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翼地问了一句。
我转过头瞟了夏雪平一眼,接着又把扭过头看着窗外。
此时的我有点不想开口,我也不知道,如果我开口,是不是会控制不住情绪。
「你……你做错了事情,是应该受罚。
你违反了局里的规章、工作上有疏忽,这确实是你的不对……我想跟你说的是,你去抓人这件事情没错,你也没抓错人;徐远正在气头上,何况他的话也都有道理,我不能不顺着他说话;我20几岁,刚从交警大队转职进入重桉组当刑警的时候,也走过很多弯路。
妈妈这辈子就这样了,我不想让你再把我走过的那些弯路再重新走一遍,你明白么?」我背对着夏雪平,对她问道:「说完了么?说完了该让我说两句吧?」她没说话。
我转过头,对她问道:「你准备怎么回答人家艾立威啊?」夏雪平坐在沙发上,急促地吸了口气,然后又缓缓把那口气呼出。
「我在问你话呢,夏雪平。
人家艾立威对你正式表白了,你准备怎么回答他啊?」我看着夏雪平的眼睛。
她的眼神複杂,像是用犹豫、惊惶、温柔、暖心与回味拌成的一盘虚无沙拉;我心底里,却扔残存一丝期待,我希望她告诉我她已经拒绝了,彻底断了艾立威的念想,这样的话,她目前不属于任何人,她也就有很大的可能,在将来只属于我……「我已经跟他说了。
」已经——lredy.もはや。
dej.yжe……无数个表达过去分词的辞彙冲击着我的神经。
她已经回答他了。
「……你怎么说的?」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跟他说,‘你再让我考虑考虑再说吧’。
」夏雪平关切地注视着我说道,她的语气很是平常。
「考虑考虑再说……」呵呵。
我刚刚的短暂的白日梦,似乎被敲碎了。
「那你喜欢他么?」我又追问道。
「我?」夏雪平目光变得迟滞下来,接着又继续抬起头微皱着眉看着我,「我不知道……这个我也没多想,我只是跟他那么一说,我不是急着想要过来看看……」「哼!……你有什么可考虑的?」我直接无礼地打断了她的话语,对她吼道,「你告诉我,有什么可考虑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我愤恨地说道,「——一个站在多少个杀人恶魔、穷凶极恶的悍匪歹徒面前,一个背负着无数唾駡和质疑的夏雪平,在开枪的时候都可以那么果断;可为什么偏偏这个问题上,你还得考虑呢?」「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夏雪平依旧低着头,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委屈。
「呵呵,不,你 ‘知道’!你怎么不知道?你明明就是知道!」我负气地说道,接下来我的眼睛里也不争气涌出了泪水:「你刚刚在走廊里,为了他,你打了我一巴掌!你还敢说你不知道?——喜欢他你就直说嘛,还干嘛藏着掖着啊!」夏雪平听罢,立即抬起了头,无辜地看着我:「我不是因为他才那样对你的!我是想让你冷静冷静!你刚刚那样在徐远办公室门口,混不吝得像条疯狗——我不那样做,怎么能制止你?秋岩,你已经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了,难道还想再落下个‘挑起内部矛盾、霸凌同僚’的口实,在自己的档桉记录上再添一条罪状么?」「我‘霸凌同僚’?」我看着夏雪平,对她质问道:「艾立威刚才在徐远面前说的那些话全都是谎话!到底是谁‘霸凌同僚’啊?他之前跟你说什么‘为了你、为了你的女儿可以赴汤蹈火’之类的话,可今天我跟他说我着急要去救美茵,他基本理都不理!他在你、在徐远面前就是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这么不要脸的人,我怎么可能压住火不揍他?」「可他说的事实。
」夏雪平语气冰冷地对我说道:「你没给韩琦琦做任何笔录、录音,哪怕就在接待室登个记也好,这些你都没有,这是事实;之前你去找他说话,请求他抓捕罪犯的时候,你身边没有任何人听到了你们之间的对话,这也是事实。
」「那你的意思是,你也信他不信我咯?」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夏雪平,「我真傻……徐远毕竟是徐远,我还以为你会不一样……」「我不是这个意思,秋岩!」夏雪平对我辩解道,「这不是我相不相信你的问题!……我的意思是:我想让你明白,如果你没有任何准备、没有任何旁证的话,你说的一切做的一切,都会被人怀疑。
你口口声声说你说的才是真的、他说的是谎话,可你拿不出任何证据、然而你又是率先提出指控的那个人,因而,在旁人心中,你才是有说话有漏洞的那一个……」我知道她说的都是正确的道理,但是此时此刻我就是听不进去;刚刚艾立威捧着烛火和蛋糕对她表白的时候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你,是不是认为你自己,对我来说,呵呵,也是旁人咯?你怎么就不能站在我这边、支持我呢?夏雪平,是不是在你心里,我从来就没有跟你亲近过?在你心里,我就应该跟你保持,你跟父亲离婚以后从家里搬出去开始、到我从警院毕业以前保持的那种距离?」夏雪平无奈又落寞地看着我:「不是这样的!我是想说……」「不是这样?是,你之前也打过我,你六、七年前在派出所扇过我一巴掌;我在你家里的时候,你也打过一巴掌;最近一次还推过我一跤……但这些,我现在都不怨你了,因为这些,你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俩之间的关係,你才出手打我的;可今天,你居然为了一个区区的艾立威打了我!还是在他跟你表白之后!——还有,我之前问过你你喜欢不喜欢艾立威,你跟我说的是不可能、你还拿我跟你的关係跟他对比,可在今天,在他讲了那么一大通话以后,你口中的‘不可能’就成了‘不知道’!你还说你要考虑考虑——夏雪平,你被他感动了,对吧?我看得出来!」夏雪平低着头,对我说道:「我……的确,我承认我是被他感动了,但是……」「呵!被他感动了……你夏雪平这块冰,也有被人融化的一天啊!」我冷笑着对她说道,「他是不是平常每时每刻都在感动你呀?——他自己说过,我也听不少人说过,全局能做到把你这冷血孤狼随时随地逗笑的,只有他一个!他可真能耐!你说说,夏雪平,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你明明就是喜欢他!你为何就不能在我面前直白地讲出来呢?」「因为他跟距离其他人比起来,确实给我的感觉是很能理解我的!他确实看起来对我也很包容、很照顾!他说的这些话,之前从来就没有其他的外人对我这么说过!……我为什么连被感动都不可以呢?」夏雪平很委屈地看着我。
「我跟你没有说过吗?我难道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吗?可我跟你说完之后,换来的是什么?我跟你说那些话的时候,你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可你是我儿子啊!我今天对他这些话作出的反应,怎么能跟你说出来的话的反应一样呢?」夏雪平又一次流了眼泪,她眼睁睁地看着我,近乎完全没有眨眼。
我看着她苦笑着,语气也放平和了下来:「哈哈,又说回来了……所以说嘛!呵呵……之前在病房里,我问你,你喜不喜欢他的时候,你说他跟我一样,都是你的下属,不可能;我说我们不一样,你还不太愿意听。
请问你,我的夏组长大人,我怎么跟他能一样呢?他随便说说情话,就把你感动得落泪,我说两句认真的情话,我就睡大逆不道;他可以照顾你、包容你,无微不至关心你,这对于你来说都是欠下的人情,而我照顾你、包容你、无微不至,深刻地记着你最爱吃的早点,每天早上连懒觉都不睡,就为了让你吃上一口热乎的早餐,但这在你眼里看来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