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在这里歇息。
「是在这里吗？」姐姐小声问。她忘记了，上次是追到后巷，然后被……
「在那边」妹妹手指三角形广场的另一侧——这里很多楼的一层都是半截在地下的，而且基本上都是石头搭的——西雅图发生过大火，这里就曾经是火灾的中心，而后防火意识强烈的居民们自告奋勇把这里都搭成了不怕火的石头城堡。
「有啥用……等全球变暖，海平面上来了，大水全淹了。」妹妹嘟嘟囔囔，姐姐叹口气。时代在变，灾难也在变，不变的，是女人依然受苦。
「累吗？要不坐一会儿？」两个人都是一样辛苦，妹妹主动搭上姐姐的手。美玉裹在大袍子里，其实是有些累了。但是她们又不能直接脱了袍子，把……制服暴露。还好今天不太热，二十度。夏天的西雅图比冬天好很多，没那么多阴雨。
「走吧……」姐姐不想耽误了，她知道妹妹好不容易答应的自己，可是走到这里，反而是自己先丢失了勇气。
美玉这一次走在前面，她们一起进了楼，沿着貌似废弃的楼梯朝下，一阶一阶，斑驳的墙上，各种缆线、各种盒子，波儿打开手电，差点撞到了墙边的扶栏。
「当初这个城市建立的时候，有很多先驱者，他们又不怕苦不怕死的先驱精，但是很快城市也就像所有其他地方一样，腐败了，而且色情行业一度是这里最兴盛的」美玉跟妹妹说着，她差点忘了，妹妹跳的脱衣舞也曾是城市的支柱产业之一，跟波音公司一样。
波儿叹口气：「波音快完蛋了吧……」
兔死狐悲。那么大的一个企业，干啥啥出漏子，飞机自己往地上砸，人送上太空了接不回来。
别想那么多了哈，我跟你……自己都顾不过来了。
她们寻找暗藏的地下污水管道。
在1889年大火之前，这个城市的排污遇到很大的问题，任何城市发展都会这样吧，但西雅图确实发展太快了。所以大火……反而给了城市重启的机会。姐妹们身处的这个地方，大火时就全烧光了。大火后重建时，城市决定，把地平面升高——把山挖了，直接往海边填，就这么硬是多填出来几条街。而原有的房子，不得不自己把自己垫高，变成吊脚楼那样，等着城市的土填过来——真正意义的移山。
这就是为何西雅图的地下还埋着另一座城市——又叫西雅图的历史。
美玉和波儿摸着走进了一间大厅，这里……是曾经的杂货店，木板墙都朽坏了，有的海报还有一角残缺，这里在禁酒期间是偷偷贩卖饮用私酿的地方。
美玉有点没听懂，啥？
为什么杂货铺会在地下啊？
「因为这是以前的大楼的第一层，后来整条街因为大火后重修，整条街都铺了厚厚的土啊，把这第一层彻底埋到地下了啊。」
原来如此，刚刚她们走进来的那个老建筑，是……以前这栋楼的第二层。
难怪先驱者广场望一圈，周围很多楼都有半截窗户的地下室——地下室就是以前的第一层被埋葬了。
「后来这里很多次地震，所以，残垣碎渣遍地，地下世界里就是这样了。」波儿给姐姐解释。
真有意思呢，姐姐捂了捂肚子。她准备好了，给妹妹递了一个眼，二人一起脱掉了长袍，就折起来，放在这废弃杂货铺的墙角。希望……无家可归者捡到了可以用上。她跟她大概率……是用不到了。
红红的靴子，长至膝盖，蓝色的比基尼短裤，装点着白色星星。妹妹伸出手，为姐姐正了正头顶的金色冠，把中心那颗大大的红星擦了擦。红色的胸衣变得很紧了，尤其是那么大隆起的小腹。姐姐红了红脸，就这么突然暴露出来，即使是在地下，也让她难为情——女侠怀孕了。
妹妹眯眯笑着，她就喜欢这样。她穿着白色的紧身衣，腰带已经系不上了，跟姐姐一样，没有了腰带，女英雄就是普通人而已。她靠在女侠身上，有点累。
姐姐往妹妹脚上望——蓝色的高跟靴似乎已经变形了，怀孕的人是会脚浮肿的，其实她们已经不适合再这么继续走下去了。还好，很快她们就可以换另一个姿势了。
力女孩现在趴在前面，她们努力通过窄门，避免磕到头。
姐姐有些怪，这窗子是怎么回事？
「因为重建的时候，有的商铺急着重新开业，而城市在填土，所以，就有很多商铺把门开到沟里，要想买东西，顾客要爬梯子，下到深沟里。这种沟一不小心就掉进去了，那些年经济不景气，有将近二十个人选择了跳沟自杀……其实不一定全都是自杀。」
「后来一部分商铺盖好了地上的楼层，就搬上去了。可是还有不少继续在地下，城市不能允许深沟啊，就想了个办法，把人行道拿带玻璃的盖子铺上了。我们头顶的看得见月光的，你说的这个窗子……就是现在的人行道。哦，对了，后来这些店也搬到楼上，楼下这种通道……就被利用起来走私交易、赌博、或者卖淫了，毕竟当年西雅图可是靠卖淫刺激GDP的」
女侠想问，你……干嘛非要选这个莫名其妙的城市。啊，差点忘了，你老公的公司在这儿。
卡拉停下脚，没回头，顿了一秒种。
sorry，sorry，姐姐说，「穿这身衣服让我糊涂了，我并不是女侠，你也不是力少女。」
她们只是图方便，也是怕地下城的人发现，才没有用自己正式的制服——美玉和波儿的衣服。
其实美玉、波儿的衣服跟女侠、力少女的衣服也就差那么一点点。
「走吗？」波儿终于找到了那个下水道口。从这里下潜，她们就进入鼹鼠人的世界了。
「这个城市，老鼠真的很多啊。」姐姐犹豫了一下。
「好像是1896年，阿拉斯加发现了黄金吧，无数人涌到这个城市，从这里等着出发，然后很多本地人就做起了卖装备的生意，大批的物资就存在这些地下世界里，然后……就是大批的老鼠和瘟疫爆发。」
美玉点点头，走吧。地下的世界虽然恶心，但是不会让她在这里听着那么难受。
***
滴滴答答的水声，看来这下水道没修好。姐姐和妹妹一起趴着前进，她们用鼻子寻找着风的方向。
最后，她们爬到了。
微弱的灯晃着，地下世界在眼前。
看守人抬起苍老的眼睛，看向来者。
红色的和白色的衣服，穿着红色的和蓝色的靴子。
美玉和波儿趴在那里，恭恭敬敬，其实心里早就乱做一团麻。
老人再仔细看看她们。想起来了，上一次的衣服跟这一次颜色是一样的，虽然式样不一样。
「不是，逃跑了吗？」苍老的声音，有些瘆人。
美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们这一次回来，也不能说就打算定居。
「我们……养不活这两条生命……」波儿反而干脆地承认。
她和姐姐，其实都是来自水下世界的贵族，但是到了凡人的世界，水下的公主还不如脱衣舞娘受欢迎。
见二人无害，更多的人从犄角旮旯冒了出来。这个地下世界藏着很多的人。
他们有的是淘金失败后不愿意回家的人，就这么居住了一代又一代。有的是上一次起义失败了的无政府主义者，带着口粮和技艺潜入了地下。更多的，就是没有房子可以落脚的人。
尴尬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