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
沂王顿感意外,能让石保腾这老牌武宗说不可小看的,那必是手底颇硬的角色。转念一想,倒也是,若没有几分斤两,蓬莱剑姬也不会花银子雇佣他们护镖。
“依石老看,要劫走他们这趟镖,需要多少人手?”
石保腾一双老眼精芒闪烁:“依老夫看,只消出动幽冥七十二骑中的二三十人,即可将这笔巨财手到擒来。”
“二三十人?足够吗?”沂王愕然道:“是否该让幽冥七十二骑尽数出动?”
他并非怀疑幽冥七十二骑的实力,而是石保腾提议的这个人数太出乎他的意料。
石保腾沉声道:“蓬莱宫的这些财物,是要运往仙浦镇给安王赈灾救民之用的。老夫的人早已打听清楚,安王的身边一共就六七十个人,能当得上好手的大概就三四十个而已,而李云龙的镖队人数超过一百人,个个都不容易对付,王爷何必舍近求远?”
“眼下大战在即,七十二骑一部分人要护卫王爷的安全,一部分则需先一步藏身蓬莱岛,做好里应外合的准备。何况安王拿到这笔银子后,必会北上到最近的榆归城置换粮物,而中间的这一两百里路,便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二三十人已相当足够。”
沂王听得眼珠一亮,开怀大笑道:“石老的主意当真是妙极,就这么办!”
“七十二骑向来出手绝不留余地,安王那边……”
“那个一向与我不和的王弟?”沂王冷冷一笑:“这蠢东西为了一群贱民,散尽家财,真是愚不可及,便让七十二骑顺手把他宰了吧……”
“哼!今次本王定要让蓬莱宫人财两空。传唤两位领骑,本王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剑姬之子的人头了!呵呵呵……”沂王一阵得意的大笑。
营帐的内间,慕容冰媛将二人隐隐约约的对话尽数听入耳中。
*** *** ***
“王爷,剑姬委托在下运送的这批物资均已在此,这是剑姬亲拟的清单,请王爷过目。”
安王从风镖局总镖头李云龙手中接过密封的信函,客气地道:“真是有劳李镖头了,来人,请李镖头一众弟兄们入府歇息。”
李云龙忙道:“王爷客气了,在下还要赶去蓬莱岛给剑姬复命,王爷事务繁忙,我等就不多打扰了。”
“起码进府里喝口热茶也好呀。”
李云龙婉拒道:“谢过王爷的厚爱,我们还要赶着上路。真的不敢多叨扰王爷。”
整个风镖局中,唯独他这总镖头知晓这二十多车加了重锁的铁箱内存放感到是什么。以前他不是没为蓬莱宫护送过真金白银,却从未像这次这般数额巨大,一路上他是提心吊胆,经紧绷,不敢有半点放松,深怕一个不查,几十年辛苦打拼下来的这点名声付诸东流。
所幸的是,一路平安无事,如今任务圆满完成,他也如释重负,自然一刻也不愿待。
安王唯有遗憾的道:“好吧,本王便不勉强诸位了,来人,送李镖头等众位好汉。”
送走了风镖局的人后,安王命下人把这二十多车东西都运进府第里。
这座宽敞清净的府邸原本是仙浦一个本地的富商所有,战火燃至整个南州,这富商第一时间举家北迁,只留下一个管家和四五个下人留守。安王率众抵达后,便把这地方暂时征用,那些下人当然不会也不敢有任何意见。
东西刚搬进内院,闻人婉便与一众随从回来了。
安王兴高采烈地道:“婉儿,你回来的正好。”
闻人婉今日身上穿的是一件深兰色的罗衫,身下是碎花罗裙,脚蹬软靴,骑着一匹骏的白马。
见安王高兴的样子,她姿态优美的从马背上轻盈的一跃而下,牵着骏马款款行来,嘴里轻笑道:“王爷,什么事情令您这般高兴?”
“婉儿,你来便知道了。”
下人这时跑过来牵过马匹,闻人婉便随安王进了内院,见到摆放整齐的一箱箱东西,闻人婉微笑道:“原来是我家夫人托人运送的银子道了呀,难怪王爷这么高兴。”
“能不高兴吗?仙浦镇未撤离的民众还有两万多人,本王已是弹尽粮绝,口袋里拿不出半个子儿了,你家夫人的及时雨可是解了本王的燃眉之急啊。”
安王挺着胖胖的身子,眉飞色舞的打开了其中的一个箱子。
“婉儿,看,全都是黄澄澄的金子,崭新的官银。大才女身家之丰厚、出手之大方,本王不佩服都不行。今次不止仙浦的百姓可以很快离开,剩余的七个城镇也可以在朝廷大军南下前尽数疏散了。”
看着安王高兴的模样,闻人婉不禁掩嘴轻笑。
安王欣然道:“既然钱银到位,本王稍候便出发,带着这些东西前往榆归城置换粮物。”
闻人婉柔声道:“婉儿随王爷一同前往吧。”
“不用,婉儿留在这里便成。”
“不,婉儿想随王爷一块去。”闻人婉摇头道。
安王劝道:“仙浦镇到榆归城也就一百多里路,举哀的话两日便可返回。婉儿这几日着实太辛苦了,今日更是天色未亮便到城中给民众发放物资,忙到现在,婉儿还是留在此处好好歇息两日吧。”
闻人婉轻声细语的说:“到榆归城的话,途中有三四十里的地方都是山路,虽不险峻,却容易躲藏山贼流寇,婉儿还是随王爷一块去的好。”
“婉儿担心的竟然是这个啊。”安王呵呵一笑:“这条路本王走了没一百遍,也有五十遍,除几次偶遇过几个不开眼的小山贼外,从过来没出过什么状况,婉儿尽可放心。”
“如今兵荒马乱,数万南蛮人已让整个云州乱成了一锅粥,婉儿听说云州境内已出现了不下二十股流寇。王爷长居高位,虽略通武事,但对这类事情缺乏经验,一个不小心怕会出什么岔子,婉儿还是随行方能安心。”
闻人婉话语轻柔,却立场十分坚定。
安王听得愣了愣,他睁大了眼睛,定定地望着闻人婉道:“婉儿……你在担心本王吗?”
他灼灼的目光看得闻人婉粉脸上微微一红,不敢看他的眼睛。
“才没有呢,婉儿只是觉得小心些总是好的。”
“婉儿根本就是在担心本王的安危,对吗?”安王穷追不舍的道。
“才不是呢。”
闻人婉的反应都被安王看在了眼里:“婉儿在说谎,你就是在担心本王……”
面对安王罕见的咄咄追问,闻人婉有些招架不来。
“婉儿懒得去管王爷了,王爷觉得是,那就算是吧。”说罢,便欲离开。
安王听得心花怒放。
自数日前在王府里不小心被闻人婉撞见他的窘态,这几日安王一直心头惴惴,深怕当日的举动唐突了佳人。事后,闻人婉仿佛忘了当日的尴尬,绝口不提那事,安王一颗心才终于放下。
但相比他对闻人婉的情根深种,后者对他的好感显得若即若离,点到即止。当日的表白,闻人婉装作听不懂,安王也因此饱受煎熬。他真的太喜欢闻人婉了!
她不仅貌若天仙,温柔婉约,还有着一副悲天悯人的善心,他的一颗心早已深陷入情网里,不能自拔了。
自他的王妃过世之后,从未有一个女人能像闻人婉这般令他魂牵梦萦。
安王如今虽身材走样,人也显得不修边幅,但他毕竟也曾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