上也不起来,说:「真对不起,把你当老胡了,我有罪,我我我该死!」说着他又自己动手来了两巴掌。
王韵发现巴掌声在寂静的夜晚异常刺耳。
当晚——确切说是凌晨3点多,王韵就拽起赵昆仑回家了。
不知情的丈夫边开车边抱怨,王韵一声不吭。
透过车玻璃隐隐能看到灰白的月晕,王韵感到阴部肿了起来,还有些许残存精液在缓缓流出。
关于这件事,秦守仁专门找她谈过几次。
头两次王韵不予理睬,第三次秦守仁当着众人的面把她堵到了办公室。
待关上门,只剩两人,秦守仁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他的意思概括起来有三点:第一,这个事儿是意外;第二,错在他;第三,他应该负责,王韵可以提出任何补偿,他尽量满足。
王韵看着这个微秃的脑袋,叹了口气,半晌没吭声。
最后她说:「起来吧,忘了它。
」手机震动打破了王韵的思绪,是赵岩,说同学要过生日,晚上就不回家了。
王韵仔细询问一番,叮嘱他要注意安全。
从小到大,王韵一直有意培养儿子的独立意识,只要经过必要程序,赵岩就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