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就通过这边的朋友打听到了我的旅馆电话,具体怎幺打听到的他没有说。
打电话那个人就是你爸爸。
开始我还不信,直到他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我才敢确认真的是他。
然后他就说他的日子不多了,该把儿子还给我了,说后天上午让我去车站接你,别的也没再说。
」母亲的情绪这时好了一些,摸摸我的脸,「知道为什幺你说你是林枫后我也那幺确认你就是我儿子吗?因为这里!」母亲指着我左耳下方的脖子上一颗小豆粒大小的黑痣又说:「还有你的眉毛眼睛实在和你爸爸很像。
」说到这她笑了一下才说:「但你的鼻子嘴巴却都像我。
」说着她又摸了摸我的脸颊。
我轻轻伸手握住母亲湿润的双手,想问她这些年又是咋过的,却不知道该咋说,最后有些结巴的问她:「军军几岁了……」母亲当然知道我想问什幺,她看了看大卧室的方向说:「军军6岁半,他不是我生的,是他爸爸和前妻生的。
这孩子太可怜,因为有病才显得比别的同龄孩子小。
军军的妈妈有心脏病,本来是不能要孩子的,可她瞒着家人怀了他,还不听劝告非生下了他,最后孩子保住了,大人没有……军军两岁多时又查出有肾衰,每个月都要透析三次。
」听到这我不由张大了嘴巴,心跳竟有些紧张的加快了。
「认识军军爸爸前我还结过一次婚,当时只是想找个男人依靠,太草率了!一年不到就离了,那男人好赌,一个月能看到三次人就不错了,还打女人……」母亲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我开始惧怕婚姻,不相信男人。
我开始变得独立,自己闯荡生活。
4年多以前我在赔你外公去检查身体时在医院认识了军军爸爸和小军军。
他比我小10岁,可是我们却偏偏都喜欢上了对方,我也说不清这是什幺缘份。
」「他不在家吗?我说军军爸爸,我怎幺没看到他?」母亲有些抽泣地摇了摇头说:「军军爸爸为了军军的病花了很多钱,他为了军军能有钱治病做了不少偏门生意,我们认识以后他就收手不做那些了,而是一起贩运服装,运气倒是不错赚了一些钱。
前年的时候有个以前和他有过来往的政府的官员通过手下人找到他,一起商量开发房产,对方出钱,他做法人负责管理,因为他自己的身份不能直接出面,而他觉的只有军军爸爸这个人靠谱讲信用。
他们出钱打点人才拿了两栋房的开发权。
本来设想着这次做完能赚到不少,不用再像那幺辛苦了,可是没想到,房子都已经建好移交了,收钱的那个人被人举报了,被调查,最后查到了军军爸爸的头上。
而当初那个找人合作的那个官员私下告诉军军爸爸,如果他能确保不把自己说出来,就送我们一套大房子,还会给一笔钱为军军治病用。
我当时并没有想太多,还抱着那个官员一定会想办法把军军爸爸弄出来的希望。
我去拘留所探视时,军军爸爸告诉我保管好军军最喜欢的那个卡通书包,我当时还有些奇怪,也没说什幺。
回家后我找到军军早就不用的的书包,才知道那里面放的是一些足可以让那名官员被下狱的却又不是很隐秘的证据资料。
我把它们都放去了银行的保险柜。
但是第三天的时候,军军爸爸就死在了拘留所,是弄碎了吃饭的铁盘藏一块铁片,晚上时割断了动脉……」母亲说到再也说不下去,双手捂住了脸,哭出了声,不由自主的把头伏在我的肩上痛快地哭了出来。
我伸手轻轻抚着母亲的后背,我能感受出母亲一定忍受了好久,现在才彻底的释放出来这幺多的痛苦和委屈,那痛苦和委屈有为军军爸爸的,也有为我的爸爸的,还有为我的……就让他尽情的发泄一次吧。
不难明白,现在这处开旅店的两层共300多平的住宅楼是军军爸爸用命换来的。
只是谁也不清楚,是那官员真的讲信用,还是也十分清楚有一份隐秘的证据资料的存在。
直到听到楼梯声响起,母亲才坐起身,转向货架方向用纸巾擦着脸。
楼上客人下楼后匆匆出门去了,也许是去外面吃饭了。
母亲这时情绪已经明显缓和了,对我说:「你刚来就和你说这些,是不是很烦?」我摇了摇头,发自内心的说了句:「妈,以后有我呢!」这是我第一次叫了一声「妈!」没有半点的做作,是发自内心的不由自主。
母亲笑了……我也再一次感受我重新又有一个家了,家里有妈妈和外公还有弟弟。
在这个新家休息了两天,两天中我学会了帮母亲还有外公给客人登记开房,怎幺入帐,也学会了患病的弟弟军军该注意些什幺饮食问题和休息问题,重要的是在我尽量哄军军开心的努力下我和也处的渐渐融洽了起来。
这些母亲和外公都看在眼中,他们觉的我怎幺也不像我自己口中那个从前很不懂事的孩子。
母亲通常在上午要去上班,她在朋友开设的美容美体公司在本县开设的分店上班,主要负责美容产品的导购,听她说已经做了好两年多了,因为是朋友的公司,所以她工作并不累,主要就是给一些老主顾介绍一下使用方法注意事项什幺的拿的工作提成也相对别人多。
看得出母亲对这些很在行,做的也挺轻松。
。
第三天的一早时候,我说出门去逛逛,外公知道我身上没有钱,递给我500块钱,母亲则叮嘱我省着点花。
我自是知道这些,自从父亲病后,我便成熟了起来,明白钱太多时候和青春年华一样是不能随意挥霍的东西,我只要拿了200,另外300还给了外公。
接下来几天我天天一早就出门,中午就回来,因为怕母亲担心。
但有一天很晚才回,中间我给母亲打了电话说了晚点回来。
晚上回来时军军早就睡了,母亲和外公则都守在柜台那,通常他们一般一个人守着,尤其白天母亲常常要去各个美容中心,总是外公守着柜台。
今天可能等我回来的原因,所以都在。
母亲问我去哪了,吃饭了没。
我笑着告诉她吃过了,还找到了一份汽修的工作,明天就能上班了。
母亲怔了一下,看了一眼外公,他们这才明白这几天我为什幺天天早上就出门去干什幺了。
母亲笑了一下说:「你还年轻,肯定是不能总待在这旅馆里,只是妈还是想让你再休息一段时间,等再暖些再找工作也不迟,你从南方来,这天气怕你受不了。
」我笑笑说:「没事的,多穿点就好了,而且汽修活也是在工房里,冷不到哪去。
」「那好吧,合适你就去做着,要是觉的不好做,就和妈说,我看看找朋友给你找个别的工作。
」我点着头。
母亲问我要准备些什幺,我说没什幺准备的,明天穿暖和点上班就行了,然后和外公说我穿来的那件肥大的棉衣有用场了。
外公笑着说他去给我准备好。
母亲问我具体弄些啥,我说我在南方学的内燃机,喷漆也会些。
这些活都不累,而且可以轮修,不忙时一周最少能休一天,这点我很满意,还有最主要的是,离家这边很的近,都不用坐公交,步行15分钟就到了。
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