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个地方,远走高飞吗?”
天花板上的灯光越发昏暗,宋泽感觉阮舒的目光扼住了自己咽喉,他喘不过气。
“还要...继续忍耐,做一个随他们摆弄的玩具吗?”
毫无感情的语气,是从阮舒唇齿间发出的呢呐低语,宋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咬紧牙齿沉默着。
阮舒慢慢抬起头,目光中浓烈的情感,让宋泽觉得,即便在明暗不定的室内,她的双眼依旧发着幽幽的光。
她将右手捏紧的项圈放在桌上,这是把月月埋葬在四季海棠下面之前,阮舒从塑料袋里取出来的,洗干净以后一直放在身边。
宋泽眼带悲哀得看着项圈。
“我从入职未来计划就已经被盯上了。”阮舒平静地说道:“如果不是我找到樊先生,用了点小手段,让他们以为樊先生早就认识我,那你今天根本见不到我,我会在某个人的床上,被他们压在身下,无力而讨好地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呻吟。”
宋泽闭上眼睛,以免泪水像洪水一般,夺眶而出。
“如果我...父亲不是化学教授,如果我不能分辨出乙醚和氟烷的味道,早就被人迷晕带到床上了。”
阮舒看向窗外,语气依旧平静,但宋泽能听出她话意内的愤恨与怨毒:
“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友好,无数蛆虫一样的家伙在你身边蠢动,你不从他们头上踩下去,把他们踩死,最后只会被当成点心,吞得渣都不剩。”
宋泽双手放在膝盖上,慢慢地摊开,握紧,不断重复:
“就算想要反抗,也没有办法吧,我想过是谁指示放火,但姓文的那家伙...”
“我们别无选择。”阮舒定定地望着宋泽,眼眸深处的锐意刺得后者几乎睁不开眼。
这一点宋泽当然心知肚明,姓文的家伙本来就在公司作威作福,找各种乐子,现在阮舒说她早就入职未来计划,以她的情况,绝对会被盯上,就算搬家都有可能被盯上,他只是想到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心情就沉重无比。
“这段时间我已经有了基本的计划,就等你醒过来正式实施。”阮舒眯起眼睛,笑得甜美可人:“如果不是权势金钱在手,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能把这群蠢货踩在脚底,他们只是把女人当玩物,想要调教成母狗玩弄而已,暴力恫吓,威胁逼迫,利益引诱,别的手段几乎没有,正因为他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所以我觉得优势反而在我手中。”
房间里一片沉默,许久,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最后,宋泽还是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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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听从指挥的宋泽,窝在沙发继续商量着。
阮舒指着手机里的照片---XX银行项目大获成功--说道:“这是你的曾经的下属发给我的,但即便银行项目成功拿下,那群像苍蝇般的风投都没把目光投向未来计划。”
“前段时间刚出财报,或许是这个打击了投资人信心吧。”宋泽思索着其中缘由:“第三方审计一般来说会在九月入驻,十月离开,财报要对所有股民负责,做不了假。”
“假不假不是你说了算,还需要查合同等细节。”阮舒振振有词地辩驳他:“我们从财务入手,慢慢找出方向,姓文的很有可能牵扯在里面,拿到证据再做下一步打算。”
“私自窥探公司商业机密这是违法的吧?”宋泽不禁咂舌。
“笨啊。”阮舒白了他一眼:“没有获取现实利益最多是违反公司规章。”
“那财报与合同洋洋散散一大堆,像天书一样,我一看就脑袋疼...嘶...”宋泽忽然想到什么,喊出了声:“你是说顾音如小姐?”
当然咯---阮舒恨恨地在心里唾了一口,不然让她白上你啊?
想到这,阮舒又决定替宋泽打下最后一记强心针:“顾音如刚才和你做爱了吧?”
看着妻子的表情,宋泽渐渐回忆起在迷糊中与自己做爱的女人,小巧玲珑的身材,与阮舒大相径庭,唯有相同的,是两人在做爱中顺服的态度。
宋泽不得不羞愧地承认,酒醉只是一时借口,其实内心深处,更想要发泄的是欲望与愤怒。
愧疚顿时涌上心头,他深深呼出一口气。
“我...我应该是有意识的...”宋泽按耐住心里的不安,道着歉:“我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
“没事的,老公,我不怪你。”阮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就和你以前安慰我的话一样,如果不能改变世界,那就改变自己,你应该明白,身体也是一种资源,谋求上位,不折手段的方式。”
宋泽猛地抬头,脸上满是惊恐:“我...我不希望你这样做,你知道我把你从家里背回来时,发过誓让你再也不用做这些腌臜事保护自己了。”
自始至终,两人都默契地避开了徐富这件事,但阮舒知道,即便将伤口撕得鲜血淋漓,也得让宋泽接受自己的想法,不然等待在前路上的未知风险,很有可能将两人吞噬殆尽。
似乎想起了往事,属于阮舒的柔弱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宋泽。”
“这次不是为了我,而是我们。”
宋泽不敢看阮舒的表情,但他听得出来,她的声音里满是坚决。
他用急剧得喘息否定阮舒疯狂的想法。
“不行。”他有些惶恐地说道:“哪怕前面再过困难,我们也能想出别的办法...”
但阮舒的声音却忽然大了起来。
“不!”
她的情绪似乎很激动,像是撕下了面具。
宋泽苦涩地摇头。
“她们...她们...在公司里都说我是勾引男人的臭婊子。”阮舒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语调,但宋泽依然察觉出自己妻子在伪装之下的愤怒,而他无能为力。
宋泽心酸不已,默然无语。
“她们自始至终就是这么认为的。”她在身边剧烈喘息着:“待在家里这么多年,我以为能远离曾经的喧嚣与目光,但现在我想明白了,只要站在阳光底下,我的标签永远就是如此。”
“你要理解,舆论总是对女性比较苛刻,所以...”宋泽尝试安慰妻子。
但却被阮舒毫不留情地打断:“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我用一些小手段又怎么了,而且,不仅是我,你也要帮我,明白吗?”
宋泽点不下这个头,但阮舒自有办法让他想通:“你觉得我很脏对吗?”
回应她的是丈夫坚决地摇头。
“那就好。”阮舒冷笑道:“我还是那句话,身体也是一种资源,我不想骗你,所以准备给你看我曾经做过的事,我也相信,无论顾音如怎么挑拨,无论她拿出哪段视频,我都有信心回家以后与你和好如初,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
宋泽猛地转过头,阮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着他。
“在即将搅起的风暴里,我们注定无法独善其身。”她语气平淡地开口:“我只关心我们能获得什么样的利益。”
“即便用身体去交换。”
“我...”宋泽尽力说服自己不去想阮舒话里面的含义,这总让他回想起顾音如视频里面的那些声音。
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他们靠近阮舒,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样一想,他的心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