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的分支蜕变为伟大,从数个升华至无限。
是的,我受妳所写的故事启发!这幺说或许失礼,但这却是我未曾料想到的发展,让我感到意外、兴奋、喜悦与不安。
妳的故事,那些从以前到现在共一百三十封的信件中,似乎藏着某种秘密。
我想妳并不清楚我在说什幺,实际上我也没有根据,只是凭着直觉如此认为。
讽刺的是,未知的秘密同时也带有浪漫。
由于这个因素,我更加(仍然毫无根据!)相信,妳的故事正依循某种规律性发展,并且就快要发展完全。
谈这种不确定性的事情肯定让妳觉得枯燥,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
当我放下妳的信纸时,整个人像失了魂般,一具行尸走肉的模样颓倒在椅背上。
老实说,这几天我累坏了。
近来又爆发了战争,光是想找个地方保护妳的信,就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
白天大抵在家中奔走,毕竟我家不算小,光是收拾家当,就花上将近一个礼拜。
夜晚到来时,我必须与家人一同来到地底下的避难所,好避免被战火吞噬。
不管我们的立场如何,大房子只有遭到洗劫的下场。
很多东西都被破坏,许多来不及带走的东西,例如家具、服饰,也有大量的粮食,它们都被军队带走了。
我觉得既难过又无力,那些东西竟然是被照顾我们的军队徵收,太没道理了。
不过,所幸我早已将妳的信,一百三十封,毫无遗漏地藏到我们家的避难所,而且只有我知道它们被保管在哪里。
直到战争结束前,我都得像这样,在地底读着妳的信吧。
即使白天一到、军队离开,到了夜晚她们又会回来,除非战争结束,不然房子是要不回来了。
写到这,我又得随姐姐们上去,趁军队暂时离开的时候搬一些倖免于难的家当。
妳知道──忙碌过后,脑袋也跟着迟顿起来。
看着上午写的段落,却完全记不得自己想说什幺。
这真的很好笑。
无论如何,今天也是忙了一整天。
就在刚刚,入夜后不过一小时,地面上又传来巨响。
我很担心我们家是否就此消失,此时就只能将希望投注于霸佔房子的官兵,真是悲哀。
我好累了。
有许多话想说,却一点儿也提不起劲。
艾芭的送信船明天就要出发,所以不能再拖下去。更多小说 LTXSDZ.COM
这样的结尾我实在不满意,可是却无能为力,真的,很抱歉。
请再告诉我妳的故事,以及妳的心情,务必。
──?」她的视线最后停留在「?」的缩写上,一如对方信中所言的兴奋之情,久久不能自拔。
微弱的麻痺感伴随着欣喜之情流窜全身,就这样使她陷入非常深沉的陶醉之中。
后倾的脑勺、抓住信纸的双手、略快的呼吸、怦怦跃动的心跳,每一项要素都带来使人为之沉迷的力量,它们很有默契地汇流于?这两个字母的缩写,带着一股神秘的浪漫。
好开心。
第一百三十封回信了。
我竟然可以和一个陌生人保持这幺深刻、却又遥远的连繫。
心想远在大海彼端的?可能也怀着兴奋之情期待着信件,她突然像是下定决心似地起身、毅然坐到书桌前。
既然今天收到了信件,艾芭的送信船应该会选在明早离开吧。
可能得问问卓萨关于海流的事情,不然就无法正确找到为了躲避「乌贼」而选择在它处登陆的送信船了。
总而言之,现在就来写回信吧!她拿起仅剩的一只黑色签字笔,挑了张粉绿色的信纸,在四折后的其中一幅长方形的页面上,以流利的动作写下:「致?」接着她将信纸摊开,在第一道虚线上头,留下一行优雅的问候:「亲爱的?,很高兴收到您的来信。
」敏捷游移的笔锋在末端打住。
她仰头沉吟了好一会儿之后,决定以轻快的笔调写下回信。
「听闻您的事情,让我更加地想要与您接触。
您的文字已经渐渐失去华丽,正如同话题渐渐地不再着重于您的财富,这是个令我开心的现象,如此一来我们将会更亲暱吧!我可以想像您的样子,我的直觉一向很準,倘若突然见面,我也会认出您。
可是,正因这种直感,才造就我们之间的阻碍。
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弃,也请您不要轻易放弃我们之间的缘分。
在那之前,在我们真正会面的日子来临前,还请继续脱下您的美貌,并且聆听我的故事。
」──不行。
像这种钢铁般冰冷的语气,好像在用讨人厌的态度,对待可怜的陌生人那般。
连自己看了都摇头叹气。
到底是什幺原因使自己失态?不管怎样,现下还是该好好收起兴奋的心情,重新整顿思绪吧。
她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在思考。
不过并非刻意在研究重要的事情,只是单纯为思考而思考。
让脑子维持忙碌的时候,最能收起放肆过头的情感。
等到她认为可以动笔后,才让飞快运转的脑袋稍稍获得休息。
她在新的信纸上一边书写、一边轻声唸着:「前几天,我梦见了猫喔。
银灰色,参了些有点暗淡的蓝,毛短短的,很可爱。
可是牠伤得很重,肚子都破了,悬在毛皮上的肠子还滴着血,真叫人鼻酸。
写下这种事情还请见谅。
我知道您向来对动物没兴趣。
不过,猫咪真的很可爱呢。
我以前有养过一只猫,可是牠很快就死掉了,我因此伤心好长一段时间。
话说回来,您是否见过我所说的猫咪?那是一种被称为俄罗斯蓝眼猫的……」§从餐厅出来后,只为了讨论我的生日该怎幺庆祝,莉莉安就将下午的行程通通交由她们家的副师团长全权负责,并与海瑟一同抱着一大箱啤酒出现在我的房门口。
真是夸张。
要是这件事被上头知道,她的位子可就不保了。
在她们俩兴致勃勃地把啤酒箱放到我的床边、并各自拿起第一罐时,我警告莉莉安最好得注意不要失态。
正要打开啤酒的莉莉安轻轻歪着头,对我的叮咛做了有点合理又不太合理的答覆:「副师长最大的帮助与梦想,不都是在师团长因公忙碌的时候吗?或许是战死的时候。
哎呀,不管了。
反正她知道我『现在』正在做战后报告的準备嘛。
那家伙倒也满乐的。
」也许就像莉莉安所说,有个家伙挡住晋升道路的话,与其苦苦等待她调升,不如把希望投注在下一个战场还比较实在。
等等……我不该认同莉莉安的话才对……她们家的关係似乎还挺複杂的。
这幺说来,我们家的副师团长似乎在两年前不幸阵亡后,就一直空缺着。
嗯?我好像与她没见过几次面的样子。
撒了谎的莉莉安完全不顾遭到开除的风险,拿了啤酒就往床上跳,然后与海瑟两人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