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寺进香,却不慎将御猫给走失了,夫人着急哭泣自不用说,这御猫乃是皇帝所赐,不明不白丢了,即便是皇帝不怪罪,圣……那秦相爷脸上也不好看,况又心疼孙女,当即发动人马在整个临安城寻猫」李秋晴心中鄙夷,不禁有气,暗道:「半壁江山丢了都不着急,而区区一只猫丢了,这秦老贼倒是比中原百姓、大宋江山沦陷还要上心」「说来也怪,整个临安府衙找破了天,满大街张贴寻猫告示,一连数日,都是毫无踪迹,只怀疑是有人捡去了不报。
于是临安凡是养猫的人家都遭了殃,家有狮猫的全被捉走,交由崇国夫人验证,各家各户为了要回爱猫,更是花销金银无数,各方贿赂,一时间乱糟糟一团。
「临安知府为了讨好秦相爷,竟然还调动了临安守军,大队兵士闹哄哄地穿城过巷,遍地找御猫,御猫没找到,反而是一路勒索,闹得人仰马翻。
皇宫里的大宋官家不明所以,见有军队调动,以为是金兵杀来,只吓得当时就要迁都逃走」众人听了哈哈大笑,纷纷嘲弄赵宋皇帝庸懦无能,秦桧弄权犯上,无法无天。
有人问道:「后来呢,这御猫找到了没有?」说书老者笑道:「虽说是御猫,但终究不过是一只畜生,丢了哪里还能找到。
这临安知府没了办法,只好拿黄金照着狮猫的大小打造了一只金猫,给秦相爷送去,这才了事」众人都道:「什么找猫,闹了半天还不是秦老贼变相索贿,这临安知府送了金猫,怕是又要高升了」当年临安寻猫的事轰动一时,李秋晴也有耳闻,只是时隔久远,所知不详,听说书老者娓娓道来,不禁柳眉倒竖,越听越气。
施越听了也自暗恼,心道:爹爹冒死传递兵迅,为的就是保这大宋的半壁江山,但南朝人却为了一只畜生行贿受贿,乱七八糟,全然不在乎百姓死活,爹爹这番苦心可真是白费了。
忽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自角落传来:「那崇国夫人有多大年纪了?」声音清脆,悦耳动听,好似莺啼一般,众人纷纷望去,正是那廊下倚坐中年村汉身旁的小女孩,不由得都是眼前一亮。
施越打眼观瞧,那女孩年纪跟自己相仿,似乎还要小上一些,肌肤雪白,容姿俏丽,甚是惊艳可人。
李秋晴平素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信,但瞧见这女孩,却也不由得暗赞:好俊俏的女孩子,长大了必是一个颠倒众生的美人。
心中倒是有了些小小的妒忌,蓦然发觉,又不禁暗自好笑,自己跟孩子比的什么劲?说书老者看了一眼那女孩,笑道:「崇国夫人当年也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到了今年,怕是比你这个小女娃还要大个五六岁吧」那女孩笑吟吟地点点头,不再多语。
众乡民却纷纷吵嚷:「不好听,不好听,不说这秦老贼的故事,没的让人恶心,换一个热闹的来说,说个打仗的」说书老者便打响羯鼓,摇着梨花板,唱道:「漫漫杀气飞,滚滚征尘罩,百战袍甲红,四野阵云高」声音凄郁苍凉,如带金戈铁马之声。
这回说的是忠义杨家将的故事,天波府杨老令公一口金刀八杆枪,七郎八虎保宋王,扫平西夏,大破辽国契丹。
故事传奇色彩颇浓,多与事实不符,但金国北地的汉人百姓最喜欢听的,就是这种大宋征战获胜,打的番邦外国称臣纳降表的故事,时人称之为「铁骑儿」。
众人身在北地,受尽了金人腌臜气,耳中听的虽然是杨家将征战辽国契丹,但心里人人都希望打的是金国女真,只因身处北地,岳元帅北伐的故事不能说,只能听听杨家将过瘾。
