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包括胡逸,一起朝着小姑娘手指望去,唐嫣的下一句话,害得旁边默默喝着掺水闷酒的燕凝弦差点一口噎死过去。
“那为什么不去喝逸哥哥家的喜酒啊?”
“要等孩子满月才有酒喝的......”胡逸苦笑着朝一旁捶胸的燕凝弦赔不是,却也趁机挤出了人群:“好酒的话,北街有一户没招牌的花雕,算是一等一的佳酿了,若是不识路,我带姑娘去寻。”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还没喝过酒呢!”
“好啊好啊,我请客!”
都被这一大一小两人给安排好了,总算是缓过劲来的燕凝弦还能说什么呢?
“那便多谢了。”
确实要谢——单凭昨天他把南宫婉呛得那么狼狈,也该谢他一回。
## 17.3
柜上嵌着的明镜里,她已一点点化好了淡妆,不需过多修饰,只浅浅描几笔眉,落两点腮红,妍丽的容颜便再不能容得一点旁赘,多一分,便太艳了,她不喜欢,她知道,他也不喜欢。想到此处,她哑然失笑:他最喜欢的,是师伯那般天塑的淡雅,一颦一笑,无言间便勾了胡逸的魂,自己虽日日与他打闹,虽也有知心的默契,却终归比不得胡简。
不然,他怎至于在洞房花烛夜里愁病了呢?
一针一线亲自织作的嫁衣,烫金色绣花龙飞凤舞地腾在最讲究的大红布料上,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最顺手的一角,托在掌心,还带着独属于新衣裳的布料香。
松下束腰,解开斜领,褪去了沙白裙袍与那一层纤薄罗衫,衣巾轻轻滑落,遮住了精致的裸足与脚踝,江雪怔怔然凝望着镜中只着内衣的自己。
腮红点得太淡了,已被脸颊那渐渐烫起来的绯红掩住。
将那排小扣一颗颗解开,纯黑的胸衣也飘了下去,一对丰润的乳儿却全未影响,仍傲人地挺立在胸前,她下意识地用遮住了镜中那两点嫣红,摇曳间,雪白玉臂又慢慢垂落,扶在那凝脂般雪白的乳球之下,微微向上一托,便陷进了那弹软的包裹之中。
美得让人要屏住呼吸,生怕一点风吹草动,会惊扰了这两粒暂且乖顺的小小红豆,与簇在近旁的粉晕。
素手又一点点垂下,划过了纤细之中又一点软肉、手感极佳的小腹,划过了那纤细精致的肚脐,抚在盈盈一握的侧腰,勾住了那小小的三角亵裤。
一侧美腿蜷起,指尖勾紧向下移去,玉足便已穿出了那仍带着美人余香的帛条,猫垫般软嫩的脚掌再度点地之时,另一侧脚腕上便已过了一圈漆黑的小衣。
再无一丝布料遮拦,美人赤果果站在镜前,两腿不自觉地内夹在一起,腿心股下那美妙的三角之间,竟连一丝毛发都没有。许是丰腴大腿挤得太用了些力气,光洁的阴阜也微微鼓了起来,细看之下,还有一点粉嫩若隐若现,羞于见人。
掌心抚在胸间,慢慢拍了拍,漾起浅浅几圈乳浪,江雪轻咬着唇,提起那一件薄如蝉翼的淡粉肚兜,匆匆忙忙系在了身前,将那丰满的乳儿与腿心馒头般肥美的私处一起遮在了这薄薄一层锦缎之下。
嫁衣披在肩头,或许是因为太滑了,很有几分凉意,一粒粒纽上了衣扣,高领抵在下颌处那微硬的触感令她心安。
短白袜与红绣鞋遮住了微微蜷缩的纤巧足趾,裙摆低垂,于身后迤逦。捡起了换下的常服,一件件叠好,入柜,好像这也是那圣洁的仪式之一。
梳起云鬓,一支金钗,江雪在镜前看了又看。
便是皇家出嫁公主,也比不上她的色彩。
提起衣裙,莲步轻挪,带着欣然的笑,她款款推开了胡逸小屋的门扉。
四目相对。
等等。
这个女人是....
谁?
## 17.4
说真的,安洁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一天会像盗贼一样翻人门墙、于屋顶窥伺院落,一想到此番行为的恶劣本质,乃至于若是自己被人家发现了之后无法收场的结果,心里便砰砰跳个不停,就连昨夜里被师尊她教训时,都没有现在这般忐忑不安。
万幸的是,她等了这么许久,除却街上的喧嚷以外,这院子里连一点动静都没有,静得像朵云彩,再回想起之前离去的那一行人,想来是全都出去了,因而才没有开门。若不趁此良机将物件还回去,拖延久了难免再生事端。
呜...
拼了...
总算是下定了决心,少女扛起那一大包淫具,翻身轻巧地跳进院中,没激动起一点动静。
好,好了...
只要把东西给她们放下,然后就赶紧走....
屏住呼吸,极缓慢地推开了虚掩着的屋门,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里面有人的话,把东西往里面一扔扭头就跑。
万幸。
屋里没人,刺眼阳光穿过了裂开的门缝,压得桌上那一小点烛火黯然无色。
劫后余生一般轻拍着胸脯,安洁连忙又把门拉上——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东西还没放,就先关了门。
从没怎么做过坏事,遑论此时的私闯民宅,她已经吓坏了。
干净雪白的四壁重新被烛光染成了昏暗的橘色,除去桌椅与整齐排放的几件箱柜以外,再无多余的家具,屋子不大,却异常整洁,看起来像是女子的闺房。
两腿发着抖、几乎每一步都有平地摔跤的风险,安洁总算是挪到桌案旁,本想将这一包羞人至极的东西放上桌子便立刻离去,眼睛却瞟见了桌边的笔墨。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准备匆忙,竟连提前写张纸条塞进包里的事都忘了!虽然并非必要,但也实在是办事不全、有失体面。现在正巧看见,不妨写几个字留下,也算周全了。
抽出纸笔,借着烛光,蘸饱了墨,一行娟秀字迹徐徐显出:
见赠佳礼,不堪其重,今当还之。
云清宗,安洁。
好,总算是该走——
吱——
循着门轴呻吟声转过脸去,晃亮的阳光刺得她不由得遮住了眼睛。
“你是......谁?”
门口的人背着光,看不清脸,但安洁忘不了她的声音:就是她把这一大包淫具强塞给了自己,以至于惹出这么多事端。
现在呢?
自己竟然在私闯民宅被她抓.....
只要一声呼喊,就全都完了。
这个世界怎么还没赶紧毁灭呢?
这个世界怎么还没赶紧毁灭呢?
这个世界怎么还没赶紧毁灭呢?
这个世界怎么还没赶紧毁灭呢?
这个世界怎么还没赶紧毁灭呢?
## 17.45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在江雪拔出剑的前一刻,安洁成功点住了她的穴位。
剑刃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她这才注意到,江雪穿的是红嫁衣,戴的是金钗凤冠。
桌椅已然翻倒,整齐叠着的喜字飘落,沾上了尘土与墨污。
扶着软软倒下的江雪,她已近乎结巴,两腿颤如筛糠,若不是倚着门恐怕也早已倒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的,对不起,对不起....”