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霁隆把身子靠在椅背上,想了想,对金秘书和花豹说道:“我不仅不准备对付冷冰霜,我还要送她一份大礼。”
“大哥,这话怎么讲?”
花豹问道。
“她不是一直想让那个徐建离开可心么?这个忙我帮她——我要让这个可心永远都离开徐建。”
张霁隆说道。
“我懂了。”
花豹说道,“那么那个小杂种呢?”
“那你就跟滇南那边的贡扎大哥商量着办吧——去查查医学指南,看看什么样的手术治疗,需要花二十万的。”
张霁隆眼睛连眨都没眨,对花豹说道。
“明白。您放心吧。”
张霁隆对花豹和金秘书点了点头,花豹和金秘书也离开了办公室。
到了这会儿功夫,宋金金才终于有机会跟张霁隆说上话:“总裁,何警官来了……”
“又他妈来了……”
张霁隆紧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对宋金金没好气地说道,“那么那疯女人来了么?”
“哪个疯女人?”
“还能哪个疯女人?黄之琳!”
“她昨天来了,在一楼大吵大闹,说您没良心、说您不念旧情……”
“肏!我没良心,哈哈哈!那婊子当年给我戴绿帽子的时候,就没觉得自己没良心么?跟这么个女人我还得念旧情?……而且凭什么那畜生一死,她就一定怀疑是我干的?还不是自己心虚?……你去把顺山路分局那个条子给我打发走,他们要是有确凿证据,让他们直接来抓我就是了!我张霁隆不接受问话!”
“不是……总裁,来的不是顺山路分局那个何警官,这位是市局的何秋岩警官……”
宋金金尴尬地解释道。
张霁隆忙睁开双眼,往我这边瞧了一眼,然后无奈地看着宋金金说道:“我说我的狄安娜同学,你下次能不能开口就把对方名字说出来啊?下次要是再这样,我先打发你去前台上班好了!——我也是服了太极会的人了,一上来就让你给我做贴身助理,也不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水平!”
“我……您训斥得是!”
宋金金羞愧地低下了头。
“行了,你先撤吧!我跟秋岩有话要聊。”
张霁隆说完,对宋金金摆摆手,然后把我招呼到了他办公桌前。
宋金金恭敬地出了办公室,然后把门关紧。
等我坐好,张霁隆又从冰箱里拿出三瓶矿泉水,倒进自己的茶壶里,放在一只小铜炉上烧着。
接着,他又从办公桌里拿出了一个长四十厘米、宽二十五厘米的红漆木盒,打开了盒子,里面是几块沉香木,还有各式各样的铂金制小工具。
张霁隆默默地戴上白手套,取出了一块沉香木,然后拿了个六厘米高、底部直径三厘米的锥形的小模具,放在了一个铁架上,然后用小刀一点点在沉香木上,往模具里刮着木屑。
过了差不多十分多钟,木屑灌满了一整个模具,这边水壶里的水也开了。
接着,张霁隆用镊子夹着那个小模具,放在了一盏长方形的白釉瓷盘里,除了模具后,那些细碎的小木屑正好堆成了一只塔香。
张霁隆拿出打火机,对着自制的塔香点燃了,接着又从自己的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玻璃茶罐和两个茶碗,用牛角制的茶勺从里面各舀出两勺茶叶,放在茶碗里,然后提了茶壶,往每只茶碗里都倒满了热水。
一时间茶香四溢,塔香绕梁。
“秋岩,请了。”
张霁隆说着,端起了茶杯,微微抿了一小口热茶。
我也端着茶杯,喝了一小口,又嗅了嗅那湿润温热的质朴气味。
“你最近跟夏雪平怎么样了?关系还僵着呢?”
张霁隆嗅着焚香的芬芳馥郁,对我问道。
“还那样吧。呵呵。”
我随意答道。
“哦。我在S市这几日,那蔡梦君还问我你最近怎么样呢……”
“这茶挺香的。”
我故意打岔说道。
“西湖边上新买的茶,托快递运回来的。我还没到F市,它先到我的办公桌里了。”
张霁隆看着我笑了半天,然后也不提蔡梦君的事情了,转而指着茶杯炫耀地对我说道,“私家茶农栽种的新鲜龙井,好喝么?”
“味道不错,就是太烫了。”
我对张霁隆说道。
张霁隆颓然地叹了口气:“哎……喝茶觉得烫嘴就对了,茶这东西,本来就应该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才有滋味……这段时间,我真是遇到太多杯本来烫嘴、却还要装作不烫嘴一饮而尽的茶了。秋岩啊,我也就跟你在这坐这么一会儿,才敢松一口气啊!”
“但您应该看开一些的,”
我试着去安慰张霁隆,“你只是错过了赚四个亿的机会而已,用不着过度计较于此;至于您赔掉的那两百万,大不了今后再赚么……”
张霁隆一听我说话,立刻无奈地大笑了一阵,然后说道:“秋岩,你小子果然年轻,还什么都不懂呢!四个亿对我来说可以不赚,但是我不赚这个钱,我就还是一个黑社会,而不是企业家。隆达集团需要发展啊!至于我赔的那两百万,已经是我现在最好的结果了,如果我不是我反应及时,现在这整栋大厦都有可能不属于我了你信不信?一夜之间,差一点就被人逼死的感觉,真的很讨厌!如果我每次都这样,我得到哪辈子才能把市场开拓到南方去呢?”
“所以,您这次是铁了心要跟冷总裁绝交了?”
我对张霁隆问道。
张霁隆点点头,“我可以不计较她的马虎,但我是真吞咽不下这口气。”
接着,他抬起头看着我,又问道,“你小子,刚刚是不是把我说的话全都听到了?你该不会想着抓我吧?”
我吸了口气,坐直了身子,看着窗外对张霁隆说道:“我什么都没听到……而且就算听到了,事情不在咱们F市发生,我估计我也管不着。何况美茵还得在您家多住一阵子呢。”
“哈哈哈哈!没问题的!美茵住我那里绝对安全!”
“真是麻烦您了。”
“客气什么,”
张霁隆对我笑道,“你小子,有日子不见,说的话都有点抹油了!”
“没办法哟,还不都是生活所迫么?您在这段时间遇到不少事情,我在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没您遇到的严重,但是从数量上来讲可不见得比您少。”
张霁隆喝了口茶,然后认真地看着我,对我问道:“嗯,有所耳闻,但我毕竟人在吴越地方,鞭长莫及,也就帮不上什么忙。我听说怎么了:你们风纪处跟重桉一组还打了一次群架?香青苑也被人血洗了、跟着知鱼乐也吓得关了门,听说怎么跟你们风纪处还有关?徐远和沉量才还闹掰了是么?那你父亲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成了连环杀手了,怎么现在还被沉量才关在看守所里?还有,美茵是怎么被绑架的?你后妈陈月芳又怎么了,她怎么居然还是个杀人凶手?”
我不得不服张霁隆,他明明一连好几星期都不在F市,但是他对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全都大致了解了个遍;你说他都知道吧,但是他毕竟跟我如此这么问了;可若是说他不知道,这一件件事情他却全都按照时间顺序给我罗列了出来。
于是我便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