一回书说了大半个时辰,说书老者虽然山东口音有些重,但技巧倒是好得很,只听得人人痛骂潘仁美投敌卖国,堪比秦桧,无耻之极;待听到穆桂英大破天门阵,杨五郎八卦棍阵斩辽将萧天佐,又都是拍手叫好,大呼痛快过瘾。
施越从来没有听过这般热闹故事,在说书人口中讲出来,似乎比书本上还要好听,虽不敢大声叫好引人注意,但心中却在暗暗称赞,大为兴奋,幻想着自己也身披锁甲,乘战马,提长枪,驰骋疆场,杀了耶律翼为父报仇。
心中忽然一动,转头望向角落里的那个女孩,她却没有跟着众人叫好,仍是笑吟吟地抱膝而坐,单手托腮,安静地听着故事。
篝火光芒迷离闪烁,将她的俏脸映照得红扑扑的,好似熟透的红苹果一般,极为诱人,一时间不禁看的有些痴了。
那女孩似乎感到目光注视,妙目向他扫来,忽冲他甜甜一笑,施越脸上一红,慌忙低头垂首,不敢与她对视。
这一番小动作,却没逃出李秋晴的眼睛,见施越这慌乱模样,不禁暗暗好笑。
妙目中流出一丝狡黠神色,轻轻一笑,拿胳膊捅了一下施越,悄声笑道:「那小姑娘长的挺美的,是不是?」施越面红过耳,尴尬至极,哪里还敢应声,只是口中唯唯,低头不语,手指不住地来回搓弄衣角。
那说书老者说罢一回书,朝众人打了一个四方揖,翻过羯鼓,向众乡民讨要赏钱,也没说要给多少,众人三个铜板、五个铜板的给,亦不嫌少。
待转到这边时,李秋晴见施越仍是红着脸垂首不语,轻轻一笑,也掏出几枚铜钱给了,说书老者笑着作揖致谢。
正在此时,残庙大门忽然被人大力撞开,寒风怒号,一阵狂风夹带着飞雪猛然灌入,凉丝丝一片,庙内众人不禁都打了个寒颤,一齐向门口望去。
只见进来的是两个高大汉子,行动粗鲁,满身积雪,一面口呼白气,一面大声抱怨风雪,大踏步地迈入进来。
李秋晴与施越登时大吃一惊,暗叫不妙。
这二人一个精瘦如麻杆,一个体壮如蛮牛,却正是单青、单和二兄弟!当下连忙别过脸去,摇醒了兀自沉睡的施芸,三人额头均渗出冷汗,不动声色,慢慢挪动到篝火光芒照射不到的阴影中去。
李秋晴手中暗扣藏于行囊内的剑柄,冷汗涔涔而出,这二人竟能踏雪追至,那大师兄和施夫人岂不是……一时间芳心大乱,不敢细想,只是暗中观察单家兄弟二人动作,只待一有变故,便要先发制人。
施越怒火如烧,心中虽然恐惧害怕,但复仇之心如同怒潮般汹涌奔淌,双拳紧握,指甲直透入肌肉;而姐姐施芸则早已体若筛糠,一脸惊恐,吓得埋首于李秋晴怀中,不住颤抖。
单家兄弟倒是没有发现他们几人,随意打眼一扫,见俱是寻常乡民,也不以为意,一边抖落身上的积雪,一边大踏步走至篝火旁边。
单和铁掌用力,连揪带推,将身前几人拨开,坐于火旁烤火。
那几个乡民大怒,但瞧见单和一身横肉,身材高大魁梧,满脸杀气,又不由得心生怯意,不敢惹事,嘟囔着换了个位置坐下,离这对凶神恶煞远远的。
单青亦在旁盘膝而坐,只是本已干瘦的脸上更添一份惨白,如同僵尸恶鬼一般,方一落座,忽的一阵轻颤,手捂胸口,连声咳嗦不止,似是受伤不轻。
单和关切道:「大哥,你没事吧?」单青咳声稍止,冷着脸摇摇头,并不答话,只是怔怔地盯着眼前篝火,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篝火劈啪作响,火苗熊熊升腾燃烧,光影晃动,在他阴冷干瘦的脸上不住闪烁变换,更显恐怖阴森。
单和恶狠狠地将一块干柴掰断,丢到篝火中,恨恨道:「都怪那该死的程小子,也不知使的什么邪门武功,冲开穴道也就算了,竟然还能内力暴增,打的老子措手不及,险些丧命」「啊!」李秋晴心中蓦地一惊,心中凄凉恍惚不已,暗自神伤,隐约猜到了单